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男君,我們沒別的意思,只是有些喪氣。”一個老者說道:“再說…你怎么把流風紗獻出去了?雖然少主把流風紗贈給了你,可萬一他以后問起,你如何解釋?”
“我也是一時情急。”那年輕人苦笑道:“怕那家伙執意要出手,而且我手里的法寶法器,能拿得出手的只有流風紗啊。“
“男君,我們以后…又該何去何從?”另一個老者說道:“這么混下去也不是回事啊。”
“我想一想。”那年輕人說道,他拿出一塊玉簡,又取出一本書卷,一邊用神念掃視著玉簡,一邊翻動了書卷,片刻,他突然露出驚恐之色。
“怎么了?”那壯漢問道。
“我突然感應到一種極不好的預斷…”那年輕人喃喃說道:“可能我們還會遇到那家伙…”
“男君,你這是烏鴉嘴么?”一個老者苦笑道:“那家伙肯定是十二星殿的修士,我們遠遠避開十二星殿的地盤,怎么可能還會遇到他?”
“我的預斷時靈時不靈,但不靈是指什么都感應不到,不是說我的預斷會出錯。”那年輕人說道。
“那我們…還是散伙算了。”那壯漢說道,別看他剛才表現得很暴躁,可經過短暫的思考,他想明白了,男君清晰的看到他們幾個被葉信轟得四分五裂的場面,所以立即獻寶,試圖化干戈為玉帛,換句話說,他已經死過一次了,誰都不想死第二次,所以他絕不愿再遇到葉信。
“別急!”那年輕人突然頓了頓,眼中閃過精光:“我找到了一個好地方!”
“哪里?”幾個人急忙異口同聲問道。
“我們去赤陽道。”那年輕人說道。
“赤陽道…”那壯漢撓著頭:“感覺在哪里聽說過呢。”
“赤陽道是十二星殿中貪狼星殿的地盤。”那年輕人說道。
“你瘋了?不是要避開十二星殿么?”那壯漢大聲叫起來。
“男君,你怎么就盯住十二星殿了?!”另一個老者嘆道。
“你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且聽我慢慢講來。”那年輕人說道:“赤陽道原本是貪狼星殿的地盤,后來貪狼星殿被明界白佛滅門,而白佛又在赤陽道中建起了自己的佛院,如果我們去赤陽道,遇到那家伙也不用怕了,因為佛院是他的敵人,我們進襲佛院,就是在替他報仇啊!”
“好像…有那么一點道理…”那壯漢喃喃說道。
“不是有一點道理,是非常有道理。”那年輕人得意洋洋的說道:“就算遇到了那家伙,也不會出事了,我敢斷言,他縱使不在暗中幫我們,至少也會樂于旁觀的。”
“男君,你和我們說實話,你的預斷動用過幾次?”那壯漢很認真的問道。
“預斷要由心而生,不是我動用就能見效的。”那年輕人說道。
“我是問有過幾次?”那壯漢抓住這個問題不放。
“這個…應該有三、四次了。”那年輕人干笑著說道。
“沒有出過偏差?”那壯漢又追問道。
“沒辦法驗證啊。”那年輕人說道:“我之前的幾次預斷都是不吉之事,所以早早避開了。”
壯漢深深的看了年輕人一眼,隨后向兩個老者使了個眼色,向著一邊走去,那兩個老者心領神會跟在后面,而年輕人知道自己被排斥了,但沒辦法,無可奈何的站在那里,之前是他要求大家一起組隊的,目標也是他選定的,結果第一次失敗了,第二次又失敗,威信全無。
“華藏、開基,我和你們兄弟倆認識很久了,就說幾句剖心窩的話吧。”那壯漢低聲說道:“最后信他一次,去赤陽道,如果真的遇到了那家伙,應該不會出事,我們要干掉佛院,不是為他們十二星殿報仇么?那家伙不可能謀害我們。如果沒遇到那家伙,男君就是個騙子,我們干掉他算了,反正只要你我不說,誰都不知道男君是怎么死的。”
“花雕,為什么一定要干掉男君?”那叫華藏的老者皺眉說道。
“因為我憋氣。”那壯漢咬牙切齒的回道。
華藏和開基相互對視了一眼,其實他們心情也不好,是男君主動找到他們,說自己通曉過去未來,大家一起合作,必將成就一番事業,結果屢屢吃癟損失慘重,但提到殺掉同伴,他們就有些躊躇了,畢竟少主是很欣賞男君的。
“男君的預斷可能不準,但知行應該是有的。”開基低聲說道:“否則他怎么敢和那家伙談事情?因為他知道那家伙會在什么時候出手!”
