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張若塵的猜測,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金聚大神來了黑暗之淵。
閻無神攜帶重任進入黑暗之淵,身上自然攜帶有閻羅族的至寶,因此,沒有被嚇倒,與張若塵一起急速追上去。
憑借張若塵真理之心的感應,與閻羅族修士留下的標記,花費三天時間,他們終于在一座被寒冰覆蓋的黑暗空間大陸上,找到隱藏在厚厚冰層下方的閻羅族老輩無上境大圣。
這座黑暗空間大陸地域遼闊,以張若塵的精神力,暫時沒有探查到邊際。
“什么人?”
看守隱匿陣法的閻婷,察覺到氣息波動,五指之間凝聚出一團紫光。
“是我們。”
閻無神和張若塵的身影,行走在堅硬如鐵的冰層中。
寒冰自動向兩旁移動,形成一條通道。
看到他們二人的身影,閻婷緊繃的神經松弛下來,露出欣喜的神色,道:“你們終于追上來了,就知道天下沒有你們聯手做不到的事。”
最近兩天,多次死里逃生,直到現在閻婷身上都還帶有傷勢。
可是,卻必須支撐住,她絕不能放松。
如今閻無神和張若塵歸來,便是主心骨回歸,她肩上的所有壓力,瞬間消失。
閻無神沒有多做解釋,目光打量四周,露出詫異的神色。
透過厚厚冰層,看見冰中封著的是一座古老建筑,像是一座神圣遺址。不遠處,立有一口石鼎,其中插著七彩色的香燭,材質非同一般。但,早就已經熄滅。
張若塵也在觀察四周,暗暗感知這里的來歷,卻一無所獲。
閻無神問道:“這里是什么地方?你們怎么會找到這里來?”
這座大陸上的冰層,厚達千米以上,而且精神力很難穿透。能在黑暗之淵,而且還是在這厚厚冰蓋下面,找到一處古時遺址,絕不是碰巧就能做到。
張若塵手指一揮,移開冰層,走向石鼎。
閻婷提醒一聲:“小心,別去觸碰,此處有神尊留下的神紋,甚至有可能是天級人物留下。”
別說神尊神紋,便是大神神紋,都不是張若塵他們現在的修為可以觸碰。
張若塵在石鼎三丈外停下腳步,觀察鼎上的圖刻和文字,道:“是佛門神花,優曇婆羅花。上面的文字,是六祖梵文。”
閻無神亦修煉佛道,知曉優曇婆羅花,道:“葉狀如梨,的確是優曇婆羅。優曇者,三千萬年一現,服其果,可開明智慧,達精神力極境,壽三百千年。”
閻婷問道:“什么意思?”
“簡單的說,優曇婆羅三千萬年才出現一次,吃了它的果實,精神力以迅猛提升,甚至可以達到極致境界。”
“什么是極致境界?”
“可能是九十階,也可能是一百階。”閻無神道。
閻婷緊盯石鼎上的優曇婆羅花圖案,為之窒息。
此等寶物若是出世,必定血雨腥風,不知多少神靈會因為爭奪它而隕落。
“所謂壽三百千年,指的是三十萬年。”
閻無神盯向張若塵,道:“你怎么知道,這上面的文字,是六祖梵文?”
“我曾煉化神木之心,繼承了接天神木一個元會的知識。”張若塵道。
所謂六祖梵文,指的是六祖達到佛祖境界后,自成的一種文字。只有六祖一人,可以書寫。
在佛門,見此文字,如見六祖。
閻婷心中震撼,道:“豈不是說,六祖曾來過這里,這里是一位佛祖居住過的道場?”
是在太震撼,誰人不驚?
張若塵抬頭,看向冰晶的深處,只見,這里的確是處處佛蘊,封有石塔、石橋、石廟、石獸,巖壁上,還有兩扇石門。
“未必是六祖留下。”
張若塵一邊小心向里面走去,一邊說道:“六祖活了上百萬年,留下了諸多佛門圣器。一只石鼎流傳出去,一點都不奇怪。而且…”
“這里雖然佛蘊盎然,可是,卻透著一股邪性和死氣。如果是六祖待過的地方,便是無盡黑暗都會被凈化,化為純澈的神圣。豈會出現邪性和死氣?”
說話間,張若塵邁步進入隱匿陣法。
隱匿陣法建在石廟外的一處平坦區域,不遠處,就是插著七彩色香燭的石鼎。
血屠和閻羅族的三十二位無上境老輩大圣都在里面。
有三十位無上境大圣在療傷,而血屠和兩位無上境大圣,卻是架起了一口銅鍋,下面燃燒火焰。
銅鍋很大,十個人都裝得下。
鍋中的水,已沸騰起來。
旁邊一個看上去十六七歲的青衣女尼,被金色的繩索捆了起來,像人棍一般,雪白的臉蛋,被火焰映照得微微發紅,嘴里一直念著經文。
“念,念,念,一直念,煩不煩。本皇這鍋,乃是赤云金煉制而成,這水乃是黑暗源液,就算你有真佛金身,也得給你煮爛。”
血屠揮了揮手,吩咐道:“抬起來,扔進鍋里。”
張若塵走進隱匿陣法,正好聽到血屠說出這話,目光投向那青衣女尼,不禁浮現出一抹驚艷的神色。
雖是女尼,卻靈氣逼人,五官精致,渾身散發純凈佛光。
單論容貌,在張若塵所見的那些絕色女子之中,都能列入前五,與白卿兒、羅乷、百花仙子她們相比,也不遜色多少,簡直是鐘天下之靈秀。
如此絕色,縱然修佛,怕是也能讓神靈心動,不忍傷她分毫。
“師兄,你們可算追上來了!沒事吧?”
