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似有端倪
湘南。
市公安局。
到了年關，公安局也實行了輪休制度，除了必要的值班人員之外，這里來往的警員明顯不多。
整個一樓大廳里，少有人走動，顯的空空蕩蕩的。
莊燕此時就獨自坐在大廳里，手里握著電話，神情帶著幾分焦急的望著大門口。
掛斷云易的電話后，她便依云易所言，再次來到值班室，要找局長。
可值班人員卻只有冷冰冰的一句答復：“局長不在！”
“麻煩你們向梁局長請示一下，我們領導讓我過來找他的，應該和梁局長提前知會過！”
“咱們這是公安局，你來辦事，我們有值班領導在，你去找陳副局長就行！”
“我知道的，可是我們領導約的是局長，你們幫我給梁局長打個電話，我來跟他說好嗎？”
“對不起，我們沒有這個權利，哎，你剛才不是說你們領導不是幫你約了么，怎么沒有梁局長電話？”
莊燕是個知性的女子，看著對方臉上越來越不耐的表情，她沉默下來。
握著手中的電話，微微沉吟之后，最終，她只好獨自朝著局長辦公室而去。
果然，門關著！
她幾經思索，最終，她還是沒有馬上就給云易打電話，就在門口先等著。
畢竟她和云易不熟，雖然從剛才的電話看來，云易會幫她的，但今天是年三十，也許云總此時正在吃團年飯，她一再打擾并不好。
此時的她是患得患失的，云總是唯一能幫她的，她害怕惹他不悅！
既然云總剛才說了，會安排人過來，那肯定需要一些時間的。
她要沉住氣，等人來了再說！
等了約摸半小時，這里依然毫無動靜！
莊燕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二點多了，是午飯時間。
她拿出電話，給家里人報了個平安之后，眼中已有了淚痕。
望著空蕩蕩的走廊和緊閉的門。
她起身，重新回到大廳坐下，望著門口！
也沒去吃飯，哪里吃的下？
而且她也害怕，自己離開之后，剛好人來了呢？
等待的時間是難熬的，尤其是在這合家團圓的日子，她一個人帶著對親人無盡的擔憂坐在這冰冷的大廳里，無助的望著前方。
她不時看看時間，直到又是一個多小時過去，當局里再次有著幾個警服男子開始走動的時候，莊燕還是沒有等到她要等的人。
時間在她的煎熬中走的很慢，可即便再慢，還是到了下午三點。
她終于等不住了，站起身來朝著門口走去，看著馬路上的車流來往。
沒有一輛在她面前停下。
又看看天空，灰蒙蒙的，仿佛黃昏已經降臨一般。
她沒辦法了，只好再次掏出電話，翻開云易的號碼！
不是等的不耐煩，而是她害怕再拖下去，真的天黑了，今天就見不到木杉了。
“吱…”
就在這時，一道剎車聲，突然在她耳邊響起。
她下意識的抬起頭來，只見一輛軍綠色的吉普車，就停在他不遠處，隨即車門打開，幾個身穿軍裝的男子走下車來。
而緊接著后面又再次停下一輛車，車門打開后，又是兩個人下車，其中有一個女子。
莊燕的眼神驟然一亮，但又微微一晃，看著女子身上穿著的軍裝，有些不敢確認。
然而這時，那軍裝女子，也正好向她望來。
眼神在她身上微微定了定，下一刻，她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文件，然后立刻抬起頭來，朝著莊燕快步走來。
身后跟著五六個軍裝男子，一起朝著這邊過來。
“你好，莊燕！”厲小雪身姿挺拔，站在莊燕面前，直接開口道。
“厲小姐？”莊燕這才敢確認，站在眼前的正是木杉的同事，厲小雪。
嫁給了木杉，自然也對輝煌有過一些了解，眼前這人，她其實第一眼就認了出來。
只是看著她一身軍裝，英姿颯爽，一時間反而不敢確認了。
“是我，云先生已經跟我說了情況…不用擔心！”厲小雪簡潔道。
莊燕總算不再是孤獨一個人，連忙朝著厲小雪躬身道：“麻煩你了，麻煩了！”
“不用這樣…走，我們進去！”厲小雪身著軍裝，并沒有多說的意思，沖著她笑了笑之后，對著身后幾人道。
莊燕跟著厲小雪再次走進里面，這一次腳步輕松了許多，再也不是無盡的壓抑。
一隊軍裝，昂首挺胸的走進局里，這一次，不如先前莊燕沒人理睬的局面。
值班室里，很快便有值班警員見到這一幕。
面色微微一怔，又看見莊燕居然在這群人中間，臉色頓時微微一變，連忙坐正身體。
厲小雪來到窗口，站定。
“幾位同志，你們有事嗎？”值班警員站起身來沖著他們問道。
厲小雪看向警員：“你好，你們梁局長在嗎？”
警員看了一眼厲小雪肩上的軍銜，心中不由微微一驚。
看著厲小雪不過二十三四的模樣，居然就已經是上尉了？
軍制改革后，雖然年輕軍官多了，但一般也至少三十歲左右！
