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抹黑
在黑澤明故居呆到下午五點，張然才離開。YXGSK為了向北川景子表示感謝，張然請她吃了一頓飯，然后揮手告別。
張然坐出租車回到賓館，剛走進大廳，坐在沙發上的鐘大俊就迎了上來。他壓低聲音道：“我到處找你都找不到人，出事了，咱們找個地方談談！”
張然聽到鐘大俊這么說，心猛的一突，隨即點了點頭。
坐在咖啡店里，張然看了一眼窗外街道上熱絡的人群，問道：“怎么，到底出什么事了？”
鐘大俊盯著張然的眼睛，神情凝重地道：“昨天香江有一家媒體爆料，據內部人士透露，爆裂鼓手在內部放映的時候，惡評如潮，所有評委都認為電影胡編亂造，淺薄得可笑。今天，國內媒體開始大量轉載！”
張然臉色一變，這一手玩得太狠了，這是要把爆裂鼓手往死里整啊！
電影節期間經常會有關于評審團的爆料，但這種爆料往往都是說評委看好那部電影，誰最有希望拿獎，頂多說某某電影爭議比較大，評委難以抉擇，沒有誰會爆料說某部電影惡評如潮的，除非有仇。
張然拿不準這消息是李智毅放的，還是張知亮干的，誰干的已經不重要。現在他真正擔心的是在有心人的引導下，給爆裂鼓手貼上丟人丟到日本去了的標簽，那樣的話事情就真的麻煩了。
去年日本首相小泉純一郎參拜靖國神社，今年再次進行了參拜，因此國內觀眾對涉及到日本的事情相當敏感。最典型的就是趙微軍旗裝事情，趙微給雜志拍了一組照片，刊登后并沒有引起任何反響，誰也沒有在意這事。但三個月后，有人把照片發到網上，聲稱趙微穿日本軍旗裝，那正是小泉參拜后不久，事情迅速被發酵。引發全民大批判。
與趙微相似，后來章紫怡因為演藝伎回憶錄也被罵得很慘。這本來應該高興的事。因為中國演員搶了日本人的角色，把日本的國粹給演了。但有人在網上發了一張床戲的照片，聲稱章紫怡被日本演員壓在身下，引得眾多的網友痛罵章紫怡有辱國體，實際上那張圖片是日本電影道頓掘川的截圖，被壓的是日本女星松坂慶子，跟章紫怡根本就沒有關系。
張然猜對了。到了晚上，天涯、貓撲等大型社區和上出現了針對張然的文章：“對于相當一部分西方人來講，他們喜歡看表現中國貧窮落后的電影，這是思維的傳統認知。不過這次張然失算了，他的電影在東京電影節遭到了評委的猛烈抨擊。這次的評委大多數是亞洲導演，其中還有香江導演，大家對中國比較了解，都認為不應該刻意表現中國的落后，去迎合西方的口味。現實的中國不是這樣的。當我在報紙上讀到這則新聞的時候，我感覺到羞恥，巨大的恥辱！為什么我們的導演就不能向日本、韓國導演學習。拍一些美好的東西，為什么要去迎合西方的口味？中國的導演們。你們的尊嚴到哪里去了”
國內確實存在刻意討好西方的電影，也就是很多人說的騙獎片。網友一看到文章，都以為張然拍的也是那種電影。你拍這種片也就罷了，還被日本和韓國評委罵，真是丟人丟到家了！不明所以的網友們，開始攻擊張然。
“該死的，不就是為了那兩個臭錢！死不要臉！丟了全中國人民的臉！”
“什么中國電影的希望，我們不需要這樣無德之人。藝術沒有國界，但是藝人有自己的祖國。一個藝人如果喪失了起碼的民族尊嚴，那么他根本無法贏得任何人的尊重！”
“想想就惡心！我們是中國人！為什么要去討好西方人？媽的。他們欺負我們中國人還不夠么？”
網絡上針對張然的罵聲簡直是鋪天蓋地，給人一種張然賣國求榮的錯覺。這不但讓很多對張然有好感的影迷對他敬而遠之，就連為數不多，對爆裂鼓手抱有期待的粉絲也悄悄退出，宣布自己從來沒有粉過這鳥人。
謝霆封的粉絲慶幸不已，還好小謝退出這部戲了，不然我家霆封會跟著挨罵周杰輪的粉絲捶胸頓足，張然把我家杰輪坑慘了，簡直是毀我家杰輪啊！
不管別人怎么看，張然班上的學生是絕對支持張然的。他們知道張然是什么人，他一直教導大家做人要有尊嚴，絕對不會貶低中國去迎合西方口味，更重要的是他們都看過爆裂鼓手，知道是一部什么樣的電影。他們紛紛在網上反駁，電影真要是那么爛，會入圍東京電影節的主競賽電影？電影哪里反應貧窮落后了？明明講的是香江故事！
只是他們的反駁都淹沒在了眾多指責當中，掀不起一絲浪花。
張然在電影節劇場二樓的媒體中心，查看著網友的評論，臉色凝重。先是香江媒體發聲，然后國內媒體迅速跟進，緊接著網絡發酵，一招接一招，整個攻勢如疾風暴雨。這絕對不會是臨時起意，是早就計劃好的。
直到這時，張然才意識到自己小看余明海了，這家伙看起來無害，沒想到是真正的狠人。不過對張然來說，這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讓他知道了敵人是誰，如果余明海一直躲在暗處使暗箭，張然還真的是難以提防。
