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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氣象萬千

夢想島中文    唐朝工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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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

  揮毫潑墨恣意放縱,筆法前所未有的放肆狂妄,完全沒有“房謀杜斷”的儒雅穩重,極盡囂張的氣場,猶如化作文字的尉遲恭,力道就像是有一柄馬槊,就要從紙張中穿透而過。

  隨手將毛筆一扔,房玄齡目光熾烈,難得孤芳自賞一般地道了兩個字:“好句。”

  君臣之義,如果比作癡男怨女的一場愛戀,那么房玄齡大概是被李世民這個高富帥給甩了…

  只不過終究還是有區別,分手的狗男女巴不得聽到對方過得不好,然后哈哈大笑痛飲三杯。

  君臣之間,就有點小小的復雜。

  希望對方“回心轉意”,又被現實戳的渾身難受,也想重新“挽回”這段“同甘共苦”過的感情,然而又知道這是“癡心妄想”。

  于是相當的痛苦,又不會真的去詛咒對方早點嗝屁,社會教做人啊。

  “房相可要裱起來?”

  “留在總督府即可。”

  弘文閣擬江西總督府治所在洪州豫章,之所以不稱作南昌,那是因為豫章幾乎就是指代整個環彭蠡湖也就有鄱陽湖一帶。

  到底是尚書左仆射,弘文閣玩了點文字小游戲,大約也是不想得罪房玄齡太甚。

  搞定黔中的前期布置之后,后續的事情,就不需要房玄齡專門去盯著,扔一只兒子過去跟上進度,基本就可以了。

  剩下的日子,房玄齡也不可能真的就混吃等死。既然是江西總督,總不能比魏徵、杜如晦差了業績。贛水入彭蠡湖一段沼澤重生,山嶺復雜,房玄齡今年的目標,就是先梳理“湖南”吏治。

  以他的威望,鎮壓區區江西老表,比親王好用。

  再者,都昌縣建設船業學堂,那是大有講究的,房玄齡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有人去作死。

  “海路并起”,是房玄齡和長孫無忌甚至是魏徵的共識。

  但魏徵只求身后名,說到底就是“為盛名所累”,魏徵兒子魏叔瑜能不能保住魏氏基業,連魏徵自己都不能保證。

  這也是為什么魏徵為江淮行省總督之后,老張為了個老李騰挪空間,專門和魏徵打了個默契。

  揚子縣的設立,算是魏徵給子孫的一條后路。

  和房玄齡比起來,魏徵天然差了太多的條件,更何況房玄齡家里那個醋壇子,還是范陽盧氏牌的。

  “操之,府內可有營造工匠富余?”

  “房相已有政策?”

  “洪、饒二州治水,撫州治山。二三年增田增丁,期間該殺的殺,該抓的抓。各州府兵,老夫已挑換門生使用。刀兵在手,也不懼豫章土豪。”

  這也是房玄齡一貫的施政風格,定下了調子之后,就是一路平推。哪怕是在中央,他和杜如晦先后配合,也是這么個路數,只是杜如晦做的更加絕一點,半點拖泥帶水都沒有,給人留的余地不多。

  二人風評,房高于杜,也是因為房玄齡稍微會“做人”那么一點點。

  此時的南昌縣,和老張非法穿越之前的南昌,還是差了一段距離。確切一點說,是南昌市新建區的位置,而且還隔了一條贛江,也就是唐朝的贛水。

  原本南昌縣的河對岸,武德年也是設有縣城,名曰“西昌”,但是西昌縣因為種種原因,被并入了南昌縣。

  所以,不難看出,南昌縣附近的人口規模,是相當可以的。

  而房玄齡之所以得出洪州饒州治水,撫州治山,也是實地考察過的。加上武漢的勘探狗這幾年四處撒歡,連扶桑南海都走了一遭,沒理由家門前的彭蠡湖視而不見。

  多虧了熱氣球等新式觀測工具的誕生,針對河流改道、河堤休整、塘壩建造、梯田壘砌…武漢方面的經驗效率,是傳統農耕區灌溉渠的十倍都不止。

  比如治水,以往都水大使派出走狗,哪怕只是治理淮河支流,往往都需要一年兩年為時間單位。

  而換做武漢方面,時間可以縮短為兩三個月。工程參與人員的素質,更是天差地別,當年張德在大河工坊帶的二百多個學生,最差的一個,也能在碼頭做主事。而朝廷的倉監或者各大使,沒有十年二十年的培養歷練,想也別想。

  也就是中國廣大,哪怕只從賬面人口篩選人才,萬里挑一也能挑幾千個,足夠中央政府揮霍任用。

  中國歷史厚實,所以碾死的天才,其單位從來都是“萬”,而不是“個”。

  但今時不同往日,舊時靠遴選“天才”的方式,依靠個人的能力解決問題,只適用于漫長的百年數百年王朝興衰。

  “地上魔都”的淘汰速度,已經甩開了中央政府,乃至晉升效率雖高,被甩開碾死的概率同樣不低。高速的發展情況下,官方民間,都是被無形的力量,用鞭子抽打著往前走。唯有不斷學習不斷進取,才不至于被當作墊腳石。

  因此而催生的大量“人才”,當無法在“地上魔都”獲得“自我價值”的時候,就會轉而投奔別處。

  或許是因為錢,比如丁蟹,這無關道德對錯;或許是因為名,比如賈飛,這無關地方中央。至于為權為志向者,更是不知凡幾,反不如為錢為名來得干脆。

  但不管怎么說,“地上魔都”無形產出的“有用人才”,的的確確數量龐大,規模不小。

  老張二三十年經營,哆哆嗦嗦偷偷摸摸,總算挖了一塊帝國主義墻角。可以這么說,當今世上,他張某人在“教育”二字上,那也是一座山頭,也是有發言權的。

  時至今日,天下可以沒有孔穎達孔祭酒,卻偏偏不能沒有張德張山長。

  東海南海,江南淮南,任你什么來路,只要是陷入這不可捉摸的大勢漩渦之中。那末,孔穎達孔祭酒的徒子徒孫,連張德學生的一根卵毛都比不上。

  用人用能,連皇帝都想要收攏賈飛為己用,底層官吏素面朝天,更是實際到了極點。

  房玄齡如果是還是從前,大概也是糜費數年辰光,先喂飽了底下的走狗,然后再讓這些人忙不迭去探查河道,記錄地形。

  而現在則是大不一樣,錢權到位,或是給錢,或是給官帽子,“地上魔都”出品的土木工程狗絕對是“有口皆碑”。

  固然是有些直接,可“地上魔都”出來的,多是野犬,能被中央政府收養為家犬的,實在是少數。

  所以,這種情況下,不談錢權談感情談情懷,倒不如讓孔祭酒先給他們批個國家認可的學歷認證好了。

  不行?

  那還有什么好說的呢。

  和京中諸學士的“嚴防死守”不同,在老張看來,“房謀杜斷”能成千古名臣一代賢相,眼光胸襟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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