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初入指揮車的菜鳥
指揮車內的周末手里握著對講機指節發白，他想告訴這些警察局的同事們301室的屋子拉開房門的那一刻很可能是順著門縫里扔出一枚手雷，也想在多說一遍等開始總攻的時候、一定要讓門口的戰斗打響才由SWAT的人順著繩索空降下來破窗，還想告訴他們這群墨西哥人很可能都接受過軍事化訓練…
他從沒想過已經和墨西哥人有過接二連三的殊死搏斗以后，還是會緊張。
那種很奇怪，像是一個騎摩托車從沒畏懼過大力擰下油門的人，坐在別人身后的時候總想勸他：“慢點，我不趕時間。”
只是，在腦海里不斷打轉的那些話他一句都沒有說，因為周末記得制定計劃的時候，他已經把墨西哥人的特點闡述的非常清楚了，還不止一次的提醒過特別行動局的領導該小心什么。
指揮車的屏幕里，早就被警方悄悄架好的監控系統傳遞來了樓道內的最新動態，那棟樓的樓梯處已經開始有人成群結隊的往樓下走了，他們很守規矩，在這種時刻沒人嫌棄走在前面的老人太慢而產生不滿，同樣也沒人為了抱著孩子的墨西哥婦女的速度而抱怨。周末眼看著人群順著樓梯一個個走出，看著另一塊屏幕上的巡警在這棟樓的樓道門口不斷指揮著他們去往安全地點集結時，心里不停的默念：“快點，再快點！”
馬修此時也默不作聲的盯著屏幕，任何人在如此環境下都不太可能云淡風輕，這一秒如果驚動了墨西哥人，那扔出一顆手雷來就會成為整個洛杉磯市的丑聞。
馬修沖著周末伸出了手，周末讀懂了對方的意思，將對講機放到對方手里的時候，副局長拎著對講機說道：“尼克，我能看見你的動作，所以。你不用出聲，現在告訴我，還能在快么？”
屏幕中，正在沖著人群用力揮手、希望他們盡快離開的尼克扭過了頭。看著早就被裝好的攝像頭搖晃了一下腦袋。
就在這一秒，跟隨者特別行動局特警們一起端著槍站在樓梯口處守衛的巴勃羅突然瞪大了眼睛！
他看見那間房門出現了松動，像是被什么人擰動了門鎖后、房門在沒有門鎖別住的情況下稍稍彈開寸許距離的一刻，這位擁有南美血統的糙漢在所有人都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果斷扣動扳機！！
砰、砰！
兩聲槍響在樓道極為聚音的環境下變得非常震撼，兩顆子彈打斜的釘在301室的房門上直接扎出了兩個透明窟窿。那透明窟窿中居然徑直的射出兩道陽光…
“啊！”
大部分被槍聲嚇傻的居民看是扭頭看向了樓道里，另外一些人則選擇了尖叫，一時間整個現場徹底陷入了混亂，特警的機槍幾乎不間斷的響起，子彈射出的方式和某野外射擊場在夜間搞的齊射活動一樣，幾乎每一個人都看見激射出槍膛的火光宛如流星般一頭扎到了那扇已經千瘡百孔的房門上，隨后，不知所蹤。
“不要亂！”
“不要亂！！”
尼克在槍聲中放聲大喊，他怕槍聲給人們帶來的恐懼會令這些普通居民不安，在那種急于逃命的情況下。一旦發生混亂而造成的踩踏傷亡同樣不可估量。
砰、砰！
這種時候，巴勃羅拎著手槍不再管特警所緊盯著的那道房門，轉回身朝頂棚射擊后對著所有人喊道：“都冷靜一點！”
“聽著！嘿，都給我聽著！”他用力嘶吼，現在已經沒有必要保持安靜了。
巴勃羅盡量吸引居民的注意力，讓那些在槍聲中止住腳步的普通居民不再關注那些為了保護他們而盲目射擊的特警說道：“你們眼前是拼了性命也要保證每一個人安全的洛杉磯警察，從這一秒開始，我會以反黑及緝毒科警長的身份命令每一個守護在樓道口的警員全部以站姿站在樓道口瞄準，這兒每一個佩戴者警徽的人都會用身體為你們擋子彈，而我們的犧牲只為了一點。為了讓你們不受傷害！聽懂了嗎？我們是為了你們不受傷害！”
“誰要是在這種情況下還慌亂的離開，在急切中踢到了誰的孩子、或者哪位已經年近七旬的老人，那不是警察沒有進到保護你們的職責，是你們在漠視我們的生命！！！”
“現在！”
巴勃羅瞪著眼睛：“尼克。帶著他們按順序離開，記住任何一個不守規矩的人長什么樣子，下樓以后直接拷起來！”
這不是律法規的時候，也不是重點闡述慌亂引發的踩踏事件曾經在足球場上造成了多么大的災難的時間，這種關鍵時刻就是需要一個不怕事后指責敢站出來震懾住所有人的惡漢，巴勃羅很好的完成了這一點。
