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昊學這回還真不是談這個的,直接問道:
“周院長,你女兒是叫周念鶯,在消化內科坐診的?”
嗯?挖我姑娘?
周儒一愣,這可是有點意想不到。(最穩定)
念鶯雖然極為優秀,可還談不上能夠在醫院內獨當一面的程度。
況且上次聽說在蝶谷醫院的面試現場,念鶯一點面子都沒給,直接拒絕招錄揚長而去。
“是,昊先生有何見教?”
不明所以的周儒先是一點頭,這沒什么好否認的,且不論我是這第三醫院的一把手,就算論及念鶯的專業素養,做一名合格的醫生那也是綽綽有余,毫無違規之處。
昊學深吸一口氣,還是決定把真相和盤托出。
沒有這個當爸爸的配合,他沒法進一步對周念鶯采取治療措施。
一個家學淵源的優秀女孩,把醫學知識學得扎實無比,甚至稱得上是數年難得一遇。因為那個心理陰影的緣故無法行醫,昊學也覺得頗為可惜,所以盡可能想辦法去解決問題,而不是單純地阻止周念鶯進入醫生行列。
“有些話,我想和周院長慢慢談,不知可否找個安靜的地方?”
周儒更加奇怪,這辦公室里就沒有別人,什么話不能說。
莫非還有什么關于我女兒的長篇大論不成?
難道你要跟我說,對念鶯一見鐘情,這是來先打通老丈人的路線?
那可不行!
早就聽說,近日京都醫學界名聲響亮的青年醫學工作者昊學,私生活極其糜亂,家中別墅內三四個女人長期混住,情形不堪入目。
嗯…雖然沒人看到,但光憑想象,就知道不堪入目!
我家念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說什么也不能落入魔爪啊!
“昊先生,你我初次見面。談不上什么交情,不能長話短說?”
雖然心中看不起這個年輕人,表面上卻還是客客氣氣,畢竟人家現在也是醫學界的名人。貿然撕破臉皮不見得是什么聰明的打算。
“這事…說來話長。”
昊學無奈苦笑,一兩句話的確很難說清楚。雖然身處院長辦公室,可難免有人進來打擾,再被聽去了只言片語更不妙。
“那好。”
周儒略一沉吟,還是決定聽聽他說些什么。若是真的對念鶯有什么覬覦之心,也好及時打消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
兩人離開醫院,找了個就近的茶館,包間內環境幽雅安靜,最適合私人密談。
“昊先生搞得神神秘秘,莫非是看上了我院的哪個專家?不瞞昊先生說,我們第三醫院也是底子薄擔子重,就那么幾個寶貝,我是不會放手的。昊先生莫非要故技重施,還是采用高薪?”
說實在的。昊學之前祭起的大殺器,雖然周儒嗤之以鼻,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月薪一萬,吸引全京都的醫科大學生就業?
這簡直是令人完全無法拒絕的條件!
一般的醫院,本科畢業根本就別想進去好么,何況還給這么多錢…
這小子簡直不按套路出牌,太亂來了!
還好,念鶯爭氣,在面試之后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算是揚眉吐氣。
然而現在。若是這家伙再次舉起金錢鑄就的大錘,一錘砸下來,又能砸趴下幾個?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連本科生都給砸一萬,那些久負盛名的專家又能給什么價?年薪百萬不是夢?
那自己這第三醫院,盡管掛了個三甲醫院的名頭,又用什么來挽留專家名醫們?
所以,周儒決定先發制人,直擊本心。看對方還怎么厚著臉皮開口。
昊學表示你想多了,這有什么不能開口的,臉皮這個東西,我早已沒有了…
“是啊,我對貴院中醫部的陳超主任比較感興趣,不知周院長要怎樣才肯割愛啊?”
本來是談周念鶯來著,不過既然對方單刀直入地問起來,昊學有什么不敢承認的。這時候否認,回頭再陳超,倒顯得自己偷偷摸摸不夠磊落。
我就是要挖你的人,你怎么看?
“不行!”
周儒沒想到這家伙居然是油鹽不進,把各個醫院之間敏感的核心人才流動,隨便擺在桌面上。
本來這種事都是小心進行,暗中好了一切,這才最終攤牌的。
哪有這么搞的!
難道我還會答應你不成?
“老周啊…”
昊學嘿嘿笑道:“你誤會了,我不是對你感興趣,而是貴院的陳超主任。行和不行,總得聽聽當事人的看法吧?”
“不可能,陳主任和我們醫院有終身合約,不可能跳槽的。”
周儒感覺十分頭疼,人家說得明白,反倒讓他不知如何應對。一上來就拿出合約來,氣勢上先弱了三分。
“合約而已。”
昊學笑了笑,“怎么規定的啊?只要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那都不叫問題嘛!”
呃、這…
周儒瞬間卡殼了,他當然知道陳超的合約,規定的是陳超在第三人民醫院干到退休,給出種種優厚待遇。如果中途單方面解約的話,需要賠償第三人民醫院一筆稱得上是巨額的費用,達到兩百萬之多。
陳超雖然是國內著名的中醫專家,然而一般來說,不會有醫院花兩百萬來挖墻腳的,多少還是有點夠不上。
要知道陳超的年薪也只有二十萬上下,這個兩百萬的違約金,遠遠超過了他本身價值。
難道為了一個陳超,寧可放棄十位大概同級別的優秀醫生?
人人心里都有一本賬嘛,所以這個違約金的設定,更多只是象征意義,也基本把陳超綁在第三醫院的戰車上。
不過,看著面前這個笑容劍西西…靠、這個詞怎么出來的,賤兮兮的年輕人,周儒只覺得心里有點打鼓。
挖走了倒是不怕,退一萬步講,有那筆錢拿也真不能算虧。
然而總覺得心里毛毛的,難道對方還能跳過合約直接帶走陳超?
絕無可能啊,不管怎么想,最后人和錢自己總會留下一樣吧…
周儒有些忐忑地看著昊學,正打算問他是否打算替陳超支付違約金,也勢在必得,冷不防對方又切換了話題,問道:
“周院長,你女兒的母親去世之后,這些年你都沒有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