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我相信他】

　　躺在帳篷里，王俊餓的難受，忍不住去想一些美食。

　　望梅止渴可以有，望飯止餓那純粹自虐，結果是沒睡好。

　　他很想天一亮就去大吃一頓，不過想到籃球測試，強忍住了欲望。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他又想起樂瑩，很多人說他們不像兄妹，他的體型就好像把所有好東西都搶著吃了。只是有點餓的苦都受不了，以后怎么賺大錢？

　　到八點王俊才按照減肥食譜去吃了一份炒雞蛋，喝了杯淡鹽水。

　　有研究表明，對飽腹感起決定因素的是膳食中蛋白質的類型。與谷物中的蛋白質相比，雞蛋中含有優質的動物蛋白質，它們與谷物中的蛋白質相比更容易讓人產生飽腹感，也就是吃的少餓的晚。

　　吃完飯，王俊照例去超市報道，看有沒有什么活干。

　　與此同時，戴維被強尼叫到了辦公室。

　　強尼坐在辦公桌后面，雙手揉了揉臉，苦笑道：“戴維，關于王俊的事，我希望你能給我解釋一下。”

　　“解釋什么？不是說好一個月之后測試了嗎？”戴維有些詫異，看出強尼的心情似乎有些糟糕，卻不知為何？

　　強尼心情當然好不起來，籃球隊主教練和助理教練不和，讓他頭疼。

　　如果亞當森是個廢柴趕走就算了，偏偏那是球隊老人，跟著上任主帥干了四年，還有個看好他的強硬后臺。如今亞當森說戴維找了個流浪漢來打球，明顯是想拆臺。他這個和事佬也不好做。

　　“我聽說王俊其實是個很胖的流浪漢，就在附近的公園搭帳篷露宿。他不是中國體校畢業的嗎？”強尼的表情就像便秘。

　　戴維早知道王俊的形象不可能一直瞞著，但不清楚他住在什么地方，想不到他居然落魄到這個地步，即使這樣都不愿意占便宜嗎？

　　戴維沉默片刻，說道：“我只想解釋一點，王俊不是流浪漢。他是來美國打工的，所以只有一年簽證，我和你說過找律師幫他改換簽證的事。他現在很胖，以后會瘦下來，我看中他的原因是投籃。”

　　強尼覺得戴維太固執，有些反感。“他只會投籃，跑都跑不動的話，能幫助球隊打進錦標賽？”

　　“是的，我相信他。我并不反對球隊打快攻，但快攻想有效率，球員也必須會投籃，沒有三分球，我們就沒法在十大聯盟突圍而出。”戴維回答的很隨意，嘴角露出一個淺淺的弧度，眼底閃爍著溫暖。

　　這一刻他想起了過去，向太陽隊推薦自己兒子的時光。

　　強尼感到錯愕，上次他看到戴維這種表情，是他說卡曼可以成為一個內線明星的時候。當年僥幸留隊的卡曼，一年級還是邊緣人的卡曼，上賽季確實打出了漂亮數據，取得了長足進步。

　　也許我該相信戴維。他來到球隊一年，戰績雖然沒提升，至少有球員打出來了，被NBA球探關注。亞當森在球隊五年，和前任主帥一起抱怨沒球星，從沒培養出任何球星。他們有識人之能嗎？

　　強尼站起來在辦公室里走了兩圈，語速很慢道：“戴維，一個月后，希望他不會讓我失望。”

　　“你不會失望的。”戴維哼了聲，臉色冷下來。“另外，我希望球隊能換助理教練，我需要一個幫手，而不是總和我對著干，拖后腿的人。”

　　強尼沒提亞當森，不過戴維知道，能這么關心王俊的只有他，背后打小報告他做的出來。

　　強尼問：“你們不能好好配合嗎？”

　　“我嘗試了一個賽季，這不是理念不合，而是他的人品問題，你考慮一下吧。”戴維頓了一下，微笑道：“亞當森問起的時候幫我謝謝他，如果不是他，我都不知道王在公園露宿的事，這方面我可以幫到他。”

　　強尼暫時沒法趕走亞當森，不過他欣賞戴維的直爽，沒有什么不能擺在明面上說的。只需等一個月，誰對誰錯一目了然。

　　王俊上午在超市工作了兩小時，一天40，周薪300和他在韋伯斯特鄉打工時一樣，干上一個月，除了吃飯外也夠合租公寓了。夏天溫度高露宿沒問題，到了九月如果他還睡公園得凍死。

　　中午在郁金香餐廳吃飯，那張桌子成了他的專座。下午他休息了一會兒，先去操場跑圈，感到累了才去泳池鍛煉。

　　這么安排他可以去泳池沖個涼水澡，倍感清爽。帶著救生圈在水里漂浮著恢復體力后再游泳，他也可以消耗更多熱量。

　　六點多訓練結束，王俊筋疲力盡。他比昨天更累，因為吃的太少。調出系統來查看，消耗了兩千九百卡出頭，他對這個結果比較滿意。

　　晚上，王俊繼續在郁金香飯店吃減肥食物。吃菜吃的他人都快變綠了，只有奎藜飯還不錯，也比不上品種繁多的中國菜。

　　“奎藜”生長在南美洲，是藜麥的一種，有一股淡淡的谷物和蔬菜的清香。美味營養，是減肥食品的一種。王俊以前從沒吃過，其實國內也有，但在中國這種進口貨肯定貴，在美國價格就比較普通。

　　離開餐廳時，王俊和艾比打了招呼。

　　艾比囑咐說：“晚上別再練了，太晚運動會影響睡眠，而且越練越沒勁。”

　　“知道了，我會早休息的。”

　　在國內王俊就聽過“晚上鍛煉是慢性自殺”的說法。白天鍛煉是養陽氣，晚上鍛煉是傷陽氣。晚上連小鳥都知道藏在林子里，運動違反自然。

　　時間才八點，王俊仿佛回到小時候寫完作業家長就逼著睡覺的年代，只有那時他才這么早休息。帳篷里沒什么娛樂，他除了睡覺外沒事可做。

　　躺在睡袋中，王俊調出系統來看了看，還沒法抽獎，訓練也沒升級。身體素質欄目他沒看，他打算隔上一段時間再看，變化很大的話，會比較有成就感。

　　他正準備休息，枕頭邊的電話響了，一看號碼是艾比打來的。

　　王俊笑問：“喂，怎么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難道超市有工作了？”

　　“超市沒工作，我在你帳篷外面呢。”艾比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呃…”王俊頓時懵了。

　　怎么辦？被艾比發現了，露宿公園有點丟人，她不會因此看不起他吧？

　　“你想什么呢？快點出來。”艾比掛了電話，在外面叫道。

　　王俊尷尬的打開帳篷，提著燈走出來，艾比雙手抱臂盯著他。

　　事到如今，他唯有苦笑著打招呼。“晚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