同時。周末根本來不及報告了，在馬修拿著對講機正準備說什么的那一刻，他一把將對講機奪了過來，急切的喊道：“所有人聽著，所有人聽著，除了在路口看護警戒線的警員外，所有警員，是所有警員，全部去19號樓內維持秩序，一定要保證居民在無人傷亡的情況下安全撤離。”
說完這句話的同一秒，周末愣住了，他好像犯了一個大錯，生怕馬修把這句話說慢了，搶了領導的對講機和掌控權。
周末回過味兒來，轉頭再看馬修的一刻，卻看見這位副局長大人若無其事的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別緊張，有時候你得相信我正要說的、正是你想說的話，是嗎？鄉村牛仔。”
這還是他剛來加州的時候伍德給他起的外號，已經很久沒人叫過了，當馬修在說出這句話的瞬間，高下立判。
作為一個領導者，馬修不光有能力、有手腕，還有容人之量，這才是他能在洛杉磯警察局這么多年屹立不倒的原因，辦公室政治說的不是你搶了領導風頭而慘遭厄運，而是你搶領導風頭的目的究竟是為了大局還是為了自己，在這個顯然是為了大局著想的情況下。馬修不光沒表現出絲毫不滿，還給與了周末鼓勵。
周末長長出了一口氣，要是現在警察局讓他交出一篇名為‘論好領導存在的必要性’的論文，恐怕他都不用想。會直接寫下三個人的名字，德瑞克、巴勃羅、馬修。
馬修在周末情緒穩定以后，伸手慢慢從他手中拿過對講機：“巴勃羅，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我現在就需要你的報告。”
周末和馬修并沒有在監控畫面中看到為什么發生槍戰。他們只是看到了巴勃羅率先開槍，而后正在疏散的人群出現了驚愕的神情，這是因為怕驚動墨西哥人并沒有在整個三樓走廊內安裝監控設備，他們不過是在這棟老樓的樓道內安裝了幾個建簡易攝像頭而已，連這，都是今天凌晨趁著所有人都在睡覺的時候裝的。
巴勃羅、尼克和另外一名特別行動局的特警三個人持槍堵住并不寬敞的樓道口，身后是不斷走過的人群，那時巴勃羅的耳機內想起了馬修的聲音，他回答道：“沒什么，我看到了301室的房門動了一下。怕這些混蛋發現了什么，所以率先開槍。”
馬修迅速給巴勃羅注入動力說道：“你沒做錯，要是因為你救了那些墨西哥人的命有人投訴警方開槍草率，我愿意替你承擔一切責任。巴勃羅，現在你必須盯緊那扇門，我不允許有任何槍口探出來，直到所有人疏散完畢為止。”
周末看著馬修忽然想起了奎恩，跟著馬修這種領導干活是個什么勁兒他算是徹底體會到了，跟著奎恩的人和跟著巴勃羅與馬修的人簡直是體驗著天堂與地獄的差別。
“SIR，新墨西哥區警察局巡警伊恩接到命令來幫忙疏散人群。”
聽到這個聲音的巴勃羅回頭看了一眼。瞧見一個剛剛當警察不超過一年的二十出頭的小伙子站在自己身后正在敬禮，巴勃羅頓時一股火上來了，罵道：“你是打算我松開手槍給你回禮嗎？趕快去幫助疏散人群！”
有了馬修的保證，巴勃羅更硬氣了。盡管平時他也一樣粗魯，可這一回，卻罵的如此理所應當。
大批巡警的加入加快了整個進程，轟隆隆的腳步聲在樓道內此起彼伏，大量好消息順著對講機不斷傳送到指揮車內：“SIR，六樓疏散完畢。”
“SIR。五樓疏散完畢。”
“SIR，四樓疏散完畢。”
只差一層，巴勃羅握著手槍的手正在出汗，誰也不想在眼看著完成任務的時候挨上一顆子彈。
“巴勃羅，執行原定計劃，所有人撤退完畢以后，門口的特警以點射控制住屋內有可能出現的射擊點，三次點射以后全體停火，從樓上掛著繩索下來的蜘蛛俠準備破窗！”馬修迅速下達了指令。
“SIR，三樓疏散完畢！”
這是最關鍵的一次匯報，只要三樓疏散完畢，警方就可以徹底放開手腳。
那時，所有特警都在盯著301室被子彈搶進沖擊力撞開、頂到墻壁上后彈回來正在門口處搖晃的房門，誰都希望這邊槍聲響起后，負責破窗而入的特警進入房間后迅速清理掉屋子里的墨西哥人，隨后皆大歡喜。
而周末，正拿著剛才疏散三樓居民的特警幫他在圖紙上確定哪間屋子的人已經離開、哪間屋子沒人在家并做了記號的圖紙，那張圖紙上明顯標注著，307、304兩屋子里沒人…
偏偏，根本無人看守的307號在樓道中段靠后位置，這是一旦有人走出就能直接看見守衛電梯那些特警后背的位置，此時，307房門在‘咔’的一聲后！
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