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前的凌家乃豪門大族,人才輩出,族長受封“俠王”,世襲罔替,即便是族中普通子弟,也能夠與皇室中人稱兄道弟。
風光以極。
可惜后來卻獲罪被貶,“俠王”封號是太祖皇帝所賜,后世的君主也不好剝奪,但所有的俸祿卻全部沒有了,雖未滅族,卻被抄家。
從此一貧如洗。
原本僅僅如此,還不足以讓凌家沒落下去,可屋漏偏逢連夜雨,一個惡毒的詛咒加在了凌家的身上。
以前,凌家天才輩出,不說人人皆可練武,但核心弟子的天分卻遠非其他的宗門家族可比。
別說二流,三流高手,便是一流強者,那也是層出不窮。
煉體分為九層,若是將其凝煉到第六層,便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這種強者,有萬夫不擋之勇,可以于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行走江湖,風光到無以復加的境地。
若是愿意為朝廷效力,那更不得了,天子親賜,二品忠武將軍,權力相當于郡守,萬里至尊。
不僅權勢滔天,每年還會賜予大量的金銀,甚至有資格迎娶皇室之女。
當然,不是公主,但也是金枝玉葉的皇室近親。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一流高手極為難得,若是哪個家族出了一個,整個家族的實力都能得到質的提升。
而在當年的凌家,卻毫不稀奇,那時候,整個家族的情形是二流不如狗,一流滿地走。
聽起來夸張,但卻是事實,可惜那都是千年前的事,如今的凌家,已徹底沒落,連飯都要吃不起。
所有的改變皆源于一個詛咒。
千年過去,那詛咒的來歷,已沒有人清楚,只知道至此之后,凌家弟子習武的天分,都變得奇差無比。
而且一代不如一代,近百年來,連一個三流高手都不曾出過,別說重振家族,他們甚至要被從這落云山中趕出去了。
食不果腹!
族人現在都過著非常艱苦的生活。
整理完記憶,凌仙的臉色變得陰沉以極,但很快又多出一縷堅毅,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來這里,為什么會借這個凌仙的軀體重生,但既然來了,他絕不像這個凌仙一樣懦弱,我的命運我做主,管他什么詛咒,我要重振家族,還有那神奇的飛仙之說…
凌仙臉上流露出了向往之色。
其實別說修仙者,就是這個世界的武技,也是玄妙無比,說有通天徹地的威能太過,但練武者與普通人的區別,也是有如天塹的。
并非人人都可習武,若是沒有天賦,便是十載寒暑,也難以修煉到煉體期一層的地步。
欲入門而不可得。
這與凌仙前世的記憶是不一樣的。
不過練武的要求雖然苛刻,得到的回報卻也令人咋舌,就拿煉體期一層的入門級武者來說,雙臂最強可擁有三百斤的力量,一拳可以打碎兒臂粗的硬木樁。
耐力,速度,也遠非常人可比,就拿耕地來說,一階武者憑借力量、速度,以極驚人的耐力,一天可以耕地三畝。
而普通的農人,三四個熟練操作,一天能夠耕完一畝地就不錯。
換句話說,煉體期一層的武者,耕地的效率十倍于常人,若是換成打斗,或者其他的體力活,差距恐怕還要拉大許多。
簡直與超人差不多!
怪不得這個世界武者的地位,要遠遠勝過普通人了。
凌仙臉上露出感慨之色,他自己如今是煉體期二層的武者,雙臂擁有五百斤的力量,一拳可以打碎小腿粗的硬木樁。
若放到千年前,自然不值一提,但就凌家如今的情況,已算年輕一代中不得了的人物。
凌仙正心中想著,突然“嘭”的一聲傳入耳朵,房門被什么給撞開了,凌仙嚇了一跳,回過頭顱,就看見一男一女跑進了堂屋。
都不過十五六歲,年輕以極,稚嫩的面龐上透出幾分驚慌之意。
“族長,族長,不好了。”
“出了什么事,別急,慢慢說。”
與他們相比,凌仙遠顯得成熟,畢竟也是兩世為人了。
“是!”
被凌仙的目光掃過,凌風凌雨竟顯得有些拘束,他們隱隱覺得,眼前的族主和以前似乎有些不同。
但具體的,又有些迷糊,說不出差異在何處。
不知不覺,兩人臉上都露出了一絲敬畏之色,但依舊焦急,今年大旱,族中就指望著南坡那塊地。
“陳家,牧馬?”
聽完兄妹二人的描述,凌仙臉上也露出一絲恚怒。
這個陳家,欺人太甚了!