張然最好的反擊手段是拿獎，臥虎藏龍在國內上映后惡評如潮，被認為給徐克提鞋都不配，但得了奧斯卡后評價迅速轉向，各種關于傳統文化的解讀就出來了，好評如潮。如果爆裂鼓手能夠在東京拿獎，身上的臟水會被迅速洗掉。
只是在電影節沒人敢拍著胸脯說自己能拿獎，李安都不敢打包票，斷背山還被戛納退過貨，在電影節上鎩羽而歸的經典電影實在太多了。更何況現在敵人在評審團中，除非得到其他四位評委力挺，否則爆裂鼓手不可能拿獎。
余明海的計算很精明，爆裂鼓手入圍了東京電影節主競賽單元，就不能再報名參加其他類電影節。就算張然去參加圣丹斯電影節，并在電影節上拿獎。時間已經是月份了，電影已經上映。翻案晚了。
不過余明海千算萬算，卻算漏了一個重要環節，張然雖然在媒體方面沒有太多的資源，卻有電影頻道這個盟友。電影頻道花了一百萬買爆裂鼓手的電視播放權，要是口碑太差，觀眾不愿意看，錢就等于白花了。所以電影頻道肯定愿意幫忙，否則電影頻道不會派人到東京電影節，鐘大俊也不會跟張然說這么多。
媒體中心人多口雜，很多東西不方便說，張然和鐘大俊找了個咖啡館商量對策。
鐘大俊見張然拿著勺子，慢慢攪著咖啡，直接開口就問道：“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張然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不緊不慢地道：“沒有太好的辦法，只能靠事實說話。明天金馬獎的提名名單就要出來了，只要能獲得幾項提名，那就是對謠言的最好反擊！”
鐘大俊撇撇嘴：“金馬獎這幾年黑幕不斷。前不久還被焦雄屏炮轟，現在他們面臨的壓力很大。爆裂鼓手現在遭遇大規模抹黑，口碑很差，只怕他們不敢讓爆裂鼓手入圍！”
金馬獎這些年來一直爭議不斷，侯孝賢、楊德昌、蔡明亮都炮轟過金馬獎。今年大熱影片藍色大門在入圍東京電影節之后，高調宣布退出金馬獎，電影的監制焦雄屏向媒體宣布退賽原因在于評審不公，不想讓藍色大門遭遇金馬獎的侮辱。
焦雄屏退出是因為她監制的十七歲的單車在金馬獎上的遭遇，年的金馬獎，由吉光電影公司出品的王小帥導演的十七歲的單車入圍六項大獎。卻顆粒無收。原因很簡單，當年有評審在申請臺彎電影輔導金時有違規操作。被吉光電影公司的老總徐小明曝光，結果電影在金馬獎上慘遭陷害。焦雄屏號稱臺灣電影教母，影響極大，她的發難讓金馬獎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機。
張然的看法正好跟鐘大俊相反：“不會，這一回應該比較公正，評委們都看過爆裂鼓手，對電影的好壞有自己的判斷，不會輕易受外界評論的影響，而且我們的電影主角是周杰輪，對他們來說是自己人，在情感上肯定會有偏移，入圍的可能性很大！”
鐘大俊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不過他覺得張然還是太樂觀了：“金馬獎對國內的觀眾影響很就算電影在金馬獎得獎，只怕也難以改變國內觀眾的印象！”
張然同意鐘大俊的看法：“你說得對，所以這件事要拜托你們了，后天電影首映，麻煩你們拍一下電影首映的情況，拍一下電影首映后觀眾的反應。我會跟閻主任聯系，安排在中國電影報道播出！”
在電影節只要電影不是特別爛，觀眾一般是不會吝惜掌聲的。原版的爆裂鼓手在日本很受歡迎，張然的電影沒有不受歡迎的道理。只要播出首映的場面，觀眾看到電影在日本大受歡迎，就會明白事實的真相。這倒是一步妙棋！
鐘大俊點頭道：“沒問題，交給我們吧！”
第二天下午兩點半，張然來到新聞中心，準備看金馬獎的提名名單出來沒有。
剛走進新聞中心，就聽到鐘大俊大喊：“出來了，金馬獎的名單出來了！”
新聞中心內，眾多的華人媒體看清楚名單一片嘩然：“沒看錯吧，爆裂鼓手竟然獲得了項提名？”
“項提名啊，這不可能吧？”
“不是說評價很差嗎？怎么可能會獲得這么多項提名！”
張然聽到這話心頭一喜，來到鐘大俊的電腦前看了眼。由香江導演陳果執導的香江有個好萊塢以項提名打破了臥虎藏龍先前創下的入圍項的歷史紀錄張然的電影爆裂鼓手獲得了項提名，排名第二臺彎導演張作驥執導的美麗時光以項提名緊隨其后香江導演許鞍華男人四十和陳可欣三更之回家則同以項提名緊隨其后而張知亮的帶血的音符也獲得了五項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