300 爭酒
在座的有一個鼻頭略微有些紅的灰發老者，剛才聽楊敬天介紹叫吳水酉，光從外表上就能看出是個愛喝酒的人，他此時雙眼放光地看著云富成面前的那壇酒，笑容滿面道：“呵呵，看封裝，好像的確是十年前第一批窖藏的五星杜松，老頭子我去年想盡辦法弄到一小瓶，那時候還是九年的，嘖嘖…那滋味，至今難忘啊！后來一直想再買，卻始終沒有機會，現在黑市上一斤都炒到十萬以上了，還是有價無市，錦書那小子居然能弄來一壇，真是有本事啊，嘿嘿…”
有這人在旁助攻，云富成臉上笑意更甚，拂須笑道：“呵呵，錦書那孩子的確費了不少心思，好像還特地親自去拜訪了蕭氏集團的蕭總，由蕭總同意才能在酒廠地窖里拿出這一壇未開封的十年陳釀的。”
吳水酉驚訝道：“哦？錦書居然連蕭老板都見過了？那可是位傳奇人物啊！說來丟臉，半年前我為了討陳釀五星杜松，也曾想要去拜訪他，不過沒見到人…”
“蕭氏集團的大老板的確是位奇人，平時也很少露面，想見一面確實很難，錦書也是運氣好才有幸得見。”云富成微笑道，“吳兄也不用遺憾，今天這壇酒，夠你喝個盡興了。”
吳水酉迫不及待道：○⑧，..“好好！看來今天真是來對了，楊大哥，托你的福啊！哈哈！”
楊敬天笑罵道：“你這小子，合著今天要是沒有這壇酒的話，我這壽宴你就是白來了？”
吳水酉笑道：“哪兒能啊！楊大哥的百歲壽宴，就算只喝白水也必須來啊！”
楊敬天開玩笑道：“你這嗜酒如命的性子…我真后悔當初教會了你喝酒！”
吳水酉道：“嘿嘿，當初要不是楊大哥教會我喝酒壯膽，只有十歲的我哪敢跟鬼子反抗啊！恐怕早就死在鬼子的刀下了。我這六十多年的命。是楊大哥給的，也是這酒救的啊，所以我這輩子沒酒可不行。”
簡單兩句話，卻聽得許默暗自心驚，吳水酉和楊敬天之間，看來還有一段非比尋常的經歷。
楊敬天眼中閃過一抹追憶和感嘆之色。隨即笑罵道：“想喝就喝，我又沒說不讓你喝，反正我又喝不了，都給你們！”
不過他說完之后，卻又有些不甘心地轉頭問許默道：“許默，我現在這情況…是不是真不能喝酒？”
楊敬天前不久還正在鬼門關徘徊，即便現在又重新恢復精神，其實也沒有太多剩余日子了，這種情況肯定是不適合喝酒的。不過就算要咨詢，在場還有一個養生專家張重參，他是楊敬天的好友，自然不存在不信任的問題，可偏偏楊敬天這個問題沒有問他，而是問了許默，這在細心的人眼里，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看楊敬天那好像貪吃的小孩子渴望吃糖的眼神。許默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一下，心中暗自無語。不過在猶豫了兩秒之后，他輕輕嘆氣道：“您的身子現在其實很脆弱，的確不適合喝那種酒…”
正當楊敬天眼里閃過一絲失望之色時，卻聽許默繼續道：“不過，如果老爺子真的很想喝幾杯的話，倒是可以喝一點我帶來的這個酒。”
“哦？”楊敬天眼神一亮。看向許默右手邊的那壇酒，“你這壇子里也是酒？我能喝？是藥酒嗎？”
許默搖頭道：“不是專門的藥酒，不過…釀酒的材料比較特殊，對你的身子不會有什么損傷，可以喝。”
聽他這么說。其他人的注意力也都被吸引了過來，看著他面前那壇酒，暗自驚訝和好奇。
張重參遲疑道：“許先生，你確定楊老哥現在的身體狀況還能喝酒？就算是加入了某些藥材泡制的酒，恐怕也…”
許默微笑道：“張老先生放心，我這酒…楊老爺子的確能喝。”
楊敬天好像對許默的話無條件相信，此刻有些迫切道：“哈哈！能喝就好！來！快打開讓我看看究竟是什么酒！”
