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咣當~咣當~”
有規律的火車拉桿聲,此起彼伏的響起。
車窗外的田土、荒野、大山等景象,不斷地閃過,即便到了冬季的這個時候,云州野外的景象也有一股清新自然,泥土混合著露水散發淡淡的芬芳,常人只要仔細湊近了聞才能聞到。
然而,面對這般美景,火車上的人們卻無心留戀。一切只因為——太擠了!
車廂里太擠了!
時值年末,雖然才十一月底,但春運的高峰已經漸漸地看到了一點勢頭。
每一趟火車都變得有些人滿為患,拎著大包小包返家的務工人員把火車大部分坐票車廂的過道和廁所占據,讓人舉步艱難。
“我去!這誰的腳?這味道也太特么酸爽了!”
一節車廂里,肖長青上廁所回來的路上,猛然聞到一股腳臭,夸張的叫道。
這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
但也僅僅只是注目,在注目過后,各自也都扭頭轉了過去。
每一趟春運的火車上,因為人太擁擠,坐的時間一長,幾乎人人都會感到疲憊,對周圍事物的興趣也會遞減。
肖長青倒也不是故意吸引眼球,對周圍人的注目他并不在意,回到自己的座位后,他不禁對一直坐在位置上的小聲抱怨道:“師父,你說坐火車就坐火車嘛,買個臥鋪票多好啊?這硬座車廂也太擠了!而且味道還各種酸爽…”
說著話的同時,他不斷搖頭。
現在是11月27日,星期二,早上10點31分。
他們剛經歷了一晚上的火車搖晃。
昨天叫上肖長青后。兩人便一起來到黔陽火車站,買了兩張凌晨4點多上車,最終目的地去向云州省省會“春城市”的火車上。
而買的票是硬座車廂,這也是肖長青主要抱怨的原因。
他們坐的這一趟由黔陽去往春城市的火車,全程需要耗時11個多小時。
是血系九脈大高手。對于身體的控制入微,坐一晚上沒有任何不適。但肖長青卻只是一個普通人,雖然是一名殺手,但身體素質頂多比普通人好一些,一晚上的硬座火車下來,整個人都不好了。
坐在位置上的。正看著手中的一張紙,他面色正常,精神也很好,完全不像坐了一晚上硬座火車的人。聽到肖長青的抱怨,他淡淡說道:“坐飛機目的地太明顯。容易被人埋伏,火車臥鋪人太少,也容易暴露,硬座剛剛好。”
他這趟是以私人身份來云州。
雖然避過了云州江湖封界這一點,但也將自身暴露在了“禾星潔”這位云州江湖會長的地盤。
這個時候的他,如果被人埋伏殺了,幾乎就是白死,到時候神秘派系一方的會長們還無法說什么。所以當然要注意自己的行蹤不暴露。
坐飛機目的地太明顯,無論是從黔陽到春城市,還是從黔陽到云州其他地方。最終都要在航班的目的地下飛機,容易被人算計埋伏。
而火車就沒有這方面顧慮。
每一躺火車都要經停多站,他完全可以隨機在一個站下車,不用擔心被埋伏。
而選擇坐硬座的原因,則是人多容易擺脫暗哨。
神秘派系和海外派系的斗爭,雖然還沒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但以海外派系的激進,對他這個新的黔州江湖會長。最佳的辦法當然是趁他在江湖扎根還不穩,還沒成氣候時扼殺。
黔州的前任江湖會長方澤。之前曾是海外派系的人,黔州江湖和江湖高手里也遺留了不少海外派系的人。
相信他在上火車的時候,海外派系的人估計就知道了。
現在或許就已經有監視他的暗哨在火車上了。
雖然他有敏銳的第六感,但打通人體九脈,身體進入“以身養神”的狀態后,視“神”的強弱,九脈大高手在這方面都會有或多或少的感應。海外派系恐怕也算到了這一點,會想出針對的辦法。
從肖長青那里了解到,世上也有一些普通人會有第六感,能若隱若現的感覺到別人的注視。
針對這一點,不少厲害的殺手訓練出了相應的監視辦法,能讓這種人感覺不到。
連殺手都想出了相應的解決辦法,存在歷史悠久的江湖,沒理由沒有針對第六感的監視辦法。
涉及到自身安危,非常小心謹慎。
“啊?”
肖長青聽了的話,臉泛困惑。
他現在雖然知道了是黔州江湖會長,本地所有高手的“扛把子”,但并不知道所處的局勢,自然也就有些聽不明白的話。
也沒多解釋,他將手上的紙攤放在面前的桌上,然后拿出一顆骰子遞給了肖長青,說道:“擲一下骰子。”
肖長青聞言,一臉茫然的接過骰子擲在了桌子上。
“嗒啦嗒啦~”
骰子落地發出響聲,然后很快停下,最終“五”的數字朝上。
“五么…”
若有所思,然后看向面前桌子上的紙張。
紙張上寫著六個數字,從一到六,每個數字后面都跟了一個名字。
五的后面跟的名字叫“魏樟”。
“就是你了。”
一笑,然后眉心神眼自開,以他和肖長青為中心,“夢幻泡影”的致幻效果散開。
大概二十多分鐘后。
火車緩緩減速,在一個偏遠無人的站臺停了下來。
在這個站臺只停了十分鐘不到,大概幾十個人在這里下了火車,隨后,火車再次開動。
之后,火車又經停了幾個站點,最終抵達了春城市。
期間,座位上的和肖長青一直有說有笑的閑聊著。
“目標到站。”
人群中,有人隱秘的對著領口說道。
這個消息一層一層的傳遞到了春城火車站外…
“知道了。”
春城市火車站外。
一個位于二樓的肯德基快餐店里,臨窗的位置上,曹華扶了一下左耳上的藍牙耳麥,然后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海公子,他到春城了。”
曹華在電話接通后,拿到右邊耳朵接聽,笑著對手機里說道。
一個低沉沙啞,似乎經過變聲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確定?”
“當然!”
曹華笑著肯定道。
然后,在他話音剛落,他左耳上的耳麥中傳來了一個驚異不定的聲音:“華、華哥,目、目標…目標不見了!”
一瞬間,曹華臉上的笑臉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