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稿酬
苗喬偉打量葉天的時候，葉天也認出了他，《射雕英雄傳》他看了無數遍，楊康哪能不認識，至于身邊那個帥哥，葉天就覺得陌生了，沒有任何印象，明星也太多了些，剛剛和苗喬偉打招呼的是黃曰華，長相與郭靖相同，五虎將來了兩個…五虎將？
等等，難道他是湯振業，聽說湯振業年輕時候很帥，不過變化真的有這么大？完全不符合特征嘛。
氣氛有些冷場，葉天暗罵糊涂，自己應該把注意力又放到正事上面才對，看向趙蕥芝，佳人正偷偷抹淚。
“芝姐，你沒事吧？”
“沒事，想起一些事情，天仔，那天聽你說報考無線訓練班？”
“是的，無線訓練班可以學到知識。”葉天給咖啡加糖，對比訓練班話題，他還是喜歡聽趙蕥芝心事。
趙蕥芝分析道：“訓練班導師我認識幾個，其實訓練班不像你想的那樣簡單，就算成功錄取，也有可能被淘汰，算下來，每一期最多留下一半學員，前幾期畢業學員不足五分之一。”
葉天自信笑了一笑，道：“芝姐，如果在訓練班就被淘汰，證明我不適合這一行，不過我有信心畢業，雖然我長得不是很帥，在娛樂圈闖出屬于自己的一片天地還是可以的。”
“看不出你的志向還挺大的。”趙蕥芝抿嘴微笑，闖出自己一片天地，這談何容易，她入行這么多年，也沒做到這一步。
葉天不想趙蕥芝在這方面給自己人情，轉移話題道：“芝姐，不是我多嘴，你真的應該多陪陪小宏，現在他正是敏感年紀，不適合送托兒所，缺少母愛，對他將來影響很大。”
“唉，都是我不好。”趙蕥芝馬上變了顏色，黯然神傷，不是她不想陪兒子，拍戲是整個劇組的事情，不能因為她想陪兒子就耽擱了，最近接了五部電視劇，三部電影片約，檔期一直排到明年，每天回家還要接受婆婆盤問，心里壓力很大，有時甚至想離婚。
葉天試探道：“芝姐有什么難言之隱嗎？”
趙蕥芝沉默不語，這些苦楚她不會向他人傾訴，何況葉天只是剛剛認識的朋友，上次無意中朝朋友透露夫妻關系不睦，誰知記者馬上得到這個消息，媒體、報刊推波助瀾，炒的沸沸揚揚，差點讓她家庭崩潰。
葉天摸了下鼻子，訕訕道：“倒是我多嘴了。”
“沒什么，倒是你天仔，我說的你再考慮考慮。”今天主要是感謝葉天，趙蕥芝希望可以盡快幫襯葉天，還他一個人情。
葉天想了想，笑著提議道：“如果芝姐真的幫我，不如等我正式加入無線電視臺，訓練班經歷，我想憑自己能力渡過。”
“那好吧。”趙蕥芝沒有生氣，反而欣賞起葉天來。
葉天鼓起勇氣，試探道：“芝姐，最近有空嗎？”
趙蕥芝猶豫一下，以為葉天約她，推辭道：“《女黑俠木蘭花》開機沒多久，每天兩集播放，最近兩個月都挺忙的。”
葉天皺了一下眉，又恢復過來，他想報考無線訓練班后就住在電視城，畢竟住處距離電視城有一段距離，不過這樣一來，他就沒法照顧小不點和小宏了，指望房東辣媽是不行的。
趙蕥芝心中不忍，暗示道：“下個月可以抽出一天時間。”
葉天心中計議已定，長住小不點家，這樣可以陪小不點，也可以繼續保持與趙蕥芝關系，鄭重提議：“芝姐，如果可以，我親自上門接小宏好嗎，那位小姨挺很忙的。”
“這樣…”想到丈夫、婆婆多疑性格，趙蕥芝有些為難，權衡一會，想到一個解決方法，露出笑意，解釋道：“天仔，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你能不能答應。”
“芝姐請說。”
“我想認你做表弟，你別誤會，這是讓外面人看的。”趙蕥芝俏臉發熱，貿然提出認親，挺難為情的，可是…誰叫她兒子就認小不點一個玩伴呢。
“太好了，不是，我的意識是我求之不得！”葉天喜笑顏開，他是趙蕥芝表弟，如果記得不錯，一兩年后，趙蕥芝就會離婚，以后豈不是…咳咳，多了許多接觸機會。
趙蕥芝松了口氣，心里還有點別扭，她還不了解葉天為人，不過接觸這兩天，她明白葉天是她的影迷，否則也不會這般不求回報的幫她。
“你以后就用我表弟的身份來接小宏，這樣可以避免誤會。”趙蕥芝從包包中拿出紙筆，將地址抄寫下來，遞給葉天道：“這是我家地址，如果婆婆為難你…”
葉天立即表態：“放心芝姐，我就是你表弟，婆婆怎么說我，我都會讓著她。”
趙蕥芝神情一松，感激道：“謝謝你，天仔。”
“不用，呵呵，我們不是姐弟嗎！”葉天俏皮笑了，他賣力照顧小宏，并不是喜歡小男孩，而是為了接近趙蕥芝，在這點上，他自覺得有點心懷不軌的意味，因此再看向趙蕥芝目光躲閃，掩飾真實意圖。
不知道趙蕥芝看沒看出來？
9月日，這一天《悟空傳》完本，因為筆跡潦草，涂抹修改地方甚多，葉天特地買了稿紙，花了三天時間摘抄一遍，按地址給《明報》投稿。
《明報》回復很快，兩天后，致電表示，愿意收購《悟空傳》版權，讓他趕去報社簽約，囊中羞澀的葉天二話不說，掛了電話立即趕到，簽約編輯叫張俊云，看到葉天毫不掩飾驚訝，審視一番，才說道：
