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人對于白血病的了解,都來自電視電影,但電視電影對白血病的介紹并不深,讓很多人都誤以為得白血病一定會掉頭發,最后掉成光頭。實際上,白血病并不會掉頭發,化療才會。
陳雅顯然屬于被誤導的大多數人之一。
“你…”
看著眼前“虛弱”,身上不斷流汗的,陳雅想要發脾氣,但想到對方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便又心軟下來,“…以后不準去網吧,這樣對學習不好,再讓我發現你去網吧我就讓你請家長!”
利用老師的權力稍微小小威脅一下,她便不再多說,也并沒有再提摘假發之類的話,因為覺得會讓受傷,類似“跛子面前不說瘸”一樣的道理。
“知道了,陳老師。”
應了一聲。
隨后兩人一起向學校走去。
走了一陣,開口說話了。
“陳老師,能不能借我些錢…”
講臺上,老師正用一根竹條指著黑板上寫的公式,滔滔不絕的講著物理知識,但下方的學生們卻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這是下午的最后一節課,今天的晚自習在幾天前就說過了不上。
也就是說,這節課過后,便是國慶節漫長的七天長假,也難怪大多數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微皺眉頭的坐在自己位置上,卻也并沒有怎么聽講臺上的老師講課。
他不聽課的原因跟周圍的同學有些不一樣,因為講臺上物理老師講的內容他早已經會了,之所以微皺眉頭,卻是因為他面前課桌里的書包中,正靜靜的放著一個黑色塑料袋,里面裝了整整齊齊,用白色膠帶束住成一沓的百元人民幣,總共100張。
一萬塊。
從陳雅那里借來的一千塊。
當開口借錢時,能不能借到的幾率各占一半,對于兩種結果都有想過,也做好了心理準備。
但這個過程卻是有些出乎的預料。
當他開口借錢時,陳雅一愣,問了一句借錢打算做什么,他的回答是去一趟華山,也沒具體說去干什么。
但陳雅卻是根本沒多問,直截了當的問了借錢的數目,然后讓他先去上課,在第一節課后,便將他叫到了辦公室,把錢給了他,而且他只是借幾千,陳雅卻給他拿了一萬。
這速度快的迅雷不及掩耳,讓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一早就看出了陳雅家里很有錢,一萬塊在2007年對于一般上班族來說都是好幾個月的工資,但對于陳雅來說或許還不夠一件衣服錢。
但這并不代表陳雅會這樣“人傻錢多”的輕易借錢給人。
富二代并不代表是傻子,相反,富二代從小都不缺乏有人在周圍阿諛奉承,更容易分辨出虛假的嘴臉。在不熟的情況下還能借錢給你,基本已經做好了不要的打算,心態更多趨向于花些零用錢來學習識人。
“這中間肯定發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思索著陳雅奇怪舉動的原因,想來想去,最終定格在了上次的體檢。
上次體檢是身體異變后的第二天,估計體檢的結果確實出了什么問題。
“看來等從華山回來后,需要好好檢查一下身體了。”
沉思…
當下課鈴聲響起的剎那,學校初中部和高中部的所有班級幾乎都響起了小小的歡呼聲,疊加起來,學校外面的街道上都能聽到哄鬧聲。
放假了。
國慶節七天漫長的假期也開始了。
不一會兒,縣一中學校大門打開,學生人群涌動的走了出來,聲浪喧囂。
混在人群中慢慢向姑媽家方向走去,十多分鐘后便到了,隨后等了一會兒,李靜也回來了。
如今關系改善后,李靜不在敵視,一進家熟絡的說起話,提議國慶七天長假去這里那里玩。
只是附和的笑笑,偶爾說句話不讓李靜一個人唱獨角戲,但并沒有明確贊同去哪里玩。
今天鄭淑英并沒有送飯過來,她和李健夫婦的餐館主要消費群體就是學生,學校放假七天,這類餐館也便沒了什么生意,會跟著學校一起放假。昨天的時候鄭淑英就說過今晚會回來親自下廚做頓好的,菜昨天就已經買好放在冰箱里了。
和李靜昨天得到鄭淑英吩咐,讓他們放學后把冰箱里的菜洗好,等她回來炒。于是和李靜一邊聊著天,一邊在廚房清洗今晚要炒的菜和肉。
大概傍晚七點多的時候,鄭淑英夫婦回來了,比平時早一個多小時。
等到鄭淑英炒好一桌香噴噴的菜時,外面徹底夜幕降臨,家家戶戶亮起了燈,織縣這座小縣城進入了萬家燈火之中。
晚飯接近尾聲。
李健靠在椅子上,點起了一根煙,目光大部分轉移到了吵鬧的電視屏幕上。
李靜面前的飯碗中還有一塊糖醋排骨沒吃,人正嘰嘰喳喳,比手畫腳的提議著去哪里玩,鄭淑英則是一邊笑著吃飯,一邊聽著。
緩緩放下碗筷,開口說起了話:
“姑媽,國慶節我想回去陪爺爺奶奶。”
他的話讓嘰嘰喳喳說著話的李靜戛然而止。
李健和鄭淑英的目光不由地望了過來。
“為什么想回去啊,小義?”
