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抬起了面前桌子上的大碗,再次喝了一口里面的茶水。
剛才那種舒服的感覺再次體驗了一遍,片刻后,感覺那股饑餓感又再次減輕了許多,隨后,他干脆一飲而盡,將大碗里所有的茶全部喝完。
然后,他便再也感覺不到那股伴隨他好幾天的饑餓感了,不僅如此,他還有一種“撐”的感覺,身上有些燥熱,有點像前世高二三的時候,身體徹底成長起來,精力旺盛無處宣泄的感覺。
不過還好,誦念金葉子第一層十幾二十年培養出的冷靜,讓他能夠控制好這種精力旺盛的感覺。
“老板,你這茶哪里有買?”
出聲詢問道。
他已經體會到了這茶的好處,自然要買一些以后觀想那個紅色紋印時用。
“沒地方賣。”
羅吉笑了笑,說道:“這茶是我自己摘炒的,應該沒有其他地方賣吧…而且這茶喝多了對身體也不好。”
聞言,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倒不是因為老板的話,而是覺得很可惜。
雖然他不懂茶,但這茶既然能所謂的“補精養血”,對他們這一類人有這么大好處,肯定非常的貴。他心里其實已經做好了聽到天價的準備,但居然連賣都沒有賣!
他倒也不是全然相信,畢竟世界這么大,應該不可能全世界只有老板這里有吧?
不過既然老板這么說了,他也就沒在說什么。
這時,羅吉又開口了,笑著問道:“小鄭你師父是誰?我看你似乎對很多事不了解,你師傅有點不稱職啊。”
“師父?”
搖了搖頭,“我沒有師傅。”
羅吉臉上微微詫異:“你沒有師父?那你血魄的修煉方法誰教你的?”
“…自學的。”
想了想后,回道。
紅色紋印得自那個在書店買的相框,他確實算是自學成才。
“自學的?”
羅吉愣了愣,隨后不禁再次重新打量了一遍,嘖嘖稱奇,開玩笑道:“難道你是傳說中萬中無一的武學奇才?”
這臺詞有些熟悉。
想起了前幾年上映的周星馳電影《功夫》,也跟著開玩笑道:“不不,我是現實中的。”
他也看出來了,羅吉是個很有幽默感的老板。
“哈哈哈,不要臉。”
羅吉大笑起來,“既然你沒師傅,那以后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問我。”
“我確實有些問題不明白。”
馬上就疑惑的問道:“老板,這世上像你我這樣的人很多嗎?”
“這個問題啊…嗯,怎么說呢?”
羅吉沉吟一陣,笑著回道:“其實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相比全球總人口來說,算是非常非常少了,但總的數量要認真計算的話,一些小國家人口也沒這么多。不過這些人都分散在世界各地,能相遇也算是難得的緣分。”
“這樣啊…”
神情若有所思。
這番話中雖然沒有具體的數量,但也讓大概對這個群體的總數量有了個大概的了解。
隨后,他又問道:“老板,修煉血魄之力的應該算是血系能力者吧?那氣系能力者修煉的又是什么?”
“能力者…現在的稱呼已經變成這樣了嗎?”
羅吉一愣,然后一臉感慨,“當初我們都是稱高手的,一脈高手,二脈高手這樣,唉,真是時光飛逝啊…現在竟然改稱‘能力者’這么高端了。一脈能力者,二脈能力者?不覺得畫風有些沖突嗎?”
說到后面,他奇怪的看向。
這能力者的稱呼其實一直是自己假想的稱呼,他根本不知道這個群體之間是怎么稱呼的。
不過,迎著羅吉的目光,臉不紅心不跳,一本正經的說道:“其實一般是稱‘一級能力者’、‘二級能力者’這樣的。”
“這樣啊…”
羅吉似乎相信了,嘆氣道:“看來我們的時代確實已經過去了。”
從羅吉話中聽出了另一層信息:對方似乎很久沒有接觸能力者…呃,高手群體了。
看著羅老板一臉唏噓的模樣,有些騎虎難下,猶豫要不要告訴對方真相…
“煉氣高手…呃,氣系能力者,修煉的是人體的氣。人體有精氣神之分,血魄就是煉精小乘之相,而煉氣小乘之相則是化氣為力,俗稱內力。”
羅吉在猶豫之際,開口解釋道。
的注意力頓時被吸引。
“哈,內力。”
其實之前已經有所猜測,現在聽到羅吉確認,也并沒有太驚訝。他問道:“老板,血魄和內力有什么不同?”
