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堂內。
一番爭吵,面紅耳赤,陳父陳母揮袖而走。
“天威啊!這個陳宇,真是翅膀硬了,完全目無尊長,需要治一治。”
“此子不但拒絕如此美滿的聯婚,還獨吞地契和黃金,難道他想脫離家族、自立門戶?”
幾名族老,厲色嚴詞。
陳宇斬殺洪湖三煞,獨攬半寶器、領地懸賞、黃金萬兩,早已令他們眼紅不已。
現在,陳宇又與家主做對,拒絕聯婚。他們正好趁火打劫,若能整垮陳宇,說不定能撈到一份羹。
“家主,要不要請‘老祖’出手,以家法處置此子。”
那名白須族老,突然提議。
老祖?
在場眾人,聽聞這二字,都露出敬畏的神情。
作為立足一方的家族,陳家還是有著隱秘高人坐鎮的。只是不到家族生死存亡的關頭,是不會輕易出動。
“不,還沒到時機。”
家主陳天威,立即搖頭,沉聲道:“陳宇現在還沒犯原則性大錯,我們沒借口對他進行大懲罰。且他身為宗門弟子,又剛斬殺洪湖三煞,聲勢如日中天。”
“那與楚風云的婚約,如何是好?”
“只能先拖一拖,也許此子會改變主意。再者,那楚風云只是與我們訂婚約,壓根沒提成婚的時間。”
回到院落。
陳宇平定心緒,回想廳堂內的一幕,對自己的決定,并不后悔。
他是獨攬了地契、黃金,但這一切,是自己應得的。
在面對“洪湖三煞”這樣的極惡之徒,家族高層,有幾個人,敢于站出來拼斗?
以前,身在宗門,他被瞞在鼓里,根本沒得到實質性的資源幫助。
而現在,自己冒著危險,生死搏殺,得到的豐碩果實,豈容他人染指?
至于婚約,這更是他的自由。
“宇兒。”
這時,陳父陳母,都走了進來。
“爹、娘。”
陳宇心中略有愧疚,辜負了父母的好心。
他能看的出,父母比較贊成這次聯婚,尤其是母親柳瑥。
不過。
在回來后,父母并沒有想象中,再勸聯婚的事。
“宇兒,無論你做出什么決定,我們都會支持你…”
父親陳天德,安慰道。
陳氏正然道:“宇兒,你一定要成為內門弟子。”
陳宇有些愕然,母親怎么突然對自己寄予期待了。
一問才知,母親柳瑥居然與幾位族老爭執過。那幾位族老,篤定陳宇無法成為內門弟子,言語間有些不屑。
“內門弟子,我一定要成功!”
陳宇內中呢喃道。
還有兩個月,云岳門的“外門大比”,就要開始了。
然而。
通脈初期,只是取得了一個入場資格。
據陳宇所知,歷屆能通過大比,被選為內門弟子的,基本都是通脈后期以上修為。
兩月時間,對陳宇來說,比較緊張了。
廂房內。
陳宇盤膝而坐,照常運行“云煞心法”。
他發現,經過與“洪湖三煞”的兇險打殺后,不僅云煞拳法小成,這內息的氣息強度,隱隱精進了一些。
從那之后。
他的云煞心法,運轉更順暢,進度快多了。
陳宇猜測,這是不是,自己經過廝殺,心境上更暗合云煞拳的真意呢?
“不過。”
陳宇眉頭微皺:“以我的資質,就算進度快了好幾分,想突破通脈中期,一年半載是少不了的。”
在內息的修行上,他沒有相應的資質。
而偏偏,在通脈期之后,內息層次,就對應著你的修為境界。
陳宇陷入短暫思索。
在宗門里,資質好的天才,終究是少數。大多數人,都沒有絕頂資質。
那么,這些資質一般的人,都是靠什么提升進度?
