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禮郡王?”
賈赦眉頭微皺,沒想到竟然會是這位。
果然,咬人的狗不叫啊!
話說當今膝下成年的皇子數量足有六個,分別是大皇子到六皇子,說起來這些皇子命還不錯,竟然沒有一個中途夭折的。
大皇子從小就被立為太子,是當今最為看重,也是親手培養起來的繼承人。
那時大慶朝還不甚穩定,邊疆以及內陸地區時有戰亂爆發,當今不時要御駕親征,誰也不知道會不會遇到意外突然駕崩,
這也是當今早早立下太子的主要原因,可誰知當今卻是一位運氣相當不錯,而且身體極好壽命悠長的皇帝,這下麻煩來了。
到現在當今也不過近六十,而且身子骨健朗氣血旺盛,以賈赦對身體的了解程度,只要不出意外當今還能再活二十年!
而太子也是大皇子,卻是當今十三歲時生下的兒子,當今正值壯年之時太子也到了壯年時期。
兩父子的年齡差距只有區區十三歲,在太子三十歲時跟當今站在一起,根本就看不出所謂的父子之相來,更像是一對兄弟。
太子做得太久了,加上多年的經營,三十歲后已經足以威脅到當今的地位。
所謂天家無親情,當今至盡明里暗里扶持太子的一干兄弟,同時又將太子的心腹臣子一個個調離重要崗位,將太子壓制得死死的難有出頭之日。
也許是被權利沖昏了頭腦,也是是強壓之下的反談,總之在太子三十五歲那年終于沒能忍住,突然發動了宮變。
最后宮變自然沒有成功,太子也是相當果決之輩,當著當今也是最為敬愛的父皇之面自殺而亡。
上代榮國公商代善也是在那次宮變之中受了重創,之后便告老養病沒多久直接掛了,而跟隨太子的一干勛貴重臣跟著全部倒了大霉。
只是事情過后,當今又十分想念這個由他一手教養長大,完全以君主方式培養出來的接班人,狠心處置了一干‘教唆’太子挺而走險的臣子后,又親自冊封了太子嫡子為義忠郡王。
這些事情,都是賈赦靈魂穿越過來之前,就發生過的事情,而且還發生在不久之前,所以他對這事還是相當了解的。
甚至因為榮國府乃頂級權貴,自身太子黨的緣故,還珍惜不少的宮變內幕,以及太子突然發狂啟動宮變的某些情況。
因為這事,權貴階層作為天然的正統擁護者,同樣是堅定的太子黨遭受重創,讓文官階層迅速崛起并有壓過一頭的氣勢。
就是先榮國公賈代善,立下了救駕大功都不得不立即請辭離開朝堂,甚至還有當初的太子太師,也就是當朝丞相張氏一家,同是也是賈赦正妻的娘家受到牽連,老太師為了保全家族自殺,張氏家族子弟全部被貶為庶民,十分低調的從京都消失返回原籍種田養家。
而太子一倒,卻是給了下面的皇子們機會,現在他們紛紛成年,開始了暗中的奪嫡之爭。
之前一直是三皇子跟自己過不去,賈赦還以為王炎幕后的推手就是這傻比皇子,沒想到卻是另有其人。
“真是希奇啊,不是說王大人你一向剛正不阿么,怎么突然就投靠禮郡王了?”賈赦臉色相當古怪,好奇問道:“還是說,王大人認為二皇子很有成為儲君的機會不成?”
既然已經被賈赦拿捏到了最大的把柄,王炎沒底氣繼續擺‘鐵面御史’的架子,無奈道:“賈大人都能拿捏我的把柄,更何必勢力更加龐大的禮郡王?”
“怎么,你那私生子的事情,也被禮郡王知曉了?”
賈赦點了點頭,也沒覺得有什么好奇怪的,既然有奪儲的想法,禮郡王自然會利用一切可供利用的機會發展勢力。
王炎默默點了點頭,一臉的郁悶加無奈。
“你就知足吧,有利用價值總比沒有好,不然哪天被拋棄了都不知道!”
賈赦冷笑,不屑的瞥了這廝一眼,冷聲道:“禮郡王為什么會突然針對我,好象我沒有得罪過他吧?”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王炎平靜回答,當然他不會說出真話,看賈赦不順眼也是其中重要的原因。
“三皇子智郡王又是怎么回事?”
根本沒有指望對方回答,賈赦自顧自說道:“哦,這應該是禮郡望的禍水東引之策,果然夠陰險!”
王炎摸了摸鼻子,對這個話題保持了沉默。
“智郡王也真是的,這么容易就上了當,看來王御史的名頭還是相當用嘛!”
