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越走出夏家大門,迎面一股熱浪襲來。他抬頭看著灰蒙蒙的天空,心頭有點恍惚,不知不覺,已經一年了。
去年,天氣也是這么悶熱,他還只是拿著幾千月薪的小白領,為了是否留在這座城市而搖擺不定。
現在,他的生日又快到了。相比一年前,他的人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之前,這種變化還不太明顯,直到今天,面對夏慧蘭的母親,一個市值五百億的大集團的董事長。他可以不卑不亢,從容但堅決地拒絕她的入股要求。絲毫不畏懼對方事后可能的打擊報復。
他這才恍然醒悟,僅僅一年的時間,自己已經有了這樣的底氣。論財富,論地位,論背景,論權勢,他現在都遠遠無法跟夏家相比,但是他就是有這樣的底氣。
這是一年來,他一步一個腳印,事業不斷取得成功,能累積出來的自信。
他回過頭,看著身后這座籠罩在黑夜中的別墅,猜測著哪個窗戶是慧蘭的房間。
很快,他就收回目光,開車走了。
鐘越剛剛回到樓下,就接到了夏慧蘭的電話,一接起來,就聽到對面說,“你怎么突然就走了,也不跟我說一聲。”
從她略帶撒嬌與埋怨的語氣中,他就知道趙靜梅沒有跟她說起剛才的事。
不管趙靜梅出于什么樣的心理,他自然也不會提,說,“突然有點緊急的事,叔叔阿姨沒有生氣吧?”
“我爸倒沒什么,就是我媽有一點點不高興。”
鐘越說,“那你要幫我說點好話才行。”
“我才不要。你都沒問我有沒有生氣。”
“那你生氣了沒有?”
“有,很生氣,非常生氣。你得好好補償我。”夏慧蘭說著,自己先笑出了聲,聽到他也在笑,嗔道,“你不許笑。”
“那你說,