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天水經》這套練氣圖冊,雖然是因為只有兩個選項,矮個子里拔高個,但也并不算是亂選。
煉氣跟煉精不同,人體精氣神,“精”就是血液筋骨皮肉等全身的精華,而“氣”則是維持人呼吸的這一口氣。
煉精需要精血充足,消耗過甚就會傷身,太嚴重就會死,用科學點的說法,這算是一種能量守恒。
煉氣也是一樣,有增長就有消耗,能量守恒。
當氣息壯大,乃至質變化為內力時,肯定是在消耗其他東西。
而這消耗的東西,則根據練氣圖修煉出的內力特性的不同,消耗也不相同。
內力的特性跟血魄的特性也不同,血魄雖然也有不同特性,但更像是蘊藏在人體內的情緒使血魄呈現不同狀態,比如鄭義修煉的《神象功》,便是人的暴戾情緒使血魄之力化為了一種狂暴的狀況。
雖然有不同特性,但血魄之力的本質都偏差不大。
內力就不同了。
內力的特性千差萬別,不同的練氣圖冊所煉出的內力特性也不一樣,譬如《天水經》的練氣圖冊,煉出來的內力特性是水屬性中,雨那種連綿如線的感覺,細水流長。
天水,天上降下的水,便是雨。
而之前鄭義看的另外一本《赤炎九法》,煉出的內力特性就是火屬性,具體是火屬性的那種特性鄭義就不得而知了——他并沒有看《赤炎九法》的練氣圖冊評語和介紹。
對于另外三本明知殘缺或有限制的練氣圖冊,鄭義都沒有看——明知得不到完整的,還看來做什么?
若是看了評語得知甩《無痕訣》和《天水經》幾條街,不過徒增郁悶罷了,不如不看。
《赤炎九法》跟《天水經》有著完全不同的特性,修煉時消耗的東西便不同。
《天水經》消耗的是水氣。
至于“水氣”具體是什么,鄭義當然不會認為是水蒸氣,他理解為分子或者原子這一層面的東西。
修煉不是搞研究——至少目前鄭義才剛開始煉氣,還不到這種程度,也就懶得深究。
黔州省的天氣常年陰雨綿綿,“水氣”肯定是很充足的,非常適合修煉《天水經》,這就是鄭義選《天水經》的原因。
當著楊希靈的面,鄭義翻看了《天水經》丹田地脈的練氣圖冊看了起來。
之前已經看過練氣圖冊殺光的相關介紹,這次鄭義將卡在冊子里面練氣圖拿了出來。
《天水經》第一層,開辟丹田地脈的練氣圖,形狀是一滴巴掌大小的水滴,在水滴中是灰色的精密紋理,規律而整齊,一眼看上去便透著一股濕潤氣息。
鄭義仔細看了一遍后,便當即脫掉鞋在沙發盤坐起來,閉上眼睛,口中輕啟,無聲誦念起金葉子的第一層發音來。
四周瞬間變得緩慢仿若靜止一般,萬籟俱靜!
自從“神”溢滿出眉心后,這還是他第一次誦念金葉子第一層的發音,四周仍然如以前那般變得緩慢…不,應該是變得更加緩慢!
緩慢得就仿佛靜止了一般。
而且這次,鄭義能清晰的感覺到對身體的控制,打通人體九脈后,他的身體已經能跟上“神”的反應!
“不知道如果煉氣方面也再打通一次人體九脈,會不會有什么神異?”
這個念頭在鄭義腦海中閃過,下一刻,他的腦海中,這一天的記憶如幻燈片般開始一一播放。
最終,定格在了剛才所看的《天水經》練氣圖形上…
外界。
楊希靈腰背挺直的站著,默默看著盤坐在沙發上的鄭義。
忽然,她感覺眼睛有點模糊。
眉頭微蹙,她抬手擦了擦眼睛,然后不禁愣住了。
在她擦拭的修長手指,竟然有水漬。
“這是…”
她目光四處望,想看看是不是辦公室里的適度調節器出問題了。
但還沒等她找到,忽然,一滴水落入了她的眼睛。
眼睛無法再保持睜開,楊希靈只得閉上進水的眼睛,然后抬手揉眼睛。
等將眼睛里進的水揉干凈后,楊希靈有些發愣,她的眉毛上竟然不知什么時候變濕了,仿佛剛剛沾染了水一樣。
不過,更令她關心的是,因為剛才揉眼睛,竟然把眼妝弄花了——因為看濕度調節器,此刻她正面對辦公桌后方的落地櫥窗玻璃,從里面隱隱約約反射過來的人影,她看到了被揉的那只眼睛周圍像花貓一樣。
太影響形象了!
楊希靈看向盤坐在沙發上的鄭義,見鄭義仍然盤坐閉著眼,她不禁松了一口氣。
隨后,她腳下步伐快速的走向下樓的電梯,去補妝!
