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兩位酒客(上)
夾雜著雷電的暴雨一直下到了傍晚才將將緩和了下來，但是風勢和雷電的消失不代表雨水的消失，一絲絲的雨線依舊在不停的往下落。而更重要的一點是，就如李勇周擔憂的那樣，充足的雨量使得別墅周邊的草地含水量達到了一個讓人無奈的地步，已經有小規模的積水滲出并流向不遠處的大海了。索‘性’這里的草地在一開始時就有防止水土流失的意圖，這才沒有把拍攝現場變得‘亂’七八糟。
可即便如此，也確實是沒法在濟州島這里繼續拍攝下去了，電影將不得不轉回到首爾，重啟那邊年輕版的故事線。
然而，回到首爾的路上劇組就無語的發現了，別的演員倒也罷了，樸智妍這只小恐龍竟然又隨隊去日本當勞模去了…可偏偏這是劇組臨時更改的日程，你還真怪不到m身上。
無奈之下，明明處于賢者時間且干勁十足的金鐘銘卻陷入到了無事可做的境地，因為哪怕是下一期《Runningman》的錄制也得熬到新的周一再說，他又能干嗎去呢？要不，再帶著初瓏制造賢者時間？
頭兩天還真是這么過的，但是第三天的時候，也就是少‘女’時代其余八人看望完秀英前往臺海開演唱會的時候，卻有兩個不速之客一前一后主動約他出去喝酒，這才算是把金鐘銘從溫柔鄉里拯救了出來，然后他就牽著貝克還帶著賢者時間的buff加成前去赴約了。
第一個地點是對方定的，就在金鐘銘家附近，是一家不大不小的club。位于江南這邊的club自然不是什么低檔次的玩意，可是由于此時正值上午，恰恰就因為這是club，所以里面才會干凈的跟墳墓似的。
說實話，金鐘銘懷疑這家店有對方這位的份子，不然都不一定會開‘門’招待自己的。
“這家店有我的份子。”果然，對方看出了金鐘銘的疑‘惑’，然后直接點開了。“所以就當是借個喝酒的地方談談事情罷了。”
“那我把貝克帶進去沒事吧？”金鐘銘揚了揚手里的狗鏈。
“得了吧。”對方沒好氣的一揚手。“且不說你這只狗比我們公司的藝人都出名，有點特殊待遇也沒人說什么，就算是我心里不樂意，難道還敢攔著你？”
金鐘銘搖搖頭，他其實很想吐槽公司的任何一個藝人都不會承認這一點的，就連西卡和Krystal聽到這話估計都要扇貝克兩個耳刮子出氣…但是，無所謂了，閑了兩天他還真想聽聽李秀滿到底有什么正事要說。
沒錯，第一個約金鐘銘出來喝酒的不是別人，正是李秀滿。
然而，進去以后坐下來，開了酒，李秀滿卻喋喋不休的說起了一些廢話。
“我這家club其實不怎么樣，勉強算是賺點零‘花’罷了，根本沒法跟楊賢碩的nb2相提并論。”李秀滿言之鑿鑿。“他那家店開在弘大，已經有成品牌的趨勢了…”
“好像聽說過這么一回事。”金鐘銘敷衍的應了一句。“那家店很受年輕人歡迎，場場爆滿…”
“我給你算算。”李秀滿先是不動聲‘色’的先給金鐘銘倒了一杯酒，然后順勢攤出手來算起了賬。“他那家場子，咱們不說大頭的酒水消費，單只講‘門’票好了。非周末是一萬五，一場下來估計是兩千人，這就是三千萬；周末是兩萬，估計是三千人，這就是六千萬；一周下來，穩穩的就是近三億韓元！然而對夜店消費而言，什么可以換酒的‘門’票只不過是個零頭而已，真正中高檔的酒水，甚至一些灰‘色’…”
金鐘銘突然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然后呢？老楊賺錢多又如何？莫非這年頭還不許人家投資開店了？”
