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樹人
年輕男子很是篤定的看著白夜，臉上露出了一副吃定了你的表情。這種事情，他是屢試不爽的。往往這么說了之后。對方肯定是笑著說，哪有的事情。怎么可能會看不起你。
其實，這就是國人思維。息事寧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他們表現得如此的囂張和強勢，只要不是腦袋壞了的人。基本上都不會正面沖突起來。
可是，年輕男子注定要失望了。白夜是普通人么？肯定不是。那白夜的思維肯定就不會是普通的思維。
白夜咧嘴一笑。給人一種很是和煦的感覺。看著這兩人道：“是啊，我就是看不起你們。怎么了。你說買了就買了啊。老大爺還沒有拿你的錢呢。再說了。這里是我坐診。當著我的面。這么交易，你覺得我會認么？”
這話一出口，頓時就讓場面尷尬起來了。兩個年輕人都愣住了。其中一人，突然哈哈大笑著道：“明白，明白了。不就是想要錢么？可是，我還真不想給錢給你。但是，你今天還就非得先給我看病不可。”
看著白夜發呆的樣子，年輕人已經走了上來，肆無忌憚的坐在了白夜的辦公桌上，俯身下來，帶著一種俾睨的氣勢。輕笑著道：“知道張寶林么？”
沒等白夜回話，旁邊明顯是跟班模樣的男子，就開口介紹了：“小子，看你最近也有點名氣。還治好了大明星曾爽。咱們威哥是看得起你。放眼京城。想要給威哥看病的專家教授多了。張寶林認識吧，你們的頂頭上司，燕京衛生系統的老板之一。那是咱威哥的親舅舅。不想丟飯碗的話，你就識趣一點。”
白夜頓時就明白了，心中輕笑了起來。富二代加官二代的組合么？真正的世家子弟、豪門千金，白夜也見得多了。劉宏、莊世林他們也沒有這么囂張啊。
這種恐嚇，顯然是不能嚇唬白夜的。輕笑了一下，雙手一攤。道：“哦，那有怎樣呢？把我開除？可以啊。我倒是很想看看。怎么開除我的，正好我也不準備在這里上班了，最近想要挖我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有些煩惱啊。”
說完，白夜的手指輕輕的彈了一下，一道真氣立刻就激射了出去，無形無質。根本就沒有人察覺，直接就打在了這個威哥的腰眼之上。
一中招。威哥立刻就哈哈大笑了起來。人直接就從辦公桌上面滾了下來。白夜已經站了起來，如同是拎著小雞一樣。直接把這兩人給丟了出去。沉聲說道：“滾！不排隊，今天你就別想著看病了。”說完，嘭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懶得廢話了。什么玩意。再廢話下去，自己這一天就不要做事了。
轉身坐下，白夜就望向了老大爺懷里的孩子。大約十一二歲的樣子。身材倒是正常，甚至，相對來說還要比一般的同齡孩子顯得高大一些。
這讓白夜看得有些心酸。這老大爺七十歲至少是有了。卻還要背著這么一個孩子。上車下車、勞累奔波。這就是凡俗的情感么？
修仙界歷來就有這方面的爭論，到底是有情之道，還是無情之道。爭論的焦點不一。可現在，白夜卻是已經堅定自己的道心了。父親的付出。再加上這世的感悟，白夜覺得，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有情之道，才能順應天道。
孩子的臉色有些木吶，眼神之中甚至都有些恐懼。再往下看。手上，腳上都包裹了一層衣服。此時雖說已經是夏末秋初的時節。可燕京的天氣在冷空氣南下之前，還是頗為暖和的。
這種打扮，完全不應該啊。
白夜笑著道：“大爺，孩子叫什么啊？”
老大爺立刻開口道：“趙鐵牛。”
“鐵牛？”白夜點了點頭，以一種和煦的姿態，望著趙鐵牛道：“鐵牛，能讓看看你的雙腿和雙手么？”
可是，白夜的話語并沒有得到孩子的回應，相反的。趙鐵牛還往老人的懷里縮了一下。
老人卻是拍了拍鐵牛的后背，低聲道：“娃啊。咱給大夫瞅瞅啊。中不？”
隨著老人的安慰，趙鐵牛也點了點頭。老人已經把衣服都拿開了。一看著趙鐵牛的情況。白夜頓時就有些發愣了。
孩子的雙腳雙手幾乎已經是不成人形了，雙腳現在已經是完全木頭化了。粗大的雙腳。腳趾都已經無法分辨出來了。除此之外。那木質的紋理。那寄生出來的狀態。怎么看。都不像是人類的器官了。看起來，更像是一節木頭，雙手雙腳，看起來就像是一截枯爛的木頭一樣，顯得無比的恐怖。
這種病，白夜并不陌生。這種病雖然少見，可也不是沒有發生過。世界各地都有這類的病例出現。西醫上稱呼為疣狀表皮發育不良。
對于這類患者，還有一個俗稱，叫做樹人。事實上，這并非是真正的木頭。而是感染了**狀瘤病毒之后，導致表皮疣狀角化增生。這些事實上是疣狀角化物而已。
白夜沒有笑。看著老大爺道：“大爺，你們在其他地方看過沒有？”
老大爺一說到這個，整個人就激動起來了。點頭道：“看過，看過啊。大夫，我們是大江南北都走遍了。早些年，鐵牛他爹媽打工賺錢，全部都用在他身上了。他爹媽一死。我帶著他沿路乞討。走到哪里看到哪里。都說沒得治，治不好。我老頭子實在不甘心啊。我趙家就這么一根獨苗。不能斷了香火啊。”
白夜緩緩道：“大爺，別傷心了。其他的醫生怎么說？”
隨著白夜的話語說出來，似乎有一種能夠讓人情緒安定的作用。大爺慢慢平復了下來。緩緩點頭道：“說過，有說是樹人的。有說是木頭人的。學名叫什么疣來著，我也不懂啊。每次要么就是切掉一些。緩解一下，可都說沒得治。”
說到這，大爺激動起來，眼巴巴的看著白夜道：“白大夫，都說您是神醫。您看，鐵牛這孩子的病，能治么？”
能治么？白夜頓時心中苦笑了起來。這可是全球十大怪癥之一。能不能治。這還真不好說啊。
白夜伸出手。并沒有帶手套。這一舉動，卻讓趙鐵牛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感激。因為他沒有感覺到白夜對他的歧視。
手指觸摸在了趙鐵牛的這些木頭狀物質上面。剛一上手。白夜頓時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