他敲了敲額頭,繼續整理著記憶。
這個陳家,也是落云山一百零八個宗門家族之一,但其實,只能算三流的勢力,不過也遠非如今的凌家可比。
陳家,擁有族人數千,其中練武的核心弟子五百個,達到煉體期四層的三流高手足有五名之多。
憑著這樣的雄厚實力,與沒落的凌家完全不是一個等級,若與他們沖突,結果是極其悲慘地。
但南坡那塊地,涉及到族人的口糧問題,退無可退,所以,這是一個死局。
無解!
凌仙沒有多做猶豫,翻身站起:“走,我們一起去。”
“是!”
看著凌仙鎮定的面龐,兄妹倆再次感覺到,族長和以前已不太一樣,心中莫名的多了幾分勇氣。
也許族長可以解開這個死局。
南坡那塊地距離凌家大宅不過數里,三人雖然還不到三流高手的境地,但常年習武,腳程也是不弱,很快就到了。
然而入目所及,卻讓凌仙的臉色陰沉無比,南坡好大一片空地,足有百畝,土地十分肥沃,然而此刻綠油油的莊稼被人踐馬踏,已毀損了三分之一還多。
若是等到成熟,這數萬斤糧食已足夠凌氏族人吃上數月之久,如今被糟蹋以后,剩下的糧食已挨不到過冬。
此時田間地頭,聚集的人足有近百之多。
其中大部分都是凌氏普通族人,在田間干活,臉有悲憤之色。
凌家練武的核心弟子,則有十幾個,也都咬牙切齒,緊握拳頭。
除此以外,則是七八個陳家的人,鮮衣怒馬,臉帶譏嘲,表情非常的高傲。
“咦,三叔到哪里去了?”
凌仙眉頭一挑,凌天雄身為族中大長老,已先趕到此處,怎么會莫名其妙的蹤跡全無?
一絲不祥的預感在心中浮現而出。
“族長。”
“族長到了。”
“是凌仙大哥。”
三人并非隱藏行跡,很快就進入到雙方的視線里。
凌家之人臉現喜色,陳家的族人卻依舊高傲以極,滿臉不屑之意:
“族長,一個煉體期二層的廢物,居然也能成為一族之主,真是笑死人了。”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凌家如今就與跳梁小丑相差仿佛,還是趁早滾出落云山去,我們羞與為伍。”
“可不是么,就這么一群廢物,也配稱什么家族,我看他們就是一群山野匹夫。”
陳氏族人尖酸刻薄,各種言語奚落,一個個鼻孔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四爺爺,三叔到哪里去了?”
凌仙沒有發火,先弄清楚情況再做定奪,雖然眼前的境況糟糕到極處,但這點耐心還是有的。
“大長老,大長老被他們暗算,身受重傷,暈過去了。”
四爺爺還未答話,一悲憤的聲音傳入耳朵,凌仙回過頭顱,就看見一張張年輕的臉龐冒著怒火。
“大牛,你來說。”
“是!”
一粗壯的少年走到近處,咬著牙:“族長,陳家的人來這里牧馬,糟蹋我們的莊稼,大長老過來,與他們理論,卻被這些人暗算偷襲,暈了過去…”
“暗算?”
凌仙抬起頭顱,打量眼前的家伙,這些陳氏族人雖非紈绔,但也絕談不上核心高手,只是一些年輕的習武弟子,修為在煉體期一層與二層間徘徊而已,凌家雖已沒落,三叔卻是如今家族中的第一高手,修為已到三層巔峰,怎么會打他們不過?
有些疑惑。
但稍一整理記憶,卻又釋然了。
如今凌家早已沒落,不僅武學沒有辦法與當年相比,便是心氣也遠遠不及。
當年,凌家一名普通子弟,便敢與皇室稱兄道弟,如今面對陳家這么一三流的小家族,卻百般怯弱。
面對挑釁,不敢還擊,只想著講理,寧人息事。
可哪兒有那么容易,這個世界是武力為尊地,你越是膽小怕事,別人越是認為你軟弱可欺。
否則三叔一煉體期三層的高手,也不會折損在這些小子的手里。
更可悲的是,三叔身受重傷,凌家這些小子依舊還在退讓。
當然,也不是說凌家之人都沒有骨氣,像凌虎,凌峰,大牛等年輕習武弟子,初生牛犢不畏虎,都忍不住要出手了。
可四爺爺等老成持重的長輩,卻拼命將他們攔住。
生怕與陳家沖突。
面對長輩的軟弱,凌峰,凌虎等也是無可奈何,他們沒有一個主心骨,話事者都不在此處。
直到凌仙來了。
然而陳家之人依舊是扯高氣昂,看不起他這年輕族長,一臉囂張的模樣,我就是糟蹋了你們的莊稼,打傷了你們的大長老,又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