對面，云富成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似是有些不爽地瞟了許默一眼，然后笑道：“呵呵，那楊大哥就喝那個特制的‘藥酒’，我們喝這壇十年五星杜松！”
他一邊說著，一邊拆開了酒壇上的泥封，將封紙掀開，頓時，一股濃郁的酒香彌漫開來，讓人聞而欲醉。
旁邊的吳水酉眼神微亮道：“哈哈！果真是陳年五星杜松！比我去年喝的九年的更香！來來來，快給我倒…”
他說著正要拿起面前的碗遞過去，卻突然動作一頓，嘴里的話也戛然而止，用力吸了兩下鼻子，然后瞪著眼睛轉頭看向了桌對面。
那里，許默也剛打開了面前的酒壇上的密封。
一股難以形容的酒香，已經不能說‘彌漫’了，而是瞬間席卷了四面八方，不僅這一桌上的人聞到了，連旁邊的幾張桌子上的人都紛紛停下了交談，愕然地轉頭看了過來，再然后，整個大廳的所有人都被吸引，所有人的目光都重新聚集到了主桌這邊。
剛剛還議論紛紛的氣氛，突然變得安靜下來，甚至顯得有些詭異。
“好香…真是太香了！！”
呆愣了數秒后，吳水酉第一個反應過來，雙眼放光地驚嘆道：“這哪里是什么‘藥酒’，分明就是陳年美酒！至少也有幾十年！不…或許更久！”
他越說越激動，簡直就好像是個突然看到極品毒品的癮君子一樣，激動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這么香濃的酒！簡直比這壇十年五星杜松還濃數倍，甚至十倍！而且…為什么聞起來居然好像還有些相似？就好像…本來就是最純的五星杜松窖藏數十年后的香味一樣！”
許默忍不住又看了這老爺子一眼，暗道不愧是嗜酒如命的人，光是聞了一下氣味居然就能猜出這么多。
旁邊的楊敬天下意識地吞了口口水，驚訝道：“許先生，這酒…”
許默一邊拿起桌上的酒勺往邊上的一個玻璃杯里盛酒，一邊道：“這酒是我從老師那里討來的，的確有些年頭了，味道不錯，楊老先生您嘗嘗。”
楊敬天急忙伸手接過酒杯，拿在面前仔細聞了一口，頓時露出迷醉的表情，然后有些迫不及待地輕輕抿了一小口。
在座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他，等著他的反應。
楊敬天閉著眼睛，像在回味一樣安靜了好幾秒，就在吳水酉都要忍不住開口詢問的時候，他臉上突然涌起一股潮紅，然后猛地睜眼，大嘆道：“好酒！哈哈！沒想到我死前居然還能喝到這么好喝的酒！就算死也無憾了！”
“楊老先生，緩些喝，您一次不能喝太多，今天中午就喝這一杯就行了。”
就在楊敬天忍不住想要仰頭一口喝干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了許默的話，他的動作頓時一僵，愕然道：“啊？只能喝這一杯啊？這…這也太少了！”
“…”眾人看了看他手里那裝了七分滿的兩寸多高的玻璃杯，暗自無語，這量，如果是一個酒量普通的人估計都喝不完。
吳水酉突然道：“楊大哥，既然許先生都這么說了，你就別喝太多了，剩下的我們來幫你解決吧許先生，拜托你給我倒一杯吧…”
“呵呵，許默，這酒實在太香，也給我倒一杯吧。”秦九針仗著和許默相熟，厚著臉皮搶在其他人之前把酒杯伸了過來。
“許默，麻煩你了。”魏秋華身為公安局局長，也是雷厲風行的，手里的酒杯后發先至。
“咳咳…許先生，我也…麻煩了…”張重參一臉期待地舉起了酒杯。
“且慢！！”就在這時，就聽楊敬天一聲大喝，放下手里酒杯，伸手抓著許默面前的酒壇子口硬生生把酒壇拖到了自己面前，然后板著臉道，“這壇酒是許先生特地給我準備的，我看，你們還是喝老云的那壇十年五星杜松吧。”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