答案,就是外部資源。
某種程度上說,外部資源的重要性,不下于資質。
譬如說。
陳宇現在名義上的“未婚妻”楚婉玉,就有通脈中期修為。如果換作沒家世的人,以這樣的資質,能否突破通脈期,都還難說呢。
“對了。”
陳宇取出一個小瓷瓶,小心凝視里面的一顆晶瑩丹丸。
此物,便是那神秘少女“葉珞鳳”臨走前,給陳宇的“辛苦費”。
在當時。
那絕色少女稱此丹為中品“蘊體丹”。按照她的說法,陳宇的資質不算差的話,在此丹幫助下,進階通脈中期,問題應該不大。
片刻后。
陳宇面帶思索,又妥善收好這顆中品“蘊體丹”。
現在,他還不想立即服用此丹。
第一,陳宇對自己半靈體的資質,不太放心;那“葉珞鳳”的層次眼界高,她所說的資質不算差,也許對普通宗門弟子而言,已是很難得的資質。
第二,陳宇進階通脈不久,他更想靠自己的努力,積累底蘊。
所以這顆“蘊體丹”,他暫且放下,留待關鍵時刻服用。
緊接著。
陳宇又取出半寶器“風吟劍”,在室內隨意揮舞了幾下。
陳宇發現,他揮舞此劍時,異常的輕靈,耳邊隱隱傳來風吟之聲。
那揮擊的速度,比一般凡器,要快一兩分。
為了驗證這一點,他特意弄來一柄重量、體積相仿的短劍,結果并沒有那種輕靈之感。
“鋒利堪比寶器,能小幅增加出劍速度,看來這就是‘風吟劍’具備的真正特性了。”
陳宇嘖嘖稱奇。
當然,他沒有修習劍法方面的武學,回去后可以試試。
陳宇突然想到,貌似自己突破通脈期,可以免費的選擇一門中階武學。
一晃眼,幾天過去了。
陳宇一直呆在族內,參修武學。
其中,銅像功、凌云步都在穩步快速的進展中。
在體術領域,陳宇的天賦,的確無可挑剔。
唯獨云煞拳,尤其是心法方面,進展稍慢,遠不如前兩者。
這一天。
陳穎兒提前道別,她返回水月派的期限到了。
離開時,陳穎兒得到了家族攢積的一大筆資源;但此女對陳宇的半寶器,似乎還有些戀戀不忘。
陳宇的回宗期限,也快到了。
他這次回家,請了一個月假,現在過了大半。
幾日后。
陳宇起身告辭,與陳穎兒不同的是,他沒得到家族資源上的任何幫助。
陳府深處,一間閣樓內。
“陳宇走了?”
家主陳天威,望著身前的白須族老。
這位族老,就是前些日,與陳氏柳瑥爭執過的那位。
“走了,他沒有得到任何資源。”
白須族老笑道。
“嗯。以他的資質,這次‘外門大比’,絕難殺進前列。到時候,他自然會回心轉意。”
陳天威點了點頭。
原本。
陳宇晉升通脈、立足宗門后,家族怎么說,也要象征給點資源的幫助。
不過,因為陳宇的拒婚,乃至獨吞領地、黃金等問題,族內幾位族老,一致杜絕給他資源幫助。
“嘿,放心吧。”
那白須族老,一臉自信:“老夫從沒聽說,哪個半靈體,在沒家族資源的支持下,能成為內門弟子的例子。至少,楚國近一二十年,是沒有出現過。”
回宗的路途中,陳宇仍然是步行,并且用凌云步趕路。
一邊練身法,一邊趕路,實際速度并不算太快。
兩日后。
陳宇的凌云步,竟是穩步精進,離大成境界,只怕不太遙遠了。
若能突破大成,陳宇的身法速度,將會踏入一個嶄新的層次,通脈期內能比擬的,就極少了。
某一刻,當陳宇途徑一處必經的峽谷口時。
噌!噌!蹭!
附近兩側的山林里,驟然躥出了數道身影。
“嗯?”
陳宇露出戒備,很快看到六個蒙面黑衣身影。
這六名蒙面人,目光冰冷,身上散發一股肅殺之氣,觸之心寒。
陳宇心底,產生一絲隱約的危機感。
“殺——”
六名身影,二話不說,從兩側包抄陳宇。
這些人的身上,內息涌動,手握刀或劍,甚至有人發出尖銳破空的暗器。
“兩名通脈后期,四名通脈中期…”
從內息感應上,陳宇得出結論,心頭為之一凜。
若僅僅是高手多,還不至于讓他忌憚。
陳宇主修云煞功,又經過與洪湖三煞的戰斗,對煞氣的感應,十分靈敏。
眼下這些人,一個個煞氣驚人,眸含殺機,絕對都是身經百戰。
嗖!嗖!
尚未近身,便有一兩件暗器,威力不輸于二煞血毒鏢多少,從兩面逼近陳宇。
“拿命來。”
其中一名通脈后期,使用的是一條黑鞭,劃動驚人的悶嘯聲,直逼陳宇下盤。
另一名通脈后期,手握一柄長矛,幻化出一片深寒蛇影,如同刁鉆的毒蛇,直襲陳宇要害。
剩下的四個通脈中期,一個個都不含糊。
面對這樣的陣容,就算強如“洪湖三煞”,若沒有暴雨梨花針、神秘紫笛等強力手段,只怕都要退避三舍,不愿硬拼。
“退。”
陳宇電光石火間,做出了選擇。
以他一人之力,面對這么多老練高手的合殺,實在是吃虧。
同時,他思緒飛轉,到底是誰,對自己下殺手?
能拿出這樣手筆的人,背后應該有一定勢力;而陳宇一個十五歲少年,能得罪的人,實在是有限。
驀然間,陳宇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