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零章 人情不好還那
聽了這話，洪小寶撓了撓頭，他卻是不知道自己師傅剛才說的那三千六百錘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剛才謝云霄敲打的次數？謝云霄這是無聊嗎？
“金石粉！”然而謝云霄掄錘停頓的時間也只不過只是一下而已，下一刻出聲之后，那就早準備好的魏鐵生卻是連忙從懷里掏出了一包東西，小心翼翼的灑在了那已經敲打了很多下的水石鐵身上。
等那粉末灑在了上面之后，“叮叮”之聲繼續響起。
“這人情還不起啦…”洪小寶又聽見了自己師傅說了一句。
聽到這話，洪小寶不由的心中一動。他倒是記得，謝云霄拿出水石鐵到時候，自己師傅說，欠了個人情，錘子停下之后說是大人情。然而這金粉撒上去之后，這人情直接就還不起了…
感情這所謂的金石粉，是好東西不成？洪小寶是不知道這金石粉到底是什么，聽都沒有聽說過。在他看來，這金石粉倒像是金子磨成的粉末。
但是若是真是如此，那自己師傅何至于這么說呢？何況，金粉就金粉，干嘛要加一個“石”呢？
洪小寶想不通，然而相比之前，撒上這金石粉之后這謝云霄卻是只砸了三錘就停了下來。
此時方星寒的神情頗是有些欣喜，然而又跟著有些嘆息。
所謂天下沒沒有白吃的午餐，不管這世界有沒有這句話，但是這個道理方星寒還是懂得的。自己徒弟從別人身上撈了那么大的便宜，又是水石鐵又是三千六百錘，甚至是這金石粉總是要還得！而且這債恐怕還要算在他的頭上。
現在叫方星寒看來，總覺得這謝云霄恐怕是早有準備了，偏生讓又你拒絕不了！
洪小寶可是他徒弟，有了金石粉，這一對臂鎧的檔次明顯還能再升格不少，甚至連他手中的長劍都不能比擬。他現在要是出聲拒絕。豈不是自己徒弟這就要到手的好處就落了空？
“也罷。”方星寒的眉頭稍微舒展了一些：“終究是認識那么多年的好友，就算是直接開口不管什么事，恐怕我也不好拒絕！也不差這個人情了，反正都一樣。”
“師傅！”洪小寶終究是忍不住了。這金石粉是什么他可是很是好奇的，何況又看著自己師傅的樣子，不由的輕聲問道：“這金石粉，究竟是什么東西？”
“金石粉啊，乃是金精之地所產之物。”之間方星寒輕輕的搖了搖頭道：“數量極為稀少。十座礦脈都不一定有一撮產出，而且這金石粉的功效是一切精鐵的融合劑，摻雜這金石粉之后，除了能輕易的給武器塑形調和之外，也能輕易的讓整個石鐵的檔次上升到更高的程度。也就是說，你這臂鎧若是只用了水石鐵以及謝莊主的打造手法之后，不會比我的劍差到哪去。再加上了金石粉，我的劍是難比得上了。”
方星寒的劍，就是謝云霄親手鍛造的。名曰寒星，至今已經在方星寒的手里有了幾十個年頭。多的不說哪怕這么久的時間過去。依舊是鋒利異常配合方星寒的恐怖實力在這江湖之中那是有赫赫威名的。
不管是人也好，武器也好不出意外的話對于一般人來說算的上是走到了巔峰了，也算是令人敬仰。
然而，方星寒的劍已經算的上是寶器了。加了這金石粉的臂鎧鑄成之后比他的劍來的都要好，可想這金石粉，到底有什么樣的作用了！
“以我對鑄劍山莊的了解，這些金石粉不敢說全部，恐怕也是鑄劍山莊不多的存貨了！很早之前，謝云霄幫我打造寒星劍的時候，我幾次要求他幫我加上那么一絲絲金石粉。他都沒有同意。然而你這臂鎧上，光是這一塊水石鐵就是一撮——”
“謝莊主真夠大氣的。”其中原因哪怕具體洪小寶不知，可是怎么還看不出來端倪？當即道：“師傅，除了這一對臂鎧樣式。想來謝莊主也沒有什么能看的上我的了。這人情恐怕您是要擔下了。”
“是啊。”方星寒嘆了口氣：“就是不知道謝莊主想要我做什么，要是小事以我們的關系直接張嘴也就是了，沒必要在你身上下那么大的功夫——可憐我欠了一個這么大的人情，受好處的卻是你小子。”
“您這話說的。”洪小寶沉默了一下笑嘻嘻的說道：“您是我師傅，還能跟我見外不成？”
“是的。”方星寒苦笑道：“我若不是你師傅，謝莊主也不會對你這樣了。”
