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二章 大道道果
武者修煉，從道種種下，道樹生長，到樹上結果，這是武者對武學、對天地間道的領悟，也是人生的記錄。
而易云一路走來，他經歷過太多。
但在時間長河中，這一切又太短暫。
“在太阿神城，修煉《太阿圣法》，在純陽劍宮，融合金烏，在女帝秘境，熔巖淬體，終就純陽…
我修純陽法則，伴我前行至此，可凝聚為道果。”
易云的身后，赫然出現一輪曜日，湯谷扶桑的虛影展現出來，同時金烏展翅，長嘯一聲，巨大的金翅，如熊熊燃燒的火焰，似能夠焚盡一切。
這些化為一個個充滿宇宙奧妙氣息的道紋，然后漸漸融合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個生生不息，循環轉動的小球。
金色小球，表面是曜日和金烏的圖騰，其中蘊含著狂暴兇猛的力量，這是易云的純陽道果。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這里的“二”，就是陰陽，宇宙之初始，混沌初生，即分陰陽，陰陽，是一條大道！
孤陽不長，易云雖然修的是純陽法則，但也融合了一絲林心瞳所修的陰。這使得易云的純陽道果，更加完美。
“在純陽劍宮，我領悟凋零意境，和黑甲魔神拼死一戰，后被黑甲魔神困入異度空間，參悟空間之道。我拜師時雨君，修煉《天始之書》，將萬魔生死輪化成時空輪盤。我在時空一道上，步步走來，有機緣，也有成就。”
奧秘符文從易云體內飛出，旋轉聚集，內中有日夜星辰轉動，仿佛匯聚成一個小小的宇宙，古老浩蕩的氣息從新凝聚的道果中散發出來。
許久之后，時空法則漸漸凝道。
時空凋零道果，和純陽道果并排，彼此之間如同互相吸引，又保持著一點距離，循環轉動，如真正的星辰。
易云繼續凝聚著，一股股的氣息不斷從他體內分離出來。這些氣息不僅僅是法則，還有易云修武至今的所有經歷，記憶，這些才組成了道果。
在自己的記憶中，易云仿佛看到了自己站在純陽劍宮主人雕像前的那一幕，那無邊劍痕，似能刺痛雙目。
“純陽劍痕，三尺光陰劍，我的劍道，是心之所向，一往無前。”
兩道小小的劍痕出現，在空中交錯，形成了一道道的劍影，這劍影中，都是易云用劍時的身影。
這是易云的劍道道果。
最后，是大毀滅道果！
易云的大毀滅道域，即便連時雨君都動容。世間的任何事物，哪怕是時空、陰陽、宇宙，也終將走向毀滅，沒有任何永恒不變的事物。
時空、陰陽都是大道，它們接近本源，但大毀滅之道，卻是至高大道之一。
或許說“之一”都不確切，因為迄今為止，至高大道只有兩條——
宇宙初生的混沌！
宇宙滅亡時的大毀滅！
越是接近本源的大道，難度越高，凝聚道果，自然也就越難。
凝聚時空凋零道果，易云已經用了很長時間，但大毀滅道果，用的時間更長。
易云的元氣都有些虧空了，他拿出了煙雨之門中得到的萬年七星花。
武者凝道，極為艱難，而在這個過程中，武者的元氣無法得到補充。凝聚道果，幾乎要耗盡自身的元氣，匯集全部感悟，這個過程只能一氣呵成。
在聚靈殿的上空，攀升的氣勢混合了幾種道果的氣息，整個聚靈殿都透出一種玄奧的感覺，風云旋轉，日月同現。
凝霜仙子也來了，她站在時雨君身旁看著。
“易云的道果，氣勢真強。”凝霜仙子感慨道。
她當年可沒有這樣的氣勢。
“應該快了，很快就知道結果了。”時雨君很有耐心。
凝霜仙子點頭，她期待著易云凝道的結果。
而易云則沉浸在魂海世界中。
在凝道的過程中，他漸漸感覺到自己仿佛和天地融為了一體。
純陽、時空凋零、劍道，這些道果圍繞著易云旋轉著。