他不敢怠慢：“今天是陳副局長值班！”
“好，請你帶我們去陳局長辦公室！”厲小雪點頭，沉聲道。
“你們是哪單位的，有什么事嗎？”他問道。
厲小雪身后的一個軍裝男子已經掏出證件遞過去道：“我們隸屬分軍區特別調查一科，現在需要見你們當值領導！”
“什么單位？”警員似乎并沒有聽過這個單位，看著手中的證件，一時間有些奇怪。
“請你帶我們去見陳副局長！”厲小雪見他沒動，立刻開口道。
警員將證件還給男子，望了一眼站在他們中間的莊燕，卻還是點頭道：“好！”
“同志，請問你們這次過來…”陳副局長年紀五十左右，看著厲小雪一行人含笑問道。
“陳局長，我們這次過來是有任務懇請你們協助！”厲小雪點頭道。
“好，你說，能辦到的我們一定盡全力。”陳副局長眼神在莊燕身上瞟了一眼道。
“是這樣，貴局目前羈押的一個嫌疑人木杉，涉及到我們正在調查的案子，我們需要見他一面，這是協查請求，希望你們能夠配合一下。”厲小雪道。
陳副局長眼神頓時一閃，隨即一邊接過請求意見，一邊點頭道：“是這樣啊，行，我這就安排人去查一下木杉的情況，如果沒其他問題，我馬上安排！”
厲小雪看著他，微微沉吟之后，點點頭道：“我們任務很緊，請您稍微快點！”
陳副局長笑道：“好，那請你們稍坐，我去去就來！”
看著他背影出門，厲小雪和一眾人默默坐下。
“厲科長，看來…”厲小雪身邊的男子沉聲道。
“沒事，我們等一會！”厲小雪沒讓他說完，就打斷道。
莊燕目光在他們兩人身上掃了一眼，低下頭去。
她雖然不知道這有什么古怪，但她很聰明，聽得出厲小雪她們沒說完的話，肯定是有什么不對。
厲小雪看向她：“不用擔心，我們既然來了，今天就肯定得見人！”
莊燕點頭：“謝謝！”
厲小雪目光看向剛剛關上的門，眼底一閃。
看來還真是有問題啊，否則這舉手之勞，又何必拖延？
雖然他們沒資格命令地方部門做事，但一般來說，這種協查請求，地方也肯定不會為難。
厲小雪心底微微一沉，但她沒有強硬，畢竟首長交代了，按規矩辦事！
能不擴大化，就不擴大化。
然而，這一等，就足足二十分鐘，那位陳副局長，竟然沒有再回來。
厲小雪幾人坐在辦公室里，情緒慢慢開始變化。
莊燕更是心中不安，看了一眼厲小雪，卻又不好催促。
又是十分鐘過去。
厲小雪看了看表，對身邊一人道：“去看看！”
“是！”
莊燕終于忍不住了：“厲小姐，木杉的事…”
“你放心，今天肯定能見到的！”厲小雪再次重復道。
她的底氣很足，莊燕回頭看向門口。
不一會，剛才出去的人就帶著一個警員進來。
“同志，陳副局長去了哪里？”厲小雪看向他輕聲問道。
“陳副局長剛剛接到了緊急任務，必須馬上趕往現場處理，剛才走的太急，讓我來跟各位交代一聲！”警員馬上道。
“嗯？”厲小雪眼神頓時一凝！
身邊男子臉色也是一沉，上前一步道：“現在局里最高領導是哪位？”
“張處長…”
“馬上帶我們過去！”厲小雪開口道。
“好，請跟我來！”
厲小雪一行人面無表情的快步跟隨他的腳步來到那位張處長辦公室。
“張處長，你好，這是我們協查請求，麻煩你處理一下！”厲小雪沒有再客氣的意思。
張處長似乎有些懵！
看著手中的協查請求，苦笑一聲道：“同志，木杉我知道，他的案子已經被列為當前重點偵查的案件，對他的會見是有規定的，需要副局長級別以上簽字才行，我的級別不夠啊！”
“可是你們現在局里就只有張處長你職權最高，我們任務緊急！這樣吧，請你先幫我們做個備案！”厲小雪沉聲道。
張處長想了想，卻道：“這樣吧，我幫你們請示一下領導，做備案畢竟不合規矩！”
“好！”厲小雪還是答應了。
張處長當著他們的面打了電話，很快掛斷電話，苦笑一聲道：“梁局長在團年飯上多喝了幾杯…”
節假日，不是工作時間飲酒，在當前還是常有之事。
厲小雪沉默沒有出聲。
張處長又撥打陳副局長號碼，很快道：“陳副局長目前脫不開身，但表示如果沒有其他領導過來的話，他會抓緊時間處理完緊急公務，請你們稍待！”
厲小雪終于開口了：“謝謝張處長，我們任務緊急，我先向領導匯報一下。”
“那好吧！”張處長點頭。
厲小雪心里已經明白，木杉肯定是出了問題，這些人用拖字決，明顯便是不想他們見到。
說實話，如果她真只是普通協查，在這節假日里，還真拿他們沒辦法。
拿出電話，撥通云易的號碼！
好，麻煩你向陳副局長交代一下，”厲小雪點頭答復道。
然后和身后一群人，抬腳便走。
身后警員看著他們沒有絲毫脫泥帶水的離開，連忙走進辦公室…
出了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