“葉先生，您好，恕我冒昧，您是《悟空傳》作者嗎？”
“是！”葉天眉毛一揚，十九歲的確太年輕了些。
張俊云笑道：“江山代有人傳出，葉先生少年才氣，風華正茂，一部《悟空傳》看得我如癡如醉，真可謂文化界一顆冉冉升起的亮星。”
“張編輯過獎了。”
葉天臉紅發熱，張俊云只以為對方年輕面皮薄，不好意思被夸。
“葉先生，經過潘總編輯批準，《明報》愿意與《悟空傳》簽約，這是合約。”張俊云從抽屜里拿出兩份合約，一份遞給葉天。
葉天卻瞧見抽屜中還有白色紙張，心中一動，看了下合約價格，千字二十。
“張編輯，其他都好說，價格是不是低了些，《悟空傳》不是長篇小說，總共才15萬，按照合約上的價格，3000港幣都沒有，實在不能接受。”
張俊云低頭沉思，他也有難處，《明報》在稿費上的開支，逐年上升，但是并不表示報社的副刊稿費比同行高，《明報》也沒有一套厘定稿費的標準。
《明報》在創辦初期，確是以高價向個別名記者或專欄作家約稿，每千字十元，五十年代末期至六十年代初期，香港報界稿費大約每千字五至六元，進入七十年代，《明報》已經成為香港一份大報，副刊稿費卻不是同業內最高的，許多副刊的稿費還多年沒有調升，不少在《明報》副刊撰寫專欄的專業作家和《明報》員工，知名度大大提升，如睨匡以衛斯理為筆名的科幻小說、睨匡之妹以亦舒為筆名寫的愛情小說，稿費都沒變。
到了如今，《明報月刊》純以投稿人的學術地位來定稿費的高低，大學講師級投稿，每千字80元，教授級投稿，每千字100至150元，像葉天這樣的新人投稿，全部千字二十，千字二十看似很少，但對新人來說，已經很不錯了，每天寫三千字，薪資就可與高級文員相媲美。
別人能接受，葉天卻接受不了，千字二十太少了，寫了半個月，難道就為了三千港幣？
“張編輯，如果貴報不能變通，恕小子失禮，作家也要吃飯。”
“葉先生請稍等！”
眼看交易不成，張俊云急忙出聲挽留，解釋道：“其實《明報》小說副刊的稿費，是以每月或每篇為單位計酬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沒有一天缺稿，到了年底就會多發一個月的稿費，以資獎勵。獨家為《明報》撰稿，一般稿費會比非獨家更高，兩者平均相差近五至六成。”
葉天接道：“《悟空傳》已經完本，暫時我還不想寫續集，至于版權，我決定授權《明報》，不會在其他報刊、雜志上刊登，這一點請放心。”
金庸這個人，別的地方都好，就是對作家過于小氣，香港女作家林艷妮和亦舒分別給金庸主編的《明報》寫專欄。每日一篇，很是辛苦。
一年后到續約時，林艷妮跑來找金庸要求漲稿酬，金庸不同意：“你那么愛花錢，給你再多也是全花光的，不給！”
過幾天亦舒也要求漲稿酬，金庸也是一口回絕：“你那么節儉，給你再多你也舍不得花，不給！”
從中可以看出金庸對同行態度，稿酬絕對吝嗇，葉天投稿《明報》，并不了解這些，除了稿酬之外，葉天還看重《明白》影響力，《悟空傳》在明報上發表，對他報考無線訓練班很有助益。
“葉先生心目中價格是多少呢？”
“論價值，我想千字兩百元也不為過，《悟空傳》是一篇精品文。”
“千字兩百…”張俊云沉吟良久，也就是三萬，《悟空傳》價值絕對超過三萬港幣，不過千字兩百價格太過駭人，公布出去的話，不知多少老作家會心懷不滿，《明報》會為了一個新人，得罪那幫文豪？
“葉先生，千字兩百絕對不可能的，如以這個價格成交，說實話，恐怕我的年終獎也就泡湯了，我可以做主的底線是千字八十。”
“張編輯的意思是？”
“千字八十！”
“八十…好吧，成交！”
張俊云拿出第二份合約，千字八十元的價格，這個價格在葉天預期范圍之內，合約上簽名后，張俊云當場一次付清稿費，12340港幣，24張五百元大鈔，晃得葉天眼花。
稿費到手之后，葉天到廟街買了禮物，這個月吃了不少免費午餐，為辣媽挑了一套化妝品，為小不點買了一套公主服，又到書店淘了幾本幼兒連環畫，最后才給自己買了一身行頭，價值500港幣黑色西服，在普通人眼里，算是高級貨，一番折騰下來，包里還剩10000萬元整。
大包小包回到住處，聽說有自己一份，房東辣媽驚喜接過禮品，光速估算好價格，握著不愿松手，笑著嘮叨些破費之類的應酬話，以前都是女兒梅梅說葉天多好多好，現在她是體會到了，幾頓飯就換來了這么多回報，太值了。
讓葉天感到溫馨的還是小不點，先是驚訝好奇，然后開心，蹦蹦跳跳回房間換衣服，換好公主服，手里抱著連環畫，像極了童話里面的小公主，故意在葉天面前走來走去，萌萌的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