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了有現代社會的經驗,又曾經在洞玄仙派學藝,見過仙家氣象,故而余燼山的建筑工程,就進行的頗有規劃。
尤其是修月七友都是有建筑洞府經驗的人,鈴鐺兒也是從小就錦衣玉漱,見多識廣,能出不少的主意,所以余燼山改造工程,就沖著三日一景,五日一勝變化。
無數小妖又都是不要錢的苦力,所以不過數十日功夫,余燼山滿山上下,內外溝通,分為一十八層,百余座洞府,無數通道曲徑,就漸次建造了起來。
許了也不是特別挑剔的人,故而當余燼山建造的七七八八,他就不耐煩繼續浪費光陰,帶了手下眾妖,打算回去朝歌城。
雖然應王有七八成可能回不來了,但畢竟朝歌城還有幾頭妖帥坐鎮,尤其是飛云侯亦是應王手下重將,足以給他們掙得地位,比去別處廝混總要強一些。
尤其是飛云侯手下有數十萬群妖,若是都給煉化如彌天大陣,許了單憑這座大陣雖然還不足以抗衡應王之流的頂峰妖帥,但對付震天侯,應嫦娥之類的妖帥,卻足以立于不敗之地。
飛云侯也是無奈,他被彌天大陣煉化的那一刻,就已經認了命,倒不是他沒有心氣翻盤,而是彌天大陣精微奧妙,讓這頭妖帥心底絕了望。
余燼山拔空而起,黃云滾滾,開始還氣勢驚人,但飛出千余里之后,就變得輕盈如羽,跟周圍天地元氣隱然相合,再也沒有了激蕩風云,排空雷鳴的動靜,但這一幕落在飛云侯眼里,頓時更生絕望,這代表彌天大陣威力又有新的變化,更勝方才一籌。
許了也是心頭微微一變,因為這個變化卻跟他無關。
一頭全身金色絲縷的猴子,從余燼山上躍起,盡情的舒展筋骨,就好像全身心都是滿足,一腔子都是歡喜。
其實這頭大妖,面容俊美,身軀勻稱,七八分更像是人類,只是身上生有無數火焰妖氣凝練,所化的金絲,這些金絲并非毛發,但卻頗為相似,就如生了一身通體金光的長毛。
許了笑吟吟的看了一會兒,這才叫道:“徒兒,還不來拜見師父!”
這頭大妖瞧了一會兒許了,呲牙一笑,落在了許了身前拜了八拜,叫道:“虧得師父傳授徒兒兩般變化,不然就算成妖了,法力低微,也要給人欺負。”
許了伸手一拍,喝道:“既然怕被人欺負!何不更上層樓?”
這頭大妖搖了搖頭,叫道:“徒兒還沒有名目,還請師父賜下名諱,一旦成了大妖,若是沒有個尊號,如何風頭?”
許了細細思忖,叫道:“我門下有五個弟子,你算是第六個,又是余燼山成妖,就叫做余六吧!”
余燼山孕育的這頭大妖,性子單純,根本不覺得這個名字有多敷衍,也沒覺得有多難聽,反而因為平生第一次得了名諱,歡欣鼓舞,叫嚷了半日,大叫道:“今日起,我就喚作余六了!”
鈴鐺兒在山上聽得,不由得撇嘴,暗暗叫道:“這么粗俗的名字,也虧得敖九伯伯起得!他叫做敖九,徒兒叫做余六,這師門可有些怪哉!”
且不說鈴鐺兒吐槽,這么不靠譜的師門起名風格,就連修月七友,裴梨和裴慶姐弟也都沒想到許了這般了不起的人物,給徒兒起名字如此隨性。
余六活蹦亂跳了一陣,這才按落火光,搖身一抖,就跟余燼山生出了微妙感應,這座余燼山是他的本殼,故而操縱起來比彌天大陣還要方便,剛才正是余六破關,這才讓余燼山跟彌天大陣又復緊密一層。
余六跟余燼山氣息感應,卻不是為了取回本殼,而是跟彌天大陣生出感應,他被許了以大陣祭煉的時候,雖然也覺察出來這座陣法是要祭煉自己,但卻也知道這座陣法雖然有些牽絆,但卻未必沒有好處,他本來就是淳樸的性子,沒覺得許了會害他,就干脆借助了彌天大陣修煉。
若不是彌天大陣有反哺之能,他還未有這么快就化形而出,此刻他想要借助彌天大陣的威力,卻是為了另外一件事。
他早就踏入妖將巔峰,但卻始終差了一線,沒法繼續突破。因為他天生頑石,乃是一座大山,沒有血脈傳承,也沒有人指點,又受制本殼,若是按照正常情況,就算余六化形,也沒有辦法突破妖將的境界,甚至以后都未必有如此機緣。
但他得了許了傳授的兩部法訣,許了知道他沒有血脈,故而沒有傳授妖神經,靈寶三十六變也不合適這頭大妖,所以他傳授了天象三十六變,把大日焚空變和流金鑠石變傳授了下去,卻有了一個機會,現在他就是想把這個機會用了出來。
余六呼喝一聲,身外綻放金光,他性子活潑更喜歡大日焚空變,故而身軀化為驕陽,燦爛奪目。
若非有彌天大陣護持,除了飛云侯之外,所有人都要被熾烈大日真火焚成飛灰,就連海無涯和許了都不例外。
海無涯雖然是妖將,但實力太弱,許了雖然有萬般本事,終究也不過是一頭才煉開十條罡脈的妖王,跨越兩個大級數的差距,宛如天塹不可逾越。
許了把陣法催動,護住了所有手下,心頭也頗忐忑,若是余六突破,進軍妖帥境界,他手頭就有兩大妖帥了,憑著彌天大陣,他就能讓飛云侯,又或者余六,暫時突破本身修為,臻至十余條道脈的境界,雖然還不足以橫掃四海疆圖,但卻已經是極為了不得的力量。
若是配合九元算經第五章的推演之法和無上智慧,甚至在最合適的情況下,足以翻轉一切境況。
許了暗暗思忖道:“再有最多十年,我就能突破妖王,踏入妖將級數,若是彌天大陣還能吞了飛云侯的部眾,我甚至也可以借助大陣,臨時突破妖帥境界,那時候,說不得就要謀算一些未來了。”
許了心頭盤算,對余六突破境界,也是十分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