而在他身下，大毀滅道域出現，毀滅的氣息不斷交織起來。
“快成了。”易云心中有這種感覺。
一團灰色的氣旋漸漸成形，像是一片星云，但卻蘊含著極為恐怖的氣息，似乎任何事物落入其中都會被湮滅。
而在聚靈殿上空，一株參天巨樹若隱若現地出現虛影，金烏九嬰盤旋向上，發出陣陣長嘯。
巨樹的枝干上，一點嫩芽漸漸化為了一簇果實，這果實氣息縹緲，每一顆果實都不盡相同，仔細一看正是不同的道果。而在這些道果，一片片的葉子正緩緩展開。
“道果結出來了。”凝霜仙子看著那些葉片，“六片，七片，八片了。”
八葉道果，在天諭妖國、洛式這樣的勢力中，絕對是驚艷無比了。
然而對易云來說，卻不能說算多，只能說是還不錯。
“易云的道果，都是大道道果。”時雨君說道。
凝道境武者，能有一枚大道道果，就已經是佼佼者了，而易云有三枚。
純陽，時空凋零，大毀滅之道，這都是接近本源的大道，特別是大毀滅之道。
“又多了一枚葉子。”凝霜仙子眼睛一亮，為之動容。
但這枚葉子，卻只露出了一個尖芽，就不再生長了。
“可惜！”凝霜仙子露出惋惜的神色。
時雨君也神色微微一動，然后又平靜地說道：“也沒什么可惜的，同時修煉三條大道，還要成為九葉道果，太難了。易云現在只差一點，是八葉道果中的極品。”
凝霜仙子也點頭，只是目睹第九枚葉子差一點完全長出，還是覺得有些遺憾。
“等易云凝道完成吧。”時雨君說道。八葉道果即將完成，凝道很快就能結束了。
然而就在這時，時雨君的眼底卻閃過了一絲異色。
“這？”
易云的大毀滅道果，已經凝聚成形。但在將大毀滅道果牽引向其他道果時，易云卻停下了。
這是最后一步了，可是易云卻有一種奇異的感覺。
大毀滅道果，吞噬一切，它是混沌的宇宙的終結，也是道的終結。
因此，在大毀滅道果靠近其他道果時，它隱隱傳來一種吞噬之力，仿佛要將其它道果吞噬進去。
如果讓其他的道果，都和大毀滅道果融合，會是如何的結果，是毀滅嗎？
大毀滅之道，毀滅一切，包括道果，也是正常！
易云沒有聽說過道果融合，也未曾聽說誰有大毀滅道果。
在這岔道口上，該如何選擇？
只差一步，易云便能凝道，但融合…
易云強烈地預感到，倘若融合，他的其它道果，都可能被大毀滅道果所毀滅，最終形成如同毀滅后的宇宙，一片死寂。
該怎么辦？
易云停住了，他無法再進行下去，貿然融合，等待他的可能是一場災難。
而且…第九葉終究未能展開，這也讓易云迷茫，難道整個十二帝天，都未必有人接觸過的大毀滅之道，依舊不能支撐一枚九葉道果嗎？
凝聚道果，必須一氣呵成，否則是失敗，易云體內的元氣不多了，他時間有限，必須做出抉擇。
大毀滅…
毀滅和終結就是結束嗎？
宇宙萬物，都無法永恒，最終走向毀滅，包括宇宙本身，可是毀滅之后呢？難道只剩下永恒無盡的“無”么？
世間的一切，都是生生滅滅。
一滴水會蒸發，但落入云中，又會凝結成新的雨滴；花會枯萎，但落紅會孕育種子；人會老死，但嬰兒會長大成人；星辰會毀滅，但新星又總會誕生…
世間一切都在輪回，也必然包含了宇宙。
宇宙的毀滅，又是新宇宙的初始，只是這輪回無比漫長，遠遠超出了人的想象。
新宇宙…
易云猛然捕捉到了什么。
宇宙的初始是什么呢？道生一，一生二…在陰陽、時空之前的，是混沌！
毀滅后重生，大毀滅和混沌，兩條至高大道！
至高大道為何是兩條，它們也許就跟陰陽、時空、水火一樣，是宇宙的兩面。
兩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易云修純陽法則，但并非專修，他有林心瞳的純陰滋養，《女帝心經》，本身也是陰陽結合的功法。