“鐘銘你當然不在乎這個了。”李秀滿笑著端起了酒杯。“甚至也懶得去看這種生意一眼。因為到了你這份上，其實是跟現在那些首爾市長候選人一樣一樣的，你們可以開舊現代，可以去路邊攤，還可以去國會看個電影…但唯獨不會觸碰這種領域。不過，反正我們這些開著夜店的人最后還是要聽你們的…對不對？”
“你這算是拍馬屁嗎？”金鐘銘戲謔的看向了對方。“前輩…咱們之間不必如此，想說什么，順著趟說下來就行了，我聽著！”
“那就好。”李秀滿立即放下酒杯。“鐘銘，我從楊賢碩的club這里說起其實并不是在無的放矢，而是想說一個現象。你想想，這家店之所以開業不久就成為韓國夜店標志‘性’的品牌，絕不是偶然來的。弘大那個地方本來就是年輕人聚集地是一個原因，瞅準了那邊大型club市場缺失也是一個原因，但更重要的一點是…YG這兩個字母天然的受到了年輕人的認可和歡迎，年輕人一聽是楊賢碩的場子，立即就能感受到那里的氣氛…對不對？”
“是啊。”金鐘銘若有所思的領悟了對方的意思。“想到YG就想到了BIGbang，而bigbang如今代表的文化含義已經超出了一個組合的意義。當然，他們或許距離之前楊賢碩本人所在的‘徐太志和他的孩子們’還差這么一個層次，但那是時代背景決定的，跟bigbang本身的成就無關。如今的他們是韓國嘻哈文化的代表，是年輕人認可的叛逆文化標志…那么對于夜店而言，天然的就有號召力加成吧？不過，這種感覺是從什么開始的？給人一種不知不覺的味道…”
“就是前一段時間的事情。”李秀滿平靜的答道。“今年2月的《tonight》一次破表倒也罷了，不值一提。但是正好兩個月前，也就是7月2號開始的《‘花’天酒地》直接破表22次…到了這份上，誰還敢說他們不是韓國嘻哈文化中年輕人的代表？”
金鐘銘稍微點了下頭。
所謂破表就是某首歌在一小時每一分鐘都以漲停的方式突破系統音源曲線的意思。
話說，這些年專輯越賣越少，音源漸漸成為韓國歌曲的一大評判標準。而在音源上，音源網站一般會對歌曲自動配置所謂的音源曲線，曲線上以分鐘為單位標的很清楚，這個mV哪一分鐘播放了多少，而現在哪一首歌哪一分鐘又被下載了多少。于是，一旦有新歌的相應曲線在持續‘性’的走高，而且每一分鐘都刷新前一分鐘的播放量，并且不中斷的持續了一小時，那才就叫做破表！
所以破表的次數越多，時間越長，代表這首歌越受觀眾歡迎，越耐聽。音源一位不一定是破表，但是破表通常都是音源一位。
同一首歌，破表22次…也確實到了一定份上了。
“所以呢？”金鐘銘稍做思考，大概的猜到了李秀滿的意思。“你是覺得少‘女’時代距離bigbang那樣成為文化象征還差一些東西？哪方面的？”
李秀滿低頭喝了一口酒，然后看了眼眼前空‘蕩’‘蕩’的場地，卻并沒有直接回答金鐘銘的問題：“其實嘻哈文化再怎么受年輕人歡迎，終究還是不能成為國家文化符號，它發源于黑人聚集的貧民區，hip是屁股，hop是跳躍，大一號的衣服是因為買不起合身的只能穿父母的…這些可以成為民間文化象征，卻始終無法登堂入室。楊賢碩雖然一直在走樸‘女’士那邊的路子，希望對方當選后可以給予bigbang一定的國家層面的支持，從‘操’作‘性’來說這應該很簡單，但是聽說樸‘女’士卻始終沒有答應，估計是…她這個年紀的人也對這種藝術方式難以接受吧？”
“話是如此了。”金鐘銘一下子就徹底明白了對方的心思，然后忍不住出言嘲諷了起來。“九個青‘春’洋溢的‘女’孩子確實比bigbang更容易登堂入室，最起碼在接受度上更容易得到認可。但是…你真覺得樸‘女’士會接受一個文顧問錢袋子公司的藝人來充當韓流文化的照牌？然后為這個組合投入國家資源來宣傳？”
