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事了禍事了…”王猛一邊大叫一邊闖入一座民宅,迫不及待的抓住葉信的胳膊:“信哥,這次真完了,你可要幫著三哥出出主意!”
“出了什么事?”葉信奇道。
“檢查站的事情發了。”王猛苦笑道:“元子和云子被太宰大人痛打了一頓,好像云子的腿都被打斷了,三哥也被國主打了十幾個耳光,口鼻帶血,現在還跪在殿前待罪呢!”
“不過是訛詐一些錢財而已,值得如此大動肝火么?”葉信感到無法理解,他早想到了后果,但絕無可能如此嚴重。
“信哥,你不知道,我們壞了軍國大事。”王猛連連頓足:“魏帥這一次敢率領大軍深入大召國境內,是因為早已和大羽國的血山軍團有了聯系,并說動血山軍團做策應,大羽國的不少世家子弟都進了血山軍團,他們壟斷糧道,元子和云子這段時間敲打的是他們的人啊!現在把血山軍團那些世家弟子都惹翻了…”
“這個…”葉信大吃一驚,他的實力有限、能力有限、人脈有限、眼界也有限,能在大衛國內徐徐布局,已經是步履維艱了,至于大羽國是什么情況,他知道得真不多,驀然冒出一支血山軍團,在他心中造成了震撼。
“信哥,那幫家伙和我們差不多。”王猛嘆道:“都屬于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貨色,能力不大但也不小,真的抱成團煽風點火,就連潘遠山也要慎重,這一次他們沒有策應我們的意思了,主上大怒,太宰大人也被臭罵了一頓,信哥,你可要想想辦法,要不然三哥就倒霉了。”
此刻的葉信和鐵心圣一樣,第一個想到的是血山軍團的威脅,大召國的土地和大衛國的土地,大召國的資源和大衛國的資源,是沒有什么根本性區別的,現在血山軍團完全占據了主動權,可以坐山觀虎斗,也可以聯合一起,攻擊另一個。
魏卷太過急功近利了,葉信皺起眉,他有把握擋住蕭魔指,而大羽國的血山軍團成了一個無法估測的變數。
“信哥,你倒是說句話啊!”王猛叫道。
“這事可不能找我。”葉信搖頭道:“當時我說的話,你還記得么?”
“你說什么了?”王猛一愣。
“我警告過韓元子和韓云子,讓他們做事留些余地。”葉信說道:“這就象養雞一樣,每天都能撿到雞蛋,日子能過得很不錯,他們非得要殺雞取卵,那就是咎由自取了!只要元子和云子稍微有些分寸,不會讓血山軍團抱著這么大的怨念!”
“我的信哥啊,道理是這個道理,但誰能控制得住?”王猛說道:“開始元子和云子搞得還算不錯,可每天金票象雪片一般飛過來,膽子自然就越來越大了。”
“所以啊,別找我。”葉信說道,其實這件事他早就預測到了結果,開始的時候,韓元子和韓云子只是小打小鬧,大羽國的商團不會太過糾結,其一是有很大的利潤空間,交出一些費用并不算事,其二這邊畢竟是地頭蛇,他們想賺大衛國的金票,當然要付一些代價。
而韓元子和韓云子都屬于沒有眼光的蠢夫,大羽國商隊的配合,更助長了他們的貪念。葉信原本就是想讓大衛國和大羽國鬧僵,斷了鐵心圣的臂助,所謂千里之堤毀于蟻,建立友誼很難,想破壞友誼是很簡單的,有時候一句不當的話、一點不適合的表情,都能讓兩個朋友反目成仇。
“信哥,你不能不管啊!”王猛苦著臉:“我知道你肯定能想出辦法的…”
“放心吧,三哥不會有事,現在國主正是用人的時候,他這般懲罰三哥,只是為了做個樣子,以便重新和大羽國打交道。”葉信說道:“至于元子和云子么…估計太宰大人是故意的,一方面也算給了鐵心圣一個交代,另一方面他也知道情況不妙,既然已決定帶著城防軍出征了…所以他留下了一個,以備不測,不信你再去問問,元子和云子的傷勢肯定不一樣。”
“信哥,你是說他故意把云子的腿打斷,是為了把云子留在九鼎城?”王猛一下子反應過來了。
“韓家沒必要死戰的。”葉信淡淡說道:“不管是誰來做這個國主,只要能確保他韓太宰的地位就可以了,他不遺余力幫助三哥,是因為知道鐵人豪上位,韓家肯定要倒霉,如果是外敵入侵,里面可周旋的空間就大了。”
“信哥,你是習慣把每個人都想得這么壞么?”王猛說道。
“呵呵…”葉信笑了,他沒有再說什么。
“好吧,我再去打聽打聽。”王猛說道,隨后他頓了頓:“信哥,你是不是在躲著嫂子?”
