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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5,把腿打斷

  第二天中午,王勃下課回米粉店吃飯,在店里,見到了他的二舅曾凡佑。

  昨天晚上,當他的二舅母解明芳回到家里,將他這個外甥準備買面包車并打算請他二舅當司機的事告訴了自己的丈夫后,兩口子興奮得幾乎一個晚上沒怎么睡覺,翻來覆去的討論著要不要去?去的話家里的田又該怎么辦?曾蓮吃飯的問題又如何解決?難道真送到她奶奶那里去?去的話一個月該交多少的生活費?像外甥王勃說的給奶奶每月一百塊錢會不會多?十來歲的小孩子,一個月也吃不了100塊錢的東西啊!

  還有便是對未來的憧憬,諸如曾凡佑若真的當了司機,兩人一月便有800元的純收入,一年就近萬,邁入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萬元戶”的行列!一萬元,彩電,冰箱,洗衣機…那要買好多東西啊!

  總之,家有喜事,無心睡眠。一開始還只是討論去不去的問題,到了后來,討論的重點便集中在了如何處理農田,如何安置女兒曾蓮的善后問題上。兩人你一句的我一句,翻來覆去的討論了大半宿,直到深夜三四點,實在熬不住了,才沉沉的墜入夢鄉。

  “二舅,二舅母昨天給你說了吧?你考慮得怎么樣了?”米粉店的一個角落,兩舅甥相對而坐,王勃的面前擺著昨晚他媽給他預留的飯菜,他二舅曾凡佑的面前,則是一大碗熱氣騰騰,冒著香氣的紅油牛肉米粉。

  “嘿嘿,我想倒是想來,就是,就是怕干不好。”曾凡佑搓著一雙老樹皮一樣的雙手。咧嘴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王勃的外婆七個兄弟姐妹,除了三舅曾凡夢在工地上擺弄混凝土,其他人全都在農村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務農捏泥巴。一雙手伸出來,沒有一個不是黑皸皸,皺巴巴,像枯枝,似樹皮。一雙標準的,中國農民的手。

  “二舅,不過就是開車送貨,有啥干不好的?比你在農村里面侍弄蔬菜簡單多了,而且也輕松多了,同時回報也要高得多,且旱澇保收,不用看天吃飯,瞧老天爺的臉色。二舅,你以前給大隊上的養魚場送酒糟。四五年如一日,沒出過一次紕漏,甥娃子這里的活計,你絕對干得了,拿得下!”王勃斬釘截鐵的說,給自己的二舅打著氣。

  給養魚場送酒糟,這算是曾凡佑這輩子值得驕傲的一件事。錢雖然沒掙到多少,但是恪盡職守,活給人家做得漂亮,受到過養漁場老板無數次的夸獎。在他因故辭去這份工作的時候,還大力挽留。時隔多年,聽外甥說起他昔日的“豐功偉績”,曾凡佑的心頭也很是高興。嘴里卻謙虛的說:“送酒糟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還有啥好提的。現在,我主要是擔心那個…那個駕照,不曉得我考不考得起。”

  “駕照的事你不用擔心,二舅。駕校我那里有朋友,到時候我給他講一聲。包你二十天之內拿照。這樣,我現在就去打個電話,跟他約個時間。”王勃也是個雷厲風行的人,飯也不吃了,直接用店里的電話給薛濤打傳呼。

  一分鐘不到,薛濤打來電話。王勃立即將他準備考幾個駕照的事給他說了,讓他幫忙給他駕校的朋友打個招呼,別亂伸手。

  “去啥駕校,把身份證拿來,我給你辦,到時候隨便給點工本費就成了。”薛濤一聽自己的財神有事相求,當即大包大攬。

  “濤哥,我的駕照需要勞駕你給我辦,我也沒工夫去學那玩意兒。但是我的兩個親戚和一個員工他們的駕照,該咋樣還咋樣,讓他們自己去駕校學,學成了再拿照。你幫我打個招呼就成,其他一切走正規的流程。”