“血魄性渾厚,內力性輕盈,練成血魄身體力量以及各方面身體機能大增,練成內力可習練輕功,飛檐走壁,高去高來,而且還能隔空傷人,發彈指神通、六脈神劍什么的。”
羅吉一臉親和的笑道:”差不多就是戰士和法爺的區別。”
“…老板解釋的真通俗易懂。”
向羅吉豎起了大拇指。然后問道:“真的?”
“假的。”
羅吉呵呵一笑。
“騙你的。”
羅吉笑道:“是真的。”
滴答,滴答,滴答…
華山的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房檐上積下的雨水,從水柱般流淌下來,到最后一滴滴的緩慢滴下來。
天空仍然是一片灰色的云,但已經不再黯淡。
雨后的空氣很清新,因為暴雨,華山今天停止營業,纜車在全部人都下來后便已經關閉,山上有賓館飯店和小賣部,倒也不用擔心上山的游客。
山腳下的游客因為今天無法上山,漸漸的散去,回了山下訂的賓館,一時間,華山周圍的餐館、娛樂場等,比往日人多了不少,因為不能爬山,下雨也找不到事做,大多數人都選擇吃或者室內能玩的。
阿吉面館。
一對似乎是男女朋友的年輕游客,碎碎念著走出面館,在兩人之前坐的桌子處,兩碗熱騰騰的面正放著,里面的面并沒有吃掉多少。
“真難吃!”
“就是,我從來沒吃過這么難吃的面!”
“景區的東西果然都難吃!”
兩人碎碎念著遠去,但對于店里的來說,大幅度提升過的五感,讓他清楚的聽到了那對男女所念的話。
他看向系著劣質白色圍裙,正在拉面的羅吉,后者輕輕一笑:“我說了面很難吃吧。”
聽了不知道怎么接話,他目光環視了店里一眼。
不算大的店里,八張桌子上,有六張桌子上都放著一碗或幾碗不等的面,都沒吃多少,有兩碗甚至還是滿滿的一碗,都還有或多或少的熱氣冒著。
現在是下午3點21分。
大雨是大概兩點多時停的。
在問完了目前疑惑的事后,便和羅吉閑聊,之后目睹雨停后,來吃面的人,幾乎都是沒吃幾口就結賬出去了。
羅吉之前說的是真的,他做的面似乎真的很難吃。
“老板,你做的面是有多難吃?給我也來一碗。”
看著滿屋桌子上剩下的面,說道。
“好啊,不過要給錢的。”
羅吉笑著說道:“小本生意,請先付錢。”
在付了錢后,很快,一碗熱騰騰的面便端到了面前的桌子上。
好奇的拿筷子夾了一口吃,然后,他眉頭皺了起來。
這面雖然外表看著跟一般面沒什么區別,但咬斷后,里面卻稀爛,仿佛被揉好一樣,而且似乎不入味,感覺就像在吃半生不熟,還沒有鹽的面疙瘩一樣。
真的很難吃!
勉強吞下第一口后,就放下了筷子。
“老板,真難為你這面館能開下去了。”
委婉說道。
“你不懂,我這面做的是人生。”
羅吉笑道。
“呵呵。”
站起身,將放在旁邊桌子上的背包拿起背在肩上,又拿起放在桌子一旁的雨傘,說道:“老板,我要走了,你想我幫你做什么事啊?”
“你等等。”
羅吉走到店里后方的樓梯,上了二樓,大約五分鐘后走下了樓。
來到面前,將一個通體磨得光滑的壽星公木雕遞給了,說道:“你什么時候有空去京都的話,幫我把這個木雕交給一個叫顧凝的女人,然后給我帶句話給她。”
“什么話?”
接過木雕,看了一眼后,問道。
‘這么多年了,其實你并沒有什么錯。’
羅吉一臉平靜的說道。
說完,親和的笑容復又上臉:“嗯,就是這句。我并不急,你什么時候路過京都就什么時候去還,她或許已經搬家了,地址我現在不知道,你自己找吧。”
“…好。”
沒有多問,點了點頭。
隨后,撐開傘,在綿綿細雨中離開。
羅吉沒有在門口站多久,在離開后他便轉身回了面館,然后來到小廚房里繼續揉面,臉上親和的笑容慢慢變得平靜。
“你走之后,我在華山腳下開了一家面館。每次做面時都會想起當初給我做面的你。你總怪我從沒做過一碗面給你吃,我則怪自己,當初為什么丟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