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冠天,剛才你有兩個字說得很好,本分!”葉信續道:“我做到了自己的本分,所以就算鐵心圣殺我父帥在先,我也盡心盡力的為大衛國而戰,一直到忍無可忍。現在面對鐵書燈,我也是一樣,明年為什么要進攻大羽國?就是為了替我大衛出一口惡氣,為新君獻上一份賀禮!可是…他卻容不下我。”
那為首的壯年人輕嘆了一口氣,葉信的語氣中充滿了悲愴與無奈,再聯想葉信為大衛國創下的功績,鐵家待人太過薄情了!
“我從來不主動去選擇。”葉信說道:“我做了我該做的,然后靜靜的等、靜靜的看,如果鐵書燈真的對我下手,那我是不會坐以待斃的!就在今天,我得到了一個消息,鐵書燈已經做出決定了,那么,我只剩下了一條路,如果還想活下去,只能擁立鐵人豪。”
“可是…九鼎城又要出亂子了啊…”那為首的壯年人神色非常復雜,充滿了矛盾,但眉宇間還有幾分激賞:“人心啊…人心!”
那為首的壯年人見多識廣,先不提別的,葉信的眼光如此長遠、反應如此迅捷堅定,都證明了葉信擁有非凡的能力。他尊重強大的人,也知道能在茫茫人海中冒出頭、給人鮮明感受的強者值得尊重,所以他才會對葉信而激賞,同時對葉信的允諾更有信心了。
按理說,聽到葉信逼死了鐵心圣之后,居然又打上了鐵書燈的主意,鐵冠天應該更加憤怒才對,但他的情緒卻快速平息下去了。
原因無他,葉信剛才的允諾,讓那為首的壯年人看到了自己的飛騰之道,現在又提出擁立鐵人豪為國主,讓鐵冠天發現了屬于自己的光輝大路。
鐵冠天在青元宗的地位并不高,一直是外門弟子。鐵心圣一心要稱霸天下,資源用度非常緊張,也造成了鐵冠天的窘境,而且他們是父子。鐵冠天絕不可能去壓榨鐵心圣,也沒那個膽量。
葉信要擁立鐵人豪,他的機會就來了,等到鐵人豪坐上國主之位,他再找上門。說正是因為他施加的壓力,被迫使葉信廢掉鐵書燈,扶鐵人豪上位,那么鐵人豪對他必定是感激涕零的,以后有什么要求,鐵人豪也會全力滿足他。
至于葉信,不急于這一時,等到鐵人豪的地位穩固了,加上他在宗門內策應,葉信就是砧板上的螞蚱。想讓他三更死,他便活不到五更天!
葉信,憑你也想和我斗?!鐵冠天在心中冷笑,也罷,讓你多活兩年!
鐵冠天的情緒平復了,因為看到了葉信巨大的利用價值,那為首的壯年人見鐵冠天不說話了,輕聲說道:“小鐵,你是什么意思?”
“擁立誰為國主,是九鼎城的事情。我已入了青云宗,此等俗事與我無關。”鐵冠天頓了頓,又違心的說道:“不過…葉太尉確實有自己的苦衷,既然二師兄已經拿了主意。我也不好多說什么了。”
“如此甚好!”那為首的壯年人點了點頭:“我們要的是一個安定的九鼎城,如果真鬧出什么亂子,讓人氣驚散,到那時候我們誰都擔待不起。只是…葉太尉要廢掉鐵書燈…這也太快了,我們回去該如何向宗主交代啊?”
“二師兄,我倒是有個辦法。”那姓龐的壯年人說道。
“哦?龐師弟。你快說。”為首的壯年人急忙說道。
“鐵書燈一直臥床不起么?那么他染病暴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我們沒必要向宗門專門稟報的,只是順口說一句,鐵書燈染病死了,由鐵人豪接任國主之位,想來宗主也不會多問什么。”那姓龐的壯年人說道。
“好辦法!”為首的壯年人連連點頭,隨后看向葉信:“葉太尉,你的意思呢?”
“確實是好辦法,請兩位上師放心,我葉信會處理好的,絕對不會讓風聲傳到青元宗去。”葉信說道。
“我突然有些擔心了。”鐵冠天突然插話:“如果有一天,人豪也暴斃了,那又該如何?”
