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幾封彈劾賈赦肆意妄為,搶掠民財的奏折擺在了當今的案頭…
“這個賈赦,倒是會折騰!”
隨手將這幾份奏折放在案頭,當今搖頭輕笑,看不出心中是喜是怒。
旁邊侍立的大內總管安海默然不語,這樣的話可不是隨便能接的,況且以他的當今的了解,當今顯然也不是想要他的答案。
果然,當今只是稍稍感嘆片刻,眼神便變得有些冷厲,不滿道:“這些家伙,真當朕老糊涂了不成,不知道他們的那點小九九?”
勤政殿的溫度,隨著他的話音一落,瞬間下降了不少,大內總管安海暗暗心驚,顯然當今對某些官員的表現相當不滿了。
“安海,去查查賈赦這廝,最近又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大事,竟引得這些朝臣這么積極的彈劾!”
當今冷笑,吩咐安海查一查賈赦最近的動向。
“陛下,這個小的倒是有些了解!”
安海猶豫了下,最后還是決定說實話,硬著頭皮苦笑道:“聽說就在昨天,賈將軍帶著京畿府的衙役,抄了好幾家地下賭坊!”
“哦,地下賭坊啊!”
當今輕哦一聲,眼中卻是閃爍冰冷寒芒,別以為他什么都不知道,地下賭坊就是個坑人的地方,而且以賈赦那種狠辣謹慎的性子,要不是拿到了實際的把柄,他也不會如此貿然行事。
盡管前幾天的大朝會他安然過關,總會有些忌憚的,不會讓人抓了把柄去。
“真是朕的好臣子啊,竟然幫這地下賭坊說話,還有沒有把自己當作朝廷官員了?”
不過轉眼,當今氣得嘴唇哆嗦,滿臉不爽怒道:“這幫混蛋,真以為朕不會收拾他們不成?”
“圣上息怒,為了這樣的臣子氣壞了身子不值!”
安海嚇了一跳,急忙小心勸慰,心中卻是冷笑連連,那幫家伙平日里裝得跟圣人似的,現在撞到當今的槍口上了吧,有你們好受的。
“無妨,只是朕心頭相當不爽利!”
擺了擺手,在自己的絕對心腹跟前,當今也沒擺什么架子,一臉不爽道:“這幫家伙,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
見當今依舊怒氣咻咻,安海笑瞇瞇轉移了話題,笑道:“小的倒是好奇那位賈將軍,真是膽大啊!”
當今先是一愣,既而輕笑道:“是啊,這家伙才剛剛得罪了京都青樓楚館的背后老板們,現在又開始對付京都城內的賭坊了!”
“也是陛下慧眼如炬,這才有賈將軍施展才華的余地,否則朝堂也不會出現這么一員悍將!”
安海笑瞇瞇開口奉承,既而有些擔心道:“就怕得罪的人和勢力太多,賈將軍最后頂不住被排擠了!”
這話說得比較好聽,排擠還是輕,最有可能的是獲罪被殺,當今也不是什么性子強硬的君主,為了朝堂穩定說不定還真會如此行事。
只是這話太過誅心,他卻是萬萬都不敢說出口的。
當今心頭感嘆,對賈赦的觀感相當復雜,覺得朝堂應該有這么一位強硬角色,又覺得這樣的家伙太叫人頭疼,時不時都會弄點動靜出來,叫他措手不及有無法掌控的感覺,這樣的感覺相當不好。
可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很快一個小太監便小心翼翼走了進來,湊到安海耳邊小聲說了些什么。
安海臉色一變,當今看在眼里好奇問道:“出了什么事么?”
不過短暫片刻,安海額頭已是冷汗直冒,小心翼翼稟告道:“陛下,剛才賈將軍離開衙門,便受到數位刺客偷襲!”
“什么,刺客偷襲!”
當今勃然變色,猛的起身怒道:“這是怎么回事,五城兵馬司的人呢,賈赦又是在什么地方遇到偷襲的?”
這件事情,已經超越了當今能夠容忍的底線,同時也撥動了他心中那根敏感之極的心弦。
每個皇帝,都有‘總有刁民想害朕’的心理,只是或強烈或輕微,表現得有時明顯有時隱晦罷了,但是他們的心卻是極端敏感的,一旦有事觸發后果相當可怕,起碼也得一部分官員人頭落地或者烏紗帽被摘才會結束。
當今的目光無意中掃過御案,看到那幾封剛剛看過的奏折,眼神陡然變得凌厲萬分,瞬間就將這兩件事聯系起來。
很好很好,真是很好啊,看來他這個皇帝不發威,還真被人當作病貓糊弄了,你們既然想找死,那朕就成全你們!
安海心頭一顫,侍侯當今多年的他,已經感受到了當今心頭噴薄欲出的怒火,急忙彎腰稟告道:“圣上,賈將軍是在出了衙門不久,還沒離開御街區域受到偷襲的!”