  “行,隨你。我現在在網吧,也有空,要不你現在就把他們帶過來吧。我領他們去駕照找相關負責人,今天就給你把事情落實了。”

  “那當然好。你等我二十分鐘,二十分鐘后我領人來找你。”

  掛斷電話,王勃和他二舅風云殘卷的吃了午飯,然后叫上關萍和田芯一起朝薛濤那里趕。這兩位女將正準備去光漢。昨天她們已經將廣中附近的門面以較為優惠的條件租了下來,各種條件都已經談好,正帶上資金和相關證件去簽合同。現在王勃卻要兩人先去駕校報名,兩人見王勃來真的,不只是說說而已,不禁又驚又喜。

  王勃領著自己的二舅曾凡佑,干姐姐關萍以及田芯在“時空部落”找到薛濤。薛濤正坐在電腦前打紅警,激戰正酣,瞥眼看見站在王勃身邊的田芯,游戲上的興致立減,扔掉鼠標就從電腦桌前站了起來。

  “勃兒,你,你們來啦?”平時威武雄壯,“趾高氣揚”的薛大少,此時此刻,竟溫柔得如同一只貓。

  王勃給雙方做了介紹,把自己的身份證遞給薛濤,就準備告辭回學校上課。薛濤當即拍著胸脯,讓王勃放心,說一切都包在他的身上,絕對讓他們以最快的速度,最便宜的價格拿照。王勃知道這家伙的心思,也不點破,輕飄飄的道了句謝,一蹬山地車,走了。

  離開了網吧的王勃一直朝右拐,從旁邊的支路進入主干道。

  到了主干道,他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從左邊走四方廣場,電視臺的方向回學校,另一條路是從右邊,煙廠、郵電局的方向,同樣也可以回學校。但是這條路比前一條要繞不少,按理王勃應該走前面一條的。

  可就在這時,一個人的身影莫名跳入王勃的腦海。王勃稍一猶豫,車把一拐,便朝左邊的方向拐去。

  “姜姐米粉”是九月中旬開的張,現在是十月中旬,距今已有一個月了。此時,店內的氣氛有些劍拔弩張,唯一的一個服務員,謝德翠的遠房侄女小袁遠遠的躲在一邊。即是躲避“城門之火”,又有那么點眼不見,心不煩的意味。

  是的,原本“姜姐米粉”開張時所請的四個親戚。到目前就只剩下了小袁一個。

  “麻辣隔壁的,這生意到底怎么回事?一天比一天吃的人少!再這樣下去,我看遲早要垮敢(倒閉)!”張小軍看著蕩蕩空空,連一個顧客的鬼影子都看不到的大堂,一臉漆黑。罵罵咧咧的道。

  他的母親謝德翠也是一臉焦慮的模樣,聽了兒子的抱怨,飛快瞥了眼在門口拿著掃把掃地的姜梅,陰陽怪氣的說:“你不想辦法,光罵有啥子用?你要是有本事能把米粉的味道弄得像那‘曾嫂米粉’那么好,會沒有顧客上門?”

  “這個能怪我嗦?”黑著臉的張小軍昂著脖子頂了一句,“方子不對,我有啥子辦法?”

  正在店子門口彎腰掃地的姜梅聽張小軍這么一說,身體頓時滯了滯,過了好一陣。憋在胸口的那口氣才緩緩吐出,揮舞著掃把,繼續掃起地來。

  “姜姐米粉”開張的第一天,營收399,連四百塊錢都不到。張小軍和謝德翠秘議了一陣,懷疑是自己的表姐董芳在里面作怪,密了自家的錢。兩娘母決定按兵不動,待第二天再看。

  第二天,閑下來的張小軍沒讓董芳繼續幫自己收錢,改由他親自收錢。說來也怪。他一開始收錢,“姜姐米粉”的營收立刻出現奇跡似的反彈,當天便突破了五百大關!張小軍和謝德翠兩娘母先是大喜,跟著便是大恨。恨董芳的吃里扒外,手腳不干凈。張小軍沒考慮那么多,也為了殺雞駭猴,晚上打烊的時候當著其他三個同樣是沾親帶故的親戚的面,很不客氣的問董芳昨天她收的是什么錢?昨天的生意在他看來和今天差不多,錢卻差了一百多。要董芳給他個說法!

