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很快陣陣暴雨聲就此爆發,地震過后的整個銀市都在這降水量驚人的大雨中被沖刷,雨聲更是大到掩蓋了原本喧鬧的聯盟軍六千人的聲音。
楚涵走到這簡陋屋子的門邊,隨意的伸出手接了一把雨,濕漉的手指在微弱的燭火下,也讓其余上將清楚的看到了這雨水…
竟然是黑色!
“黑雨!”文奇勝的聲音無比沉重,他有些絕望的緩緩閉上眼睛,一瞬間仿佛老了十歲。
“徐鋒。”楚涵第一時間出聲。
守候在外的殺羽戰隊隊長徐鋒立即走進屋內,安靜無聲又雙目沉穩的緊盯楚涵。
楚涵低著頭沒有看任何人,只是望著微弱燭火映照下的手中,其上那漆黑的雨水正從他的指尖流淌而下。
“傳令下去,所有人避雨,最好戴上防護頭套,尤其是五階以下的那些新人類,防止這些黑雨進入口鼻,沒有條件的就現場制作一個,狼牙戰團有能力的話幫一把其余聯盟軍。”
楚涵靜靜的說著,語氣不急不緩,下一句話卻冰冷刺骨:“另外注意聯盟軍中非新人類的情況,如有尸變,立即解決。”
說完楚涵隨手撕下襯衣的一角,面無表情的將手指上的黑色液態擦拭干凈,其刀刻般的面部棱角,更是透露著某種鋒利氣息。
地震,塵埃聚集,高能射線在地底下方的劃過,這都是能讓銀市地面的液態蒸發騰上空,聚積成云而后又形成降雨落下來的因素。
雨水再一沖刷,整個銀市都將變成污染地,沒有任何一處地方安全。
若僅僅是幾千的異種或是喪尸,還不足以讓楚涵如此謹慎,但這里是銀市,這里先是有著幾百萬的喪尸,再是生存過大幾萬的異種,甚至高階異種多不勝數,此時更是有無數的異種尸體在西南地域的地面上還未焚燒清理,他們的血液碎肉甚至內臟,都聚滿了喪尸病毒,尤其是那些海量的五階以上異種,危險已經迫在眉睫!
感染,這個在末世紀元三年初,已經漸漸不再能過多威脅到有了無數大中小型基地人類的詞,卻在此時此刻再一次被提到了明面上。
尸變,極有可能發生!
“是。”徐鋒平靜應下,二話不說離開前去處理。
屋內又一次靜到了針落可聞,文奇勝幾名上將都望著楚涵,眼中的神情復雜無比,更多的則是絕境中的迷茫和無助,以及在楚涵冷漠下達這一命令后,沖擊眾人心房的酸楚感。
這樣的處理,還會有用嗎?
整個銀市的污染源無處不在,他們的食物和飲用水已經所剩不多,如此再一多重污染之后,沒有人敢保證聯盟軍成員的生死。
絕望,就這么突如其來,文奇勝重重的一嘆氣:“是誰?”
這么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在場幾人卻都聽得懂。
段江偉頓了頓后,道:“總戰略部的王塵已死,新武器來自神秘家族,那幫人又來自上京基地,那…基本就是元老團中的人沒差了吧?”
文奇勝苦笑:“他們想置我們于死地,又是哪個神秘家族在暗中操作?”
楚涵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靠在墻邊,偏頭看著外面的場景,大雨的聲音很大,持續不斷,讓屋內的幾人沒有注意到此時的屋外,已經有不少的小暴動在各處地方爆發。
“那被救出來的兩千人呢?”上官榮忽然出聲,直面看向楚涵:“神隱戰隊…”
“他們那里危險系數不大,比我們安全。”楚涵沒有扭頭,平淡回答道:“震源是從外圈形成,越是邊緣地帶的震動越大,市中心反而最弱,那兩千人虛弱無比,這時候應該還沒走出市中心。”
說完楚涵頓了頓,又小聲加了一句:“何峰也在那里的話,應該沒問題。”
這時候的上官榮一下子想到了什么,嘩然而起激動道:“那我們何不離開西南地域去市中心避難?那里受損最小的話,城市中總有物資可以找到,也有房屋能住啊!先避免感染,等大雨過去再找出城的機會!”
其余上將也似乎找到了方向一般,面露喜色。
唯有楚涵轉過頭,冷漠的看著他們:“然后被淹死么?”
上官榮的瞳孔霎那間一縮,而后便是滿目驚恐。
文奇勝顫顫巍巍的站起來,聲音顫.抖個不停:“楚涵!你直接明說,接下來還會有什么?”
楚涵看上去已經冷漠的有些麻木,道:“地勢,銀市已經身處海平線之下很多米,說不定余震還會讓這座城市再次下移,再看看這瓢潑大雨,你們覺得會下多久,又會造成什么?”
“洪水淹城!”段江偉脫口而出。
沒有人再發出一丁點聲音,幾名上將都在此時陷入極大恐慌之中,這不是簡單的第地震,也不是簡單的黑雨,即將爆發的更不會是簡單的淹水。
依照能夠將整個銀市都切割與外界斷開的這種程度,所對應的地震后暴雨,造成的水勢,也必然會呈現出絕對的毀滅之勢。
洪水淹城,一點不假,到時候不僅是地面,恐怕所有的房屋都會被淹沒,甚至整座城市都將沉入水底也說不定!
想到這一點后,幾名上將在最初的震驚之余,很快就反應過來。
“那還等什么?快想辦法離開這里!”
“問題是怎么離開?整座城市都被孤立了,沒有直升機,我們怎么離開?”
“更何況既然是神秘家族勾結了元老團要置我們于死地,他們還怎么可能派出直升機前來?”
“難道真的要死在這里,整個聯盟軍都在此折損?”
這時候的文奇勝再次看向楚涵:“楚涵,你在等什么?”
文老的出聲讓幾名上將安靜下來,都扭過頭看著過分安靜的楚涵,他一直站在墻邊,此時對比之下眾人才發現,楚涵并不是冷漠安靜,而是正如文奇勝所說,似乎是在等什么。
楚涵望著外邊的一片漆黑,沉聲而答:“在等狼牙偵察隊。”
僅僅七個字,毫無情緒的一句話,卻猶如一針鎮定劑,將屋內幾人的焦慮強行鎮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