易云以凋零之道，融合時間法則，但當初易云在于黑甲魔神作戰時，被困在黑甲魔神創造出的異度空間中，用數年時間，以紫晶看破空間之道，才得以脫困。空間輔助時間，相輔相成。
即便是劍道，易云最開始也曾領悟過刀道，他第一件武器就是千軍刀，之后入刀墓，悟刀道之一往無前，又在純陽劍宮中得到千雪飛刀，九百九十九口千雪飛刀，至今是他的殺人利器！
可唯獨大毀滅之道，它是單獨的，迄今為止，沒有任何相對的法則與之融合。
這使得大毀滅變成了純粹的毀滅，用它對敵，當然威力巨大。
但是仔細想想，易云現在，其實也未能完全掌控大毀滅領域。
當時面對時飛、時雨時，易云祭出大毀滅領域，將一切粉碎，如果不是易云元氣耗盡，恐怕毀滅會持續下去，造成可怕的破壞。
毀滅，必須與創生結合。
如此才能圓融完美，否則就會像現在一樣，連凝聚出大毀滅道果，都會吞噬掉其它的道果，最終功虧一簣。
想到這里，易云已經決定了。
必須找到與大毀滅相對應的道，他這個決定，如果讓別人知道，一定會覺得易云瘋了。
他一個通天境圓滿的武者，竟然想同時領悟兩條至高大道！
即便是神君，也絕無可能。
可是易云決定去嘗試，他要讓大毀滅之道也完美，不說大毀滅道果會滅掉其它道果，單單八葉道果，也不是易云所滿意的。
易云懷疑，正是因為他的大毀滅之道未能完美，才使得其他道果也不能完美，畢竟大毀滅之道，是他的道域，也是其他道的基礎。
“怎么了？”凝霜仙子看到易云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弱，心中頓時緊張起來。
而這時，在易云的道樹上，即將成形的八葉道果忽然停止了生長，葉子都卷了起來，將道果包裹在了里面。
易云的凝道，竟然沒能成功？
“易云現在是…半步凝道境界。”
有部分武者，會停留在半步凝道的境界，比如赤追云，就是如此。
可是易云，之前看他的架勢，他是打算一鼓作氣凝道，可是現在，中途停止？這是為什么？
時雨君微微沉吟，也是看不懂易云的打算。
“半步凝道也好，有更充裕的時間做準備，下一次定然成功。”凝霜仙子為易云找了一個理由。
可是時雨君卻微微搖頭：“易云恐怕不是這么想的，這次他不是凝道失敗，而是有意停止，他大概不滿意八葉道果吧…”
時雨君說這些時，微微蹙眉，有野心是好事，可是九葉道果，哪是那么容易凝聚的？
能凝聚九葉道果的，莫不是天縱奇才之輩，而且大多數九葉道果，都并非大道道果。
想在陰陽、時空、毀滅這樣的大道上凝聚出九葉道果來，難如登天。
如果是同修多種道，那就更難了。
時雨君原本對易云凝聚的道果已經滿意，可是他卻停了。
眼見易云完全放棄，時雨君身形一動，飛到了易云的眼前，凝霜仙子也跟了上去。
“易云，你為何停了？不滿意八葉道果？你的八葉道果，已經接近九葉，何況是三枚大道道果，再加劍法一道，劍雖然不是自然大道，但對武者而言，它在技巧一道上，也是大道。”
時雨君當然希望易云能夠凝聚出九葉道果，但又怕易云好高騖遠，耽誤了時間，年輕時候的時間太寶貴了，一旦耽擱了，就會影響潛力。
易云知道時雨君看了他凝道的全過程，他并沒有直接回答時雨君的問題，而是說道：“師尊教誨，弟子謹記于心，弟子有一個問題，想請教師尊，從哪里可以參悟到混沌鴻蒙之道？”
“什么？”
時雨君一怔，混沌鴻蒙？宇宙至高大道之一，易云問這個做什么？
“你難不成…想參悟混沌鴻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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