  董芳呆若木雞,完全不敢相信張小軍嘴里的話,反應過來后臉色的血色一下子退得干干凈凈,變得煞白,氣得渾身發抖。董芳伸手指著自己的表弟,訥訥的,嘴唇哆哆嗦嗦,想說什么,但根本說不出來。最后,董芳“哇——”的一聲,將頭上那頂張小軍有樣學樣學著“曾嫂米粉”弄出的“戳戳帽”狠狠的摔在地上,捂著臉,抹著淚,從米粉店沖了出去。

  “姜姐米粉”的風光日子猶如曇花一現,只持續了一天,到第三天,生意開始陡轉直下,一下從五百多回落到四百多,第四天,又變成三百多四百不到,第五天,只有三百多點…開業一個星期之后,“姜梅米粉”的營收便如同皮球,在三百塊這條線上來回跳動。

  三百塊的營收,米粉的成本,房租,人工水電各種開銷加起來每天差不多都要三百塊,各種雜費一除,一家人根本賺不到錢,完全是打白工了!

  斤斤計較而又睚眥必報的張小軍和謝德翠怎么可能打白工?兩娘母第一個想到的應付困局的辦法就是開源節流。但源頭一時半會兒沒法開,那就只有節流。

  節流的第一步,便是勸退了兩個過來幫忙的親戚,只保留謝德翠的侄女小袁。第二步,則直接把主意打在了米粉上——米粉少點,臊子少點,熬老湯用的筒子骨少放兩根,東扣一坨西扣一爪,便是打的這些主意。兩娘母自以為自己的動作高明無比,神不知鬼不覺,一般的食客完全看不出來,但是卻小瞧了小市民的精明。

  四方人好吃,不少人都是好吃狗。“姜姐米粉”的味道本就不咋滴,味道一般,不算頂尖,除了吃個環境,其他沒什么可取之處。而就是這個所謂的環境,和四方的龍頭米粉店“曾嫂米粉”相比,也是一個俗,一個雅,一個溫馨,一個艷麗,在細節方面差了十萬八千里。

  “姜姐米粉”唯一的一個讓不少食客流連忘返,勉強下咽的理由,大概就是店里的老板娘姜梅了。要是沒有姜梅,2元二兩的“姜姐米粉”怕是早就無人問津,門口羅雀了。

  兩娘母偷工減料的惡果在半個月后的營收上慢慢的反應了出來。原來還勉強能夠維持300營收的“姜姐米粉”,一天減少幾塊,一天減少幾塊,半個月后已經跌破了兩百塊。現在的“姜姐米粉”,已經不是每天能夠賺多少錢的事,而是每天虧多少的事了。

  張小軍和謝德翠這兩娘母處心積慮,破釜沉舟的想學王吉昌的“一夜暴富”,卻不成想畫虎不成反類犬,不僅丟了收入不錯的水平鴨生意,折騰光了上萬的存款,更讓兩兩娘母捶胸頓足,每每想起,飯都吃不下的還有那三萬元的債務!

  俗話說得好,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就在張小軍坐在店里發著無明業火,謝德翠說著指桑罵槐,含沙射影的陰壇話的時候,張小軍以前在大市場賣水平鴨的“兄弟伙”,同時也是張小軍的債主劉炎昂首闊步,抬頭挺胸的走進了米粉店。

夢想島中文    重生之俗人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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