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消失了一年的人,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死去,可他竟然又出現。
任憑是誰,也會相當吃驚。
兩百年前,林素仙號稱“昆侖界的第一美人”,作為她的女兒,齊霏雨完全繼承了她的美貌,站在街道上,也像是站在畫卷之中的仙女。
齊霏雨的心智和天賦,都是最頂尖級別,很快就平靜下來,道:“你是為了木師妹而來?其實,你應該繼續隱姓埋名,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還活著。有些東西,一旦有了結果,就誰都不可能改變。”
“就像當年,你的母親與洛虛前輩?”張若塵道。
齊霏雨輕輕的一嘆,道:“當年,洛虛前輩,至少還有母親和凌宮主保他的性命,所以,他可以活著離開無頂山。”
“但,你若是效仿洛虛前輩,誰都保不住你的性命。秋雨不是齊向天,火族也不是齊家,如今的拜月神教教主也不是當年的那位教主,你也不是洛虛前輩。如今的局勢,比兩百年前,兇險了何止百倍。”
在齊霏雨的話語中,張若塵聽出了很多東西。
那句“如今的拜月神教教主也不是當年的那位教主”,并不是說教主換了人,而是說,如今的石千絕和兩百年前的石千絕,已經是天差地別。
若是說,兩百年前的拜月魔教還沒有恢復元氣,兩百年前的石千絕還沒有現在的修為,還會受制于人,還會有別的一些顧慮。
可是現在,魔教中,已經沒有人可以制衡石千絕,魔教現在的勢力也是遠勝當年。
張若塵道:“既然我出現在這里,也就不可能再回頭。”
“好吧!既然勸不了你,跟我來,我帶你進無頂山。”
齊霏雨顯得溫潤如玉,走在前面,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幽香,直是將張若塵身上的酒味都壓制下去。
以她的身份,帶一個人進入無頂山,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根本沒有人敢盤查。
同時,以張若塵現在的模樣,除非是曾經見過他本人的修士,否側,恐怕是沒有人可以將他認出來。
“帶我去圣女宮。”張若塵說道。
齊霏雨道:“木師妹已經不在圣女宮,被木家接回了天木峰。”
“我去圣女宮,是要先見一見你們的宮主。”張若塵說道。
齊霏雨自然是知道,張若塵和凌飛羽有著非同一般的關系,因此,也就不再多言,徑直帶著張若塵登上天水峰,向著峰頂的一座圣殿行去。
到達圣殿外,齊霏雨停了下來,看著已經打開的兩扇圣門,若有所思的道:“宮主一直在閉關,很少主動打開圣門。看來,宮主已經知道你來到天水峰。”
凌飛羽坐在圣殿最上方的一座懸浮小島之上,身穿電母紫袍,渾身有著一縷縷蛟形的電光在流動,像是有一百多條紫蛟在圍繞她飛行。
張若塵和齊霏雨同時走了進去,站在懸浮小島的下方。
“拜見宮主。”
齊霏雨向凌飛羽躬身行禮。
“你可以下去了!”
凌飛羽依舊閉著雙目,淡淡的說了一句。
齊霏雨再次行禮,才是退了下去。與此同時,圣殿的兩扇圣門,也是重重的關合。
圣殿中,變得有些昏暗,只剩下紫色電芒還在閃爍。
“我以為你會在云武郡國待一輩子。”凌飛羽道。
張若塵找到一張玉質的椅子,徑直坐了下去,手掌心托著酒壺,道:“如此說來,你去過云武郡國?”“去過。”凌飛羽道。
張若塵道:“悄悄的來,又悄悄的走,不像是凌宮主的做事風格。”
凌飛羽又道:“你來無頂山,是為了見我,還是為了帶走木靈希?”
“有區別嗎?”“當然有。若是為了前者,今天,我可以保你一命。若是為了后者,天下間,沒有人能夠保住你的性命。以教主如今的修為,在你踏入無頂山的那一刻,他便已經感知到。”
凌飛羽問道:“意外吧?”
“不意外。”
張若塵淡淡的道:“沒有踏入無頂山的時候,我就已經發現無頂山的天地靈氣,開始向天地圣氣轉變,上沖云霞,下接深淵。毫無疑問,石千絕已經達到大圣境界,可以封為新一代的魔帝。一人成帝,雞犬升天。如今的拜月魔教,已經快要恢復到最鼎盛時期。”
要知道,大圣可是笑傲九天的存在,一句話可以定億萬生靈的生死。
每一位大圣的誕生,都是影響一個時代的大事件。
八百年前,人族雖然有九帝三后,可是,那是數千年積累的結果。其中年齡最長的道帝和文帝,在八百年前就有接近四千歲的高齡。
若不是天地規則出現了變化,石千絕和孔蘭攸就算是驚世奇才,想要達到大圣境界,恐怕都還得向后推遲百年,甚至數百年。
石千絕突破到大圣境界,可以說,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
“明知是死局,你還是義無反顧的闖了進來,真的那么不愛惜自己的性命?”凌飛羽睜開的雙目,眼中帶著幾分柔色和不解。
“當今天下,你必定是最了解我的人之一。你應該很清楚,既然做出了決定,我就一定會堅持到底。”張若塵道。
凌飛羽沉默了片刻,道:“那你來找我干什么?你也應該明白,此事,已經超出我的能力范圍,根本幫不了你。”
“我來要一個人的尸體。”
“誰的尸體?”