“好好好,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在御街偷襲朝堂重臣!”
當今一聽狂怒,心中那根敏感的心弦崩得緊緊的,有人竟然敢在御街行刺朝廷命官,就跟大耳刮子扇他耳光有什么區別?
要是這樣的事情都姑息了,以后朝臣們還敢跟他一條心么?
“賈赦怎么樣了?”
強壓下心頭暴怒的火氣,勉強恢復了一些冷靜,當今冷聲問道,他已經做好了損失一位得力干將的心理準備了。
“還好賈將軍命大,手下的兩位護衛拼死抵抗,加上所乘馬車車壁全比加裝了鐵板,一時沒叫刺客得逞,等來了五城兵馬司的巡邏隊將刺客全部格殺!”
安海暗暗松了口氣,急忙小聲稟告道,同時不忘用袖子偷偷擦了把頭上的冷汗。
“哦,賈赦沒事就好!”
當今的心情略松了些,既而輕笑道;“沒想到這廝早有防備,竟然將所乘馬車車壁全部換成鐵的!”
說起這個,他心中更加不爽,手下的臣子竟然混得這么沒有安全感,他這個當皇帝的也是顏面無光啊。
同時,當今對那幫混帳東西,更多了幾分厭惡和不喜,這次一定要給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不殺一批人不摘一批官帽子,他們就不知道皇帝的怒火有多可怕。
安海不敢開口,心中也是對賈赦的‘先見之明’敬佩不已,這廝只怕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遭吧,不然防備手段不會這么齊備!
“傳令皇城司,全力追查此次刺客刺殺賈赦一案,不管涉及到什么人,一定都給朕查出來!”
當今眼神冰冷如刀,咬牙切齒怒聲吩咐道:“問問賈赦有沒有事,需不需要休息,如果還能堅持的話,趁機把京都城中的某些毒瘤都給朕拔了!”
賈赦當然沒有任何問題,此時他正站在御街前不遠的街上,神態悠然目光深沉,看著地上幾具刺客尸體,沒有絲毫異樣神色。
旁邊一群五城兵馬司的兵丁不敢靠近,只敢小心翼翼在外圍圍成一個小圈,將現場包圍的水泄不通。
安海所謂的刺客被五城兵馬司來人斬殺完全就是放前的刺客全都是被賈赦一擊秒殺!
真是不知死活,區區幾條雜魚竟然敢找堂堂丹勁大宗師的麻煩,要不是不想弄得太過驚世駭俗,賈赦單單依靠體表的罡氣就能把刺客們活活震死,還是那種站著讓他們打的狀態。
至于五城兵馬司的巡邏隊,和現代許多影視劇中官差總是最后一個趕到一樣,過了足足兩盞茶功夫才姍姍來遲。
顯然他們都是一幫銀樣蠟槍頭,被地上死狀凄慘的幾具刺客尸體嚇了一跳,在得知這些死尸全是刺殺賈赦未遂反被當場擊殺的倒霉蛋后,便一直有意無意跟賈赦來開距離。
一幫廢物!
賈赦對五城兵馬司來人的表現十分不滿,卻也什么都沒有多說,直到安海親率皇城司的人手趕到,這才施施然離去。
當今果然是個妙人,竟然還通過安海問他能堅持否?
當然能堅持了!
要是不把這些毒瘤一網打盡,以后的麻煩可就無窮無盡了。
有了皇帝的吩咐后,他做事自然更加肆無忌憚,重新返回京畿府衙,顯然衙門中人也聽到了風聲,見到他一臉殺氣趕回個個噤若寒蟬不敢言聲。
“除了留守的衙役,其余人等統統集合,隨本官去抄家!”
賈赦一聲冷喝,頓時剛剛上衙的上百衙役紛紛抽刀在手整隊集合,一個個神色肅殺不敢言聲,而后在賈赦的帶領下氣勢洶洶殺了出去。
“哎,京都從此多事矣!”
直到京畿府衙變得空蕩蕩,府尹楊波才慢悠悠從后衙走了出來,搖頭感嘆叫留守的一干官吏好不鄙視,尼瑪有你這么當老大的么?
有了當今的支持,賈赦這次發了狠,不僅將京畿府衙有空閑的上百衙役全部帶了出來,順便還從五城兵馬司借了兩百人馬,有皇帝的支持這一切都相當順利。
直接將手下人馬分成三波,他親率一波近百人馬,另外兩波全部都由心腹官吏帶領,直接將最有嫌疑的三家東城富戶宅院給圍得水泄不通。
“賈赦你干什么?”
消息管控得必要嚴格,之前刺客全部被殺的消息并沒有第一時間傳回,所以當三家富戶家宅被包圍后,心中有鬼的他們頓時慌了神,第一時間亮出了背后主子的名號:“我可是智郡王的人,你有膽子就動我家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