“我當然不會這么覺得。”李秀滿突然看著金鐘銘笑了起來。“不過，這不恰恰說明我們兩個人已經達成共識了嗎？不然，你為什么要在李明博還在的時候就這么著急把她們送到青瓦臺？你可別告訴我，你‘花’了這么多錢，又這么立場堅定的站隊，到時候樸‘女’士上臺以后反倒會比李明博更難說話！”
“要不是你…我當然會等到樸‘女’士上臺再‘操’作！”金鐘銘徹底沒好氣了起來。“你知道為了送她們進一次青瓦臺‘花’了多少力氣嗎？錢還在其次，關鍵是眼看著李明博那位哥哥明年是要主動給自己弟弟擋災的，我Tm還得繞著他，還不能送錢，省的落口實…”
“這難道怪我嗎？”李秀滿不怒反笑。“我當年能起來，靠的不就是前金大中總統的扶持韓流文化的政策？而且這種后臺的事情，除非它自己倒了，我們這種人是敢‘亂’動立場的嗎？”
這話一說，金鐘銘也覺得沒意思了起來。
“甭管怎么樣了。”李秀滿大概也覺得自己說的這些廢話沒大用，所以終于還是回到了正題上。“現在回到現實境況里，雖然立場不同，我是文顧問的鐵桿，但多年社會經驗，眼看著樸‘女’士風從虎云從龍的這架勢，而安哲秀又根基太淺…所以我估‘摸’著，八成就是她了。所以，咱們得趁著她還沒上臺的這一年半空窗期，讓西卡她們…”
“不用專‘門’點出來我家‘毛’‘毛’。”金鐘銘無語的打斷了對方。“我不是傻子，你不是說了嘛，我要不懂這個道理的話干嗎要把她們現在就送進青瓦臺？還不是看8月1號那次什么…”
“《誰在撼動韓國》的社會調查。”李秀滿無奈的補充道。
“啊，對！就是那個什么社會調查，她們的影響力來到了一個新，是藝人類第一吧？”
“這個第一是因為你、安圣基先生、宋康昊先生這三位被拍到了社會活動領域才得以…”
“這個無所謂了，總是想趁勢而為一下！”話到這里，金鐘銘稍微頓了一下，卻終于還是無奈的朝對方揮了下手。“雖然被你利用‘挺’不爽的，但是這件事情上你我終究還是有著共同意愿的…所以，你有什么想法和計劃就直接說吧，高層的‘門’路我總是比你強一些的。”
“那我就直言不諱了。”李秀滿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意，拋開之前金鐘銘剛回來的時候那種不適應，現在他最近發現，金鐘銘這人終究還是一如既往的吃軟不吃硬，吃明不吃暗，用陽謀來對付對方還是很合適的。“鐘銘你覺得在哪種活動上‘露’面最可以展示出一個娛樂歌手在自己國家中的地位呢？”
金鐘銘眨了眨眼睛：“前輩能利索點嗎？”
李秀滿忍不住笑了：“別的國家我不清楚，在東亞三國，尤其是韓國，無疑是奧運會…冬奧會，這一點毋庸置疑吧？”
金鐘銘面‘露’恍然：“確實…《高地戰》這部電影惡心死我了！”
2011年7月6日，也就是兩個月前，韓國成功獲取了2018年冬奧會的舉辦資格，這使得韓國繼美法德意日五國后成為第六個舉辦過夏奧會、世界杯、冬奧會的國家…按照韓國人對國家榮譽的那種病態期待的‘尿’‘性’，這要不得意到天上就怪了！
這里多說一句，真不要覺得只有中國申奧會那么熱情洋溢，實際上中國08年以后心態已經越來越好了，但是韓國人…為了這次申請冬奧會，什么不沾邊的人都在瘋，比如大韓航空，竟然就在投票前一個月，突兀的把自家的飛機全都涂裝成了平昌冬奧會的標志，不收一個子盡全力為申奧宣傳！完全不顧這要是失敗了的話自己會成為國際笑話。
這尼瑪是什么‘精’神？這是勞民傷財也要為國爭光的‘精’神！
而金鐘銘所說的《高地戰》其實也是這么一個惡心人的產物，明明11年出了這么多好電影，cuBE驚世駭俗的那三部不算，還有人家《sunny》呢。可偏偏十月份大鐘獎開幕還早著呢，就不止一個人跑過來給金鐘銘打預防針，說無論如何《高地戰》這部電影要有保底的好成績…什么叫保底的好成績？很簡單，今年的大鐘獎最佳影片已經內定了，你還不許有意見！