血屠連忙舍下青衣女尼,來到張若塵身前,仔細打量。
他見張若塵渾身完好,氣息渾厚,不禁疑惑道:“師兄你沒有受傷吧?肯定受傷了,那可是四尊偽神,你是不是故意繃著,實際上,我輕輕一碰,你就會大口吐血?”
血屠伸出手指,點向張若塵的胸口。
張若塵擋開了他的手,目光盯向銅鍋旁邊的青衣女尼,問道:“什么情況,她是哪里來的?”
“你說她?撿的。就是在這座黑暗空間大陸上,她不知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我們逃到這里的時候,正好遇到了她。若不是她帶路,我們根本找不到這座冰層下方的石廟。”
血屠又道:“正盤問她呢,可是這小尼姑嘴硬得很,一直念經,一直念。”
“本來打算,威脅她,抽她的血液喝,挖她的心臟去賣,剔她的佛骨煉器,但是,你猜怎么著,她居然煉化了一位真佛的金身,半至尊圣器級別的刀,都割不開她的皮膚。所以,準備用黑暗源液煮一煮,煉一煉,或許可以收拾了她。”
“據說,真佛的金身吃了之后,可以增加壽元,還從沒有吃過。”
張若塵道:“你有半至尊圣器級別的刀?”
血屠愣了一瞬,道:“師兄,現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你關心的重點不對。重點應該是,這個小尼姑是從哪里來的,為何知道黑暗之淵中有一座石廟?她來石廟干什么?她是什么人?這座石廟又是誰建的?”
“她一直不開口…不對,是一直只知道念經,師兄,要不你使用至尊圣器級別的劍試試,或許可以破開她的身體。”
照血屠這么一說,這個青衣女尼倒是真的詭異。
閻無神輕輕搖頭,笑了笑,道:“如此美麗的女子,你居然都能舍得扔進鍋里煮,佩服!”
能得閻無神一聲佩服,血屠還是頗為飄飄然,道:“無神兄,應該明白,區區美色,動搖不了我等的意志。本皇若非是有如此強大的心智,豈能修煉到現在的層次?又豈能成為死亡神尊的弟子?”
青衣女尼停止念經,睜開一雙眼眸。
這雙眼眸,才是她絕色容顏的點睛之筆,一眼望穿秋水,照亮天地乾坤,闡釋世間萬事。
“張若塵,我認識你。”
“你認識我?”
“在無定神海,當時我站在慈航師姐的身旁。”
張若塵腦海中沒有印象,畢竟,十界之戰時,天庭萬界前去的修士眾多,怎么可能每一個都注意到?
張若塵道:“你是西天佛界弟子,是慈航仙子的師妹?”
“我法號海水,與慈航師姐一樣,都是元一古佛座下弟子。”青衣女尼沒有絲毫膽怯,眼神純澈,口齒伶俐,平靜自然。
閻無神道:“據我所知,元一古佛座下,沒有叫做海水的弟子。”
“哈哈!海水?哪有僧侶取這樣的法號?很明顯,是臨時瞎編的名字。小姑娘,最好立即從實招來,不然我師兄的手段,可比我厲害。師兄,破她的身,放她的血,看她說不說實話。”血屠道。
青衣女尼模樣淡然,聲音清美,道:“我師姐曾言,若塵施主雖身在地獄,卻心在人間。身在黑暗,心向光明。身在萬惡,卻心存良善。”
張若塵道:“《六祖壇經》上寫道,人我是須彌,邪心是海水,煩惱是波浪,毒害是惡龍,虛妄是鬼神,塵勞是魚鱉,貪嗔是地獄,愚癡是畜生。善知識,常行十善。”
“海水二字,應該就是取自與這里吧?”
“若塵施主不愧是七祖傳人,與佛門淵源深厚。”
青衣女尼道:“但,海水并無邪心。《恒水經》中,有記載,海水有七寶:白銀、黃金、珊瑚、白珠、硨磲、明月珠、摩尼珠。對應佛門中的七寶,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辟支佛、發意念度一切菩薩、佛泥洹大道。”
說著,青衣女尼的目光低垂,看向自己的胸口。
張若塵的目光,亦是看過去,那里用一根菩提繩,像是掛著什么東西,只不過垂到了佛衣里面,看不見。因為位置特殊,沒辦法使用真理之眼去窺探。
“七寶之一的阿羅漢白珠,就在我身上。”青衣女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