“是啊,那我們是沒辦法傷到他的。”華藏說道:“算了吧,免得白白惹怒了他,告到少主那里,我們都沒好果子吃。”
“我就不信他能時時運轉法門,總有松懈的時候。”那壯漢獰笑道。
“還是去赤陽道之后再說吧。”開基說道:“現在提這些,為時尚早。”
隨后幾個修士轉頭又向著那男君走去,那男君也知道自己的處境不太妙,看著天際不語。
“男君,我們想好了,聽你的,去赤陽道試一試。”開基說道。
“嗯。”那男君點了點:“我們先回去準備一下,而且方式也要改一改,得先禮后兵了。”
“什么禮?你還要給人送禮?”那花雕瞪大了眼睛。
“我是說,盡量先客氣一些,軟的不行再來硬的。”那男君說道:“這樣也好給我們預留一條后路。”
青花神殿,葉信再三囑咐儷青花不要輕易去滅法世,隨后從星輪返回浮城,進入小天界閉關修煉,差不多一個月之后,他離開小天界,進入滅法世,來到了地下宮殿。
葉信不清楚自己的預感究竟從何而來,就在看到景公子蒼涼背影的那一瞬間,突然感覺景公子即將大難臨頭,而他趕過去支援,必定要面臨一場艱苦的大戰,所以他一直在盡可能積蓄自己的元力。
不過,這僅僅是預感,而且還是第一次,葉信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對還是錯,也決定了他的布置應對如此低調,就像隨波逐流一樣,如果是從各種線索分析推理出的結果,他肯定會展開積極的抗爭。
在地下宮殿中逗留了幾天,元力恢復,葉信又動用虛空行走,直接進入了吉祥天,來到了他和景公子第一次相遇的地點。
提前趕到,是因為動用虛空行走會消耗大量的元力,這一戰絕不輕松,他必須以全盛狀態來面對。
葉信飛離溫泉,掠入樹林深處,隨便找了個安靜的山坳,一邊修煉一邊等待。
差不多有五十多天,葉信始終沒動過,煩了,張開雙眼看看周圍的花開蝶舞,乏了,閉上眼睛重新歸于定境,他收斂了自己的氣息,阻絕神念外放,整個人就象毫無生命力的石塊一樣。
葉信現在動用的是當初鐘馗教給他的心法,從真圣到大圣,再到半神,對外在世界的感知會走過一個輪回,從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到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最后到看山只是山,看水只是水,而只有把自己的生命氣息壓制到最低,內心最寧靜,對外在世界的感受才會最深刻。
當時的鐘馗尚沒發現葉信元府中的貪狼星魂,他知道自己必死,確實教給了葉信一些很重要的東西,其中就有幾篇心法,而這些心法只有到了大圣境才能開始修煉,低級的東西鐘馗就懶得教了,他認為如果連證道境、圣境都沒辦法闖過去,葉信根本不配掌控自己的傳承,早死早干凈,葉信能靠著自己勘破大圣這重難關,才真的有希望為他鐘馗報仇雪恨。
這一天,靜坐中的葉信忽有所覺,張開雙眼,手腕翻動,一塊紅色的玉玨出現在他手中,玉玨上出現了一條裂痕,接著裂痕越來越多、越來越密,差不多三、四息的時間,整個玉玨已化作無數朱紅色的砂礫。
葉信發出嘆息聲,當時無問真人說過,如果整塊玉玨都碎掉了,那他葉信也不用來了。
葉信翻轉手腕,掌心中的朱紅色砂礫紛紛揚揚飄落到草叢中,隨后他抬頭看向滄源山的方向,雙眉挑起,就在他雙眉展動的瞬間,周圍的樹木灌叢同時向外伏倒,一股強橫無比的氣息如巨劍般直卷入蒼穹。
開戰吧…這是他葉信的宿命,終究有一天,他會向明界開戰,向天域開戰,雖然這一天來得有些早了,但他不會逃避。
葉信的神念在向廣闊的天際蔓延著,把自己的生命氣息壓制了許久,此刻的全力綻放,讓他突然發現世界變得格外鮮艷。
到處都是元氣流,有的如霧一般緩緩升騰,有的融入風中四處飄蕩,有的縈繞在樹叢中,他每一次吸氣,都能清晰的看到一縷縷元氣流向著自己的身體聚來。
極遠處有很多元力波動,開始時感應到那些元力波動有些雜亂無章,感應片刻,發現所有的元氣波動好像都在向著滄源山的方向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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