“哦?怎么這樣說?”葉信再次露出笑意。
“我和溫容一起去葉家找你,白騎說你不在,也不知道你跑去了什么地方。”王猛說道:“然后他卻向我使了個眼色,等溫容走了,把我帶到這里,你說你…”
“沒辦法,我有很多事情要做,她整天盯著我,我根本動不了。”葉信說道。
“她那是關心你,信哥,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九鼎城不知道有多少人做夢都想娶她呢。”王猛搖頭道:“算了,不說這個,你真要走么?明天和我一起?”
“不了,我連夜走,等明天就晚了。”葉信說道。
“為什么這么急?”王猛一愣。
“人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可我不是君子,我講的是報仇不隔夜。”葉信微笑著說道。
“你…”王猛身體抖了一下,他并不傻,平常只是故意裝得粗獷而已,聽到葉信的話,他立即明白了葉信的用意:“信哥,你瘋了吧?你是要對付宗云錦還是天香小苑?別怪我沒提醒你,宗家可不好惹,天香小苑是布衣衛的一處秘密據點,不管你動那個,都討不了好!現在主上本已被鬧得五內具焚,你還敢在這種時候惹事?!”
“所以我要連夜出走啊。”葉信說道。
“你行…”王猛咧了咧嘴:“你行…”他實在是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王猛離開了,葉信坐回到躺椅上,仰望著慢慢變得暗淡的天空,多出了一個血山軍團,他的計劃也要做相應的調整,得抓緊時間仔細思考。
當天色也完全變得黑暗時,薛白騎、郝飛還有謝恩和墨衍緩步走進了小院。
“大人,天狼軍團的老將們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薛白騎低聲說道。
“墨衍,你留下。”葉信猛地直起身。
“什么?”墨衍一愣,他的表情顯得很不情愿,身為天罪營的將士,他的夢想是回到沙場上,而不是在九鼎城搞見不得光的黑惡勢力。
“過來。”葉信招了招手。
墨衍快步走到葉信身前,葉信在墨衍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墨衍的眼神變得越來越亮,最后喜不自禁的說道:“大人,我明白了,放心吧,這里就交給我!”
薛白騎等人面面相覷,他們都知道墨衍是怎么想的,所以很奇怪,葉信到底是說了什么,能讓墨衍這么快就改變心意。
“你們誰了解潘遠山的血山軍?”葉信問道。
“不太了解,只聽說血山軍團的戰力還有潘遠山的實力,好像要比莊不朽強一些,和蕭魔指差不多。”薛白騎說道。
“鐵心圣一直抱著成為一代雄主的夢想,突然遭遇這種打擊,又加上立場不明的血山軍團,你們認為他會做何種選擇?”葉信說道。
“鐵心圣外柔內剛,他是不會輕易屈服的。”薛白騎說道。
“先祖的基業,有在他手里葬送的危險,實在撐不住…那就玉石俱焚吧。”郝飛說道。
“血山軍團不會妄動,他們的選擇,是聯合強大的,攻擊弱小的,這樣才能以最小的代價獲取最大的收益。”謝恩說道:“鐵心圣應該做的,是把自己最強大的一面展現出來,這樣才有可能重新拉攏血山軍團。”
“謝恩的判斷最貼近事實。”葉信贊許的點了點頭:“但要怎么樣把自己最強大的一面展現出來呢?”
“大人,你就明說吧,我們猜不出來。”薛白騎笑道。
“近一兩天之內,鐵心圣會把御駕親征的消息傳出來的。”葉信說道:“所以我們今晚無論如何也要離開了,我可不想跟著鐵心圣一起走。”
“鐵心圣會御駕親征?”薛白騎一愣。
“是一定要御駕親征,否則,很多事情他就沒辦法掌控了,也無法給大羽國制造壓力。”葉信說道:“傾全國之力,才能展現出他的決心與強大,呵呵呵…這也是我們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只擔心,不等我親手復仇,鐵心圣就會被活活氣死了,希望他能更堅韌一些吧…”
“什么好機會?墨衍?”薛白騎問道。
“到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葉信笑了笑:“走,我們也該動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