在楊希靈走后不久,辦公室內突然升起一陣輕風。
然后便見盤坐在沙發上的鄭義,身形竟然隱隱離地飄了起來!
不過只飄起幾寸,便突然落回了沙發上。
而后,風歇水氣散。
鄭義緩緩睜開了眼睛,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他煉氣跟煉精一樣,同樣不會精神疲累,而黔州的天氣確實非常適合修煉《天水經》,就在剛才,他竟然打通了丹田地脈,化“水氣”為內力,成功練成了《天水經》第一層!
但是,也就在內力生成的瞬間,便盡數散了去。
剛才的修煉全部白費!
“血魄之力竟然排斥內力!”
這就是鄭義深深皺攏眉頭的原因。
他的丹田地脈中,之前修煉了血魄之力。
當水氣在丹田地脈中質變化為內力時,血魄之力瞬間爆發,仿佛一個被侵犯領地的兇獸一樣,瞬間將剛形成的內力沖散消逝!
鄭義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不過細細想來,他又覺得合情合理。
“這應該就是高手分血系和氣系的主要原因吧?”
目前為止所見的高手中,確實沒有同事具備血系和氣系特征的高手。
鄭義之前還以為是其他高手無法像他一樣,精神不知疲憊的修煉,但現在看來,血魄和內力互相排斥才是真正的原因。
“叮~”
一聲叮響,電梯門打開。
去補妝的楊希靈補完妝重新回來了。
看著回來的楊希靈,鄭義沉默一陣,忽然開口道:“那個…”
“什么?”
楊希靈急忙走過來,恭敬詢問道:“什么事,會長?”
鄭義將九本《天水經》合攏,疊層成一沓,一本正經問道:“你去問一下唐珠緹,這套練氣圖冊能不能退。”
楊希靈:“…”
11月19日,星期一,早晨7點06分。
滴答滴答的小雨打在傘上,聲音響在學生的耳中,激不起任何感覺。
這一周以來,整個織縣都在持續的下著小雨,潮濕的空氣,長久的行走在雨中,面對一樣事物久了,不管多喜歡,感覺都會淡下去,乃至最終厭煩。
雨水這種東西,凡是生活在黔州的人幾乎都喜歡不起來。
江南一帶,偶爾下雨是格調,打著油紙傘走在小雨中,有一種詩意和身處畫中的感覺。
在浙州那邊的時候,陳雅一直很喜歡漫步在小雨中,但自從來了黔州這邊,她對雨便再也喜歡不起來了。
打著傘,站在高一(1)班的教室門口。
陳雅看著到來的一個個學生,今天是周一,學校要升旗,所有學生必須統一穿校服。
來黔州這邊也有一段時間了,她仿佛融入了這里的生活,真的成為了縣一中的一名班主任。
只是,熱情久了總會熄滅,當初因為看新聞腦袋一熱,來到了這邊教書。
到陌生地方的新奇感,再加上改變山區孩子命運的使命感讓她心中燃燒著一股沖勁,不過隨著時間過去,她發現哪里的學生都一個樣,織縣這邊的學生,物質條件方面確實無法跟浙州那邊比,但作為學生來說,優點缺點其實也跟浙州那邊沒有什么區別。
“陳雅啊陳雅,你果然還是很懶啊!”
心中嘆息,已經習慣了繁華城市的她,來這里一段時間后總是會想起之前的生活。
唔…有些想辭職了…
終歸她也只是一個正值大好年華的女生。
就這樣站在教室想著些有的沒的,忽然,一道身影進入了她的視線。
是那個之前誤會得了“白血病”的學生。
想想之前產生的各種誤會,還真是有些尷尬,咳嗽一聲掩飾尷尬,她沒話找話的說道:“期末考試快到了,可別松懈啊!記住,得不到第一名我可是要利滾利的!”
“知道了,陳老師。”
鄭義點頭應道,然后走進了教室。
雖然他在9號晚上經歷了一場可謂驚心動魄的戰斗,但那天卻恰好是周末,而且也沒引起大的傷亡和騷動,在江湖的掩蓋下,普通人根本不知道。
于是在周圍的同學和老師眼里,他這將近兩三周里,反而比以前經常逃課時要乖很多,每天都有按時來上課。
來到自己座位坐下,鄭義拿出書本,表面似在看書,但實際上思緒卻飛速運轉著。
最終,九本《天水經》并沒能退掉,2700點的江湖貢獻點仍然要付。
不過當前首要的,還是一個月內需要去京都的江湖總部報道這件事。
這趟去要順便將羅老板托付的事辦了,把那個壽星公木雕送到,而要送壽星公,需要先查出那個叫“顧凝”的女人,這肯定需要花時間,周末兩天恐怕不夠,他得想個請長假的理由才行。SJGSF09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