鄭淑英問道。
笑道:“沒為什么啊,就是想回去看爺爺和奶奶了。”
“真的?不會是小靜對你說了什么話吧?”
鄭淑英似乎不相信,她雖然忙著餐館的事,但也不是瞎子,女兒在來了之后的態度變化她都有看到。
“媽…我哪有啊。”
李靜抗議了,說完轉頭看了坐在旁邊的一眼,很快又收回目光。
她和的關系改善就在這兩天,鄭淑英還沒有看到。
“沒有啦,姑媽。”
搖搖頭,“表姐沒說什么,是我自己想回去的,畢竟我跟爺爺奶奶生活了那么多年…”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鄭淑英也無話可說了。
“好吧,你想回去的話就回去吧,小心些。”
“嗯。”
獨自離開的借口便這樣找好了。
之后安靜了一會兒,但很快李靜又再次開始嘰嘰喳喳的跟鄭淑英、李健討論去哪玩,不過偶爾的,她目光卻是會飛快的掃過,眼神中有些不解,有些小遺憾。
雖然有所察覺,但并沒有在意。
吃過飯,收拾好碗筷后,回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早上六點多時,便起床洗漱,去華山的衣服昨晚已經收拾好,放在了背的雙肩書包里。
不是第一次出遠門,知道要收拾什么東西,不會臨陣手忙腳亂。不過如今的黔州省經濟還沒發展起來,織縣這種小縣城卻是沒有機票代購點,只能今天去黔陽市的機場現買。
現買起碼都是半天以后,甚至更長時間的機票,估計需要在黔陽呆半天或者一天。
洗漱好時,時間是早上6點30多分。
姑媽一家其實挺能睡的,如果不做生意休息的話,全家都能睡到中午才起床。
背著裝了衣服的書包,在姑媽和姑父臥室門口敲了敲門,說道:“姑媽,我走了。”
臥室里傳來了姑媽半夢半醒的模糊回應。
不再多做停留,出門下了樓。
然后,他看到了一輛熟悉的黑色奔馳車停在了樓下。
“一起吧,剛好我也要去黔陽坐飛機回家。”
一身靚麗打扮,戴著墨鏡的陳雅從車窗探出頭,對他說道。
今天是10月1日,星期一,國慶七天長假的第一天。
當坐著陳雅的車從織縣出來時,還對國慶長假沒什么感覺,但當車開進黔陽時,他才感覺到了濃烈的長假氣氛。
黔陽的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數不勝數,一些游玩的地方更是充斥著各種情侶和全家老小。
去往機場的路上,有一節路段更是堵得像蝸牛爬一樣!
從織縣到黔陽,一百多公里的路程,陳雅開車來只用了兩個小時不到,但從黔陽市中心去機場的這段大約十公里的路程,竟也用去了差不多相同的時間。
當和陳雅來到黔陽的龍堡機場時,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多。
“在那里買票”
將車停好,走進龍堡機場后,陳雅指著售票處對說道。
她怕沒坐過飛機,不知道在哪里買票,直接指出。
雖然重生之前來龍堡機場坐過飛機,但也沒有說什么,點點頭后,向著售票處走去。
陳雅也跟在他身后走了過來,雖然讓有些奇怪,但也沒有說什么。
2007年已經漸漸實行了電話訂票、網上訂票,雖然仍然有來機場現買票的,但并不算多,即便今天是國慶長假的第一天,也并沒有排多久的隊。
“你好,有什么我可以幫您的嗎?”
輪到時,端莊清秀的女工作人員親切的笑著問道。
“現在最快去長安的機票是多久?”
詢問道。
“請稍等,我幫您查一下。”
工作人員說完,開始用面前電腦查詢起來,片刻后說道:“現在最快去長安的機票是晚上21點38分的。”
聽后點點頭:“請給我一…”
“兩張!”
站在身旁的陳雅這時忽然插話,在和工作人員中間豎起了一個剪刀手。
看著陳雅那豎起的兩根修長白皙的手指,和那位工作人員都是一愣。
“陳老師…”
想說些什么,但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腹部下方一動,全身血液流動驟然加快!
一種非常特殊的感覺,讓他望向了機場某個方向。
在他所望的方向,大約數十米外,一個青年亦是微愣的駐足停留,目光朝這邊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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