為什么？還不是因為這尼瑪是申奧用的電影！
總之吧，由不得金鐘銘登時就明白了李秀滿的心意——對方想讓自己幫忙，雙方合力，一起把少‘女’時代捧進奧運會這個系統中去！只要捧進去，不說成為韓國文化象征了，給九個‘女’孩發郵票都行！
但話說回來，這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首先，韓國人對這方面極為嚴肅，你要是規格不到，就算捧進去了，由于不能服眾，說不定就會沒偷到‘雞’反惹到了一身‘騷’。
其次，由于韓國人對體育這個能爭取國家榮譽的‘門’類極為看重，導致韓國體育人地位極高。所以，那群沒腦子的肌子們，經常一邊什么教練‘性’侵‘女’隊員，什么官員卡住好苗子不許參加比賽，什么前輩因為后輩沒打掃衛生就把后輩毆打到無法上場…總之，丑聞迭出，但另一邊，這群體育系統的人卻依舊個個鼻孔朝天！
所以，想干成這件事情，少‘女’時代本身的成就少不了不說，你還需要官方的‘門’路，還需要錢，還需要一個鎮得住場子的人去告訴那群體育系統上上下下的人渣們——這件事情是老子安排的，不許嘰嘰歪歪的‘亂’講‘亂’伸手！
“怎么樣？”眼看著金鐘銘感嘆完以后長時間沉默不語，李秀滿終于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現在的她們能服眾嗎？”金鐘銘試探‘性’的問道。
李秀滿心中大定，對方這么既然這么問，那就意味著對方根本沒在意這件事的困難，或者說對方準備承擔起這件事情的困難，而對方現在在意的只是少‘女’時代目前的規格到份了沒有。
“放心吧。”一念至此，李秀滿立即從放在一邊的公文包里取出了幾張紙。“日文專輯單張打破了kara在日銷售記錄；臺海小巨蛋連續三場演唱會的‘門’票已經銷售一空；加上之前你已經送她們去了青瓦臺；還有之前社會調查藝人類第一…更重要的是，這種東西是相輔相成的，一旦她們得到了奧運的國家資源加成，以后的成績只會越來越好…我問你，現在的韓國‘女’團真的有人可以動搖她們嗎？奧運會選擇‘女’團的話，不選她們又選誰？你可別告訴我那個只有昭妍一個人會唱歌的tara！”
金鐘銘看著眼前的幾份資料思索再三，終于還是點頭了：“最后兩句話很有道理…我認了！”
“那就好！”李秀滿大為興奮。“咱們談談細節！”
“稍等一下。”金鐘銘隨手放下了這幾份資料。“還有一個事情…需要說一下。”
“你說。”心情大好之下，李秀滿很是隨意。
“之前你也注意到她們內部出了點不和諧吧？”金鐘銘蹙眉問道。“不然也不會讓侑莉和允兒一起去找我要角‘色’…”
“沒錯。”李秀滿不以為意的點了點頭。“但是這個真的無所謂，有人人氣高收入高，有人人氣低收入低，這是正常的。可現在我們聯手把她們捧到天上去，眼界寬了，連最少的人也比之前最多的人拿得多…還會有這些問題嗎？蛋糕做大才是王道！”
金鐘銘連連點頭，這下子，只剩下一個還在病‘床’上趴著的秀英讓他揪心了，但是奧運的周期是個很長的時間，秀英…一個月以后就會站起來…
于是乎，金鐘銘終于徹底安下了心，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那行吧，咱們現在談談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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