“開什么玩笑?”葉信搖頭道:“大衛國的壯麗山河,一定是鐵家的,也必須是鐵家的,這是我葉信安身立命的前提!否則,我拿什么證明自己的清白?鬧到那一步,不要說大衛國上下的人怨,就是兩位上師,恐怕也饒不了的。”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鐵冠天冷哼一聲。
“那么,事情都解決了,對吧?”為首的壯年人說道。
姓龐的壯年人點點頭,鐵冠天沉思片刻,也點了點頭,這是最好的結果,他也不急著和葉信算賬,等兩年并不晚。
“葉太尉,我還有件事想和你說。”為首的壯年人看向葉信。
“上師請講。”葉信說道。
“聽說那溫容資質極佳,落霞山的修士也對她很欣賞?”為首的壯年人說道。
“恩,等到大選之后,她就要去落霞山修行了。”葉信點頭道。
“不管怎么說,溫容都是大衛國的人,要修行,應該來青元宗,而不是去落霞山,難道你們沒考慮過我們青元宗的感受么?”為首的壯年人說道。
“上師的意思是…”
“我們要先回去把這里的事情稟報給宗主,過些天再回來接貢石,等我們回來的時候,讓溫容跟著我去青元宗,用不著等什么大選了。”為首的壯年人說道:“有我做擔保,她可以馬上成為我青元宗的外門弟子。”
“上師是說…讓溫容去青元宗為質么?”葉信的臉色都讓變得極不好看,甚至是有些發青了。
“葉太尉,我可是真的把你當成朋友,你這么說,就要傷感情了。”為首的壯年人笑了笑:“雖然我們只是第一次見面,但不知為何,我對你葉太尉是一見如故的,一切都是為你們好,溫容有這么出眾的資質,進青元宗修行才是正途,有我照料,她的進境會遠在其他外門弟子之上的。”
為首的壯年人說得雖然好聽,但真實目的就是要把溫容當成人質,只不過他的話很隱晦。
既然大家是第一次見面,我憑什么相信你?如果你完不成允諾,我豈不是白白替你擔了天大的責任?如果,在宗門的名聲都會受到巨大影響。
人質在我手里,你就不得不拼命去干,完成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完不成,你鐘愛的人兒可就要吃苦了!
為首的壯年人思路是符合邏輯的,葉信為了溫容,不惜舉旗謀反,顯然對溫容鐘愛到了極致,甚至可以為了溫容發瘋,這是葉信最大的弱點,如果他能掌握住葉信的弱點,自然能逼得葉信去全力而為,也不怕葉信出爾反爾。
葉信的臉色不停變換著,猶豫不決。
“葉太尉,你還有什么想不通的?”為首的壯年人笑道:“既然你對自己有信心,就不要瞻前顧后了,我可以保證,那一萬顆元石,其中也有溫容的一份,怎么樣?溫容進了青元宗,對她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上師能保證溫容的安危么?”葉信用干澀的聲音說道。
“葉信,這你盡管放心,你是不知道二師兄在宗內有什么樣的聲望。”鐵冠天冷笑道。
“葉太尉,你多慮了,二師兄從來都是言出必踐的。”那姓龐的壯年人說道:“而且就連宗主,也很重視二師兄的意見,你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絕對不會出差錯。”
“哈哈哈哈…葉太尉,你這般擔心,不止是瞧不起我,也瞧不起你自己啊。”為首的壯年人大笑:“你每年都會多交出一萬顆貢石,單單憑這個,我就會把溫容當成自己的親妹妹一樣看待,不要說被人欺負,就算有誰敢惹她生氣,我都絕饒不了他!”
“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葉信還是有些無奈:“還望上師能多照顧照顧溫容。”
“你是答應了?好!”為首的壯年人看向葉信的眼神很復雜:“葉太尉,我看出來了,你是個人壞人,一個為了能活下去的壞人,但你不是小人,有分寸、懂進退,對我們的合作,我是越來越有信心了。”
“上師明見,很多時候,我都是別無選擇。”葉信說道。
“兩位師弟,你們先出去一下,我和葉太尉有些話要單獨談一下。”為首的壯年人說道。
姓龐的壯年人和鐵冠天站起身,緩步向外走去。
為首的壯年人站起身,走到葉信身前,上下打量著葉信,隨后輕聲說道:“現在只剩我們兩個人,有什么話要對我說么?”
葉信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上師是指…”
“不要叫我上師了,我姓趙,趙小寶,你以后叫我一聲趙師兄就行。”為首的壯年人笑道:“以后自家人了,用不著客氣。”
“是,趙師兄。”葉信頓了頓:“鐵冠天不能留。”
“你是個聰明人,我也喜歡和聰明人合作。”那為首的壯年人意味深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