“嘻嘻。這還是托了師傅您的福啊。”
師徒二人對話的聲音很輕，好像是蚊蠅呢喃一樣，倒是沒有打擾到謝云霄。
三錘過去，謝云霄看著金石粉剩下的那一點點光澤慢慢的消失在了水石鐵上之后，這才吁出，神態明顯放松了很多。
緊接著卻是把這一塊已經打造好的，投進了壁爐里面，就那樣用一點點刻意控制的爐火讓這一塊水石鐵一直保持著他之前所有的溫度。
扭過頭謝云霄看了一眼站在身后注視他們的一對師徒倆，點了點頭，嘴角微微的翹起。
方星寒禮貌的回應了一個笑容，這笑容卻是大含深意。
洪小寶跟著向著謝云霄行了一禮，謝云霄沒做回應然而卻對著方星寒輕輕的搖了搖頭，這才轉過去身子。
“謝莊主說他無所求。”方星寒看了一眼洪小寶道：“你信嗎？”
“不信。”洪小寶嘴角微翹說道：“咱得想辦法把這人情還回來啊。”
“還？”方星寒無奈道：“我倒是想還，謝莊主雖然剛才的意思是無所求。但是我看也只是時候未到罷了！方某可不想拿了人家好處，到時候別人要是提了要求做不到那可就丟臉了。我寧愿到時候他真的找上我，讓他欠我一個人情也不想欠別人。”
洪小寶點了點頭，誰都不想欠人情，要是別人提出來的事情你做不到，亦或者不想做。到時候拒絕都不好拒絕！尤其像是方星寒這種高手。
打鐵的聲音，初時聽這叮叮當當的聲音很是悅耳。就像是洪小寶以前在地球上看到的先秦亦或者是再之前的樂器一樣，尤其是謝云霄打的很有韻律，感覺還是不錯的。
但是打鐵總是無聊的，聽的時間長了就不是悅耳了。再好聽的聲音恐怕都要膩了。
三塊水石鐵，謝云霄敲打了很長的一段時間。縱然是強忍著不離開，洪小寶依舊還是煩了。
“不能走啊，人家辛辛苦苦給自己鍛造武器。這走了算什么理？何況，好歹這是我的武器，可得看著點。不行，我一定要找到剛開是聽到謝云霄掄錘時候的感覺，這對我體會圣子學宮的勢，一樣也有幫助的。”
然而急的洪小寶抓耳撓腮，還是一樣。甚至于適得其反那叫一個煩躁啊——
再看人家方星寒，淡定的就站在哪里，站了都快要一天的時間了，一直都是風輕云淡。
差距就像是一個鴻溝，也許你能輕易的跨越。也許，咫尺天涯啊——
洪小寶忽然生出一股奇異的想法：“這謝云霄打了一輩子鐵，難不成光聽這聲音就不煩嗎？那魏鐵生也是，按照謝云霄說的，也學了進了十來年的鑄劍山莊了。也不煩嗎？”
洪小寶覺得不管是謝云霄，或者是魏鐵生可能都習慣了這聲音了吧。再就都應該不會覺得逆耳了吧。就像是自己的師傅方星寒每一次聽到詩歌念出詩歌，不管多少次重復，永遠都是一個感觸一樣。
所以勢是習慣嗎？不是，但是看起來好像是習慣也有關系啊。
這樣想著，洪小寶忽然覺得這打鐵的聲音又悅耳了多了呢。雖然不如剛開始清脆，但是這感覺，還真好啊——
錘聲終究還是停止了下來，就在洪小寶再次變得煩躁之前。錘聲一消失，那真的是感覺這個世界都沉寂了下來，很好，很舒服——
距離開始打鐵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個時辰，也就是本質意義上的六個小時。這六個小時里，謝云霄終于完成了打造臂鎧的第一步，打造好三個材料。
然而這還僅僅只是開始而已。
“小寶，你來看看，是打算按照這圖上的鑄造嗎？”謝云霄掏出懷中的圖紙，向著洪小寶說道。
“終于要開始了嗎？”心里嘀咕一句，洪小寶來到了謝云霄的跟前卻是說道：“我這還有一份圖紙，您看看，比之前給您的那個可是要清晰不少。”
說著，洪小寶從懷里又掏出了一份圖紙。這份圖紙相比謝云霄手里的那份，大不相同。之前宴席上的一份只是洪小寶讓畫師畫出來的效果圖而已，眼前手里的才是他讓畫師精心勾勒的。只為這鑄造的時候派上用場！
“咦，好！”謝云霄點了點頭道：“這可是要詳細多了，有了這圖紙就算是打造比較復雜的器械也能一眼就能明白啊。想不到小寶還有這本事！”
“謝莊主過獎了。”洪小寶說道：“只不過是我口述，然后讓畫師畫出來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