賈赦嘿嘿一笑,悠然道:“回去后,你直接跟禮郡王說,我發現了你的把柄,并逼你以后不許再彈劾我!”
“禮郡王會相信么?”
聞言一愣,王炎有些不明所以道。
“那就是我的事情了!”
賈赦冷冷一笑,被人陰了這么久,既然知道了幕后真兇,他自然不會對其客氣。不要說禮郡王屁股本就不干凈,就算這廝的屁股干凈,他也要扒了這位二皇子一層皮。
王炎欲言又止,滿心忐忑離開了悠然茶樓,賈赦則是拋開了心中的雜念,招來茶樓掌柜的詢問:“今日的生意如何,客人是否都滿意?”
“好,出乎意料的好,尤其是慶豐班排的新戲,更是叫一干票友十分追捧!”
“買下慶豐班的話,估計要多少銀子?”
賈赦淡然一笑,他對茶樓這點收入自然看不入眼,不過對于這種娛樂方式卻是有自己的想法。
“這個,恐怕不太可能!”
掌柜的沉吟片刻,在賈赦的目光逼視下,最后還是無奈搖頭道:“慶豐班是京都五大名班之一,賺錢能力相當厲害,其班主在京都也是交游廣闊,想要來硬的強買可能不成!”
“你想哪里去了?”
賈赦有些哭笑不得,心道老子像是那種惡霸式的人物么?
“以后可能有新戲需要戲班排演,祥慶班又如何?”
腦筋一動,他立即想到了,那幫以戲班為掩護的拍花子,可是生生把一個戲班全給拖下了水。
經過嚴格審訊,祥慶班的一干戲子們倒是沒有任何問題,過不了兩天都會無罪釋放,只是他們的名聲臭了想要再在京都混跡恐怕不太容易。
“這個,他們的名聲太臭…”
果然,掌柜的一臉為難,小心勸解道:“老爺,不如另換一個戲班如何,或者直接跟慶豐班合作又不是不行!”
“你不懂,老爺手里必須掌握一家完全聽令的戲班,你就說祥慶班的實力如何吧,比起慶豐班如何?”
賈赦沒好氣擺了擺手,直接開口問道。
大慶朝的戲曲界就是現代的娛樂圈,在這個娛樂極為匱乏的時代影響力更是巨大。
賈赦連戲都聽不懂,哪有什么心思玩票?
他想要通過控制一家知名的戲班子,表演通過官場或者豪門實際發生過的事情,作為原料制作的高仿劇本,以達到引導輿論的目的。
馬逼的,這次王炎的事情雖然被他想辦法解決了,可是王炎一動便引起部分文人圈子跟進,對他大肆口誅筆伐,給他本就不甚良好的形象狠狠抹黑了幾把,弄得他又好笑有好氣卻又無可奈何。
主流圈子的輿論尼瑪全掌握在那些精英文人手中,以他勛貴出身又行事粗暴的風格,根本就入不了那幫精英文人的法眼。
現代人都知道,誰掌握了輿論誰就掌握了話語權,特別是在這個文人勢力十分強大的時代,像他這樣的勛貴子弟想要更進一步,最起碼就得經受得了主流圈子的輿論轟炸。
賈赦可不是光挨罵不還手的性子,既然主流圈子的輿論沒他插手的余地,那就另辟溪徑通過這時代的‘娛樂圈’戲班子掌握部分‘在野’輿論也不錯。
就像今天晚上這出,有了慶豐班這個知名的戲班子演繹新戲,相信用不了幾天就會在京都戲曲界形成潮流,既而迅速擴大影響力讓新戲能夠遠遠傳開。
這也是王炎最為忌憚的地方,如果賈赦直接擺明車馬讓他低頭也不是不行,可是想從他口中套出幕后黑手的信息,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因為通過知名戲班子的途徑,只要操作得當甚至能在一夜之間,就讓新戲跟王炎的事情傳遍整個京都,到時候他就是想要遮掩都沒有可能,當今出手都不成,那可是洶洶民議啊。
賈赦要的就是這么一個輿論宣傳口子,至于具體執行的戲班子名聲如何他倒是不太在乎,只要能完美的將他編出的‘故事’演繹出來就成。
“老爺,祥慶班的實力還是相當不俗,他們也是京都十分有名的戲班子之一!”掌柜的自然不知曉東家的心思,只是老實回答。
“那就成了!”
賈赦擺了擺手,當機立斷道:“明天你派人前去衙門接人,祥慶班老爺我徹底接手了,以后就在茶樓長年開唱!”
他沒在悠然茶樓多待,悠閑了喝了一壺好茶后,便直接返回了空蕩蕩的榮府東院,直接窩在書房琢磨如何整治二皇子禮郡王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