“阿樂。”張若塵道。凌飛羽深深的盯了張若塵一眼,隨后,站起身來,渾身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有著一股浩蕩無邊的力量,從她的身上涌出。
從始至終,張若塵的眼神都很平靜,沒有一絲變化。
“靜如松,坐如鐘,不動如山。看來這一年,你的心,已經發生蛻變,超過別人修煉千年的成果。既然你如此胸有成足,就跟我來吧!”
凌飛羽化為一道雷電光梭,飛出圣殿,下一刻,便是落到木靈希曾經的修煉洞府外面,站在一片靈湖的旁邊。
“嘩——”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凌飛羽的身旁,空間出現一圈圈漣漪,張若塵從漣漪的中心走了出來。
張若塵看向腳下的湖水,只見,湖水呈現出血紅色,竟然在沸騰,冒出一個個氣泡。
“尸沉了湖底。”凌飛羽道。
張若塵道:“沒有人替他收尸嗎?”
“梧桐神樹的火焰,還在湖中燃燒,圣境之下的修士,沾上湖水就會灰飛煙滅。圣境之上的修士,誰又會去給一個得罪了秋雨的陌生人收尸?”凌飛羽背著雙手,淡淡的說道。
“噗通。”
張若塵跳下了靈湖,消失在水面。
片刻后,他抱著一具尸骸,破水而出,飛落到了岸邊。
凌飛羽的雙目,微微的一凝,露出一道異樣的神色,道:“據說,他的頭顱已經被打碎,被梧桐神樹燒得融化,怎么又重新長了出來?”
張若塵的手掌,托在阿樂的背心,能夠感受到,他體內有一股白色的生命之氣和一股黑色的死亡之氣,在相互轉化,形成一個玄奇的太極印記。
只不過,生死之氣相當微弱,只有精神力相當強大的人物,才能隱隱約約感知到。否則,只會認為,他是一具死氣沉沉的尸體。
“聽說過《九轉生死決》嗎?”張若塵道。
凌飛羽道:“他修煉的竟是這種奇功。”
“當年,我傳給他的。”
張若塵繼續說道:“在他修煉到第五轉的時候,體內就已經修煉出生死之氣。只要生死之氣不散,精神意志不滅,就不會死。而如今,他的體內,出現了太極生死印,生死之氣,生生不息,應該快要達到第七轉。”
“什么叫做快要達到第七轉?”
張若塵的眼神,變得有些復雜,道:“活過來,就是第七轉。活不過來,就是死。”
張若塵并沒有將阿樂的尸體收入進乾坤界,擔心乾坤界打開的時候,被那位教主大人察覺到。
于是,他抱著阿樂的尸體,離開了圣水峰,徑直向著圣木峰而去。
拜月魔教乃是七大古教之首,勢力龐大,遍布天下,教中又是有著十二個中古世家,數百個圣者門閥,半圣家族和更小的家族則是不計其數。
木家,就是十二個中古世家之一,圣木峰是木家核心人物的修煉之地,靈氣的充沛程度,可以與九大宮的道場,相提并論。
張若塵站在圣木峰下,看著上方一座座恢弘的建筑,揚聲道:“端木師姐,張若塵來還當年的承諾,不知可否現身一見?”
一道道音波涌出去,傳遍整個圣木峰,震動了整個木家,所有圣境高手幾乎在同一時間被驚醒。
距離圣木峰較近的魔教修士,也都嚇了一跳。
“誰?張若塵?哪個張若塵?”
“端木師姐是誰?”
很多修士,都向圣木峰趕了過去,總感覺是有大事要發生。
“張若塵,他竟然真的來了!”
圣木峰中,一座玄鐵鑄煉的殿宇里面,木靈希也聽到張若塵的聲音,眼中露出激動和幸喜的神情,立即向著門外沖去。
可是,還沒有沖出大門,木靈希就被云崢攔了回去。
“你要去哪里?”
云崢的臉色冷沉,瞪了木靈希一眼。
木靈希的一雙靈動的眼眸之中,全是憧憬和感動,道:“張若塵來了!我就知道他一定會來,他說過的話,從來都是一言九鼎,從來都不會騙我。父親,你放我出去見他…”
“你還想見他?你現在是秋雨公子的未婚妻,最好收斂自己。至于張若塵,哼,他是來找死的,副教主和家主已經趕了過去,很快你就能看見他的人頭。”
看到女兒如此不爭氣,云崢氣得一掌打了出去,啪的一聲,打得木靈希倒在了地上。
若是,她繼續和張若塵藕斷絲連,惹怒了秋雨公子怎么辦?
云崢不敢想象那可怕的后果,關上了玄鐵重門,啟動禁錮陣法,隨后,立即向圣木峰下趕去,無論如何,也要殺了張若塵,不能因為他,毀了自己和木家的輝煌未來。
“父親…你放我出去…你們不能那么對張若塵…你們怎么可以這樣子…”
玄鐵殿宇中,傳出木靈希十分無助和悲涼的聲音,與以前的俏皮和樂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可是,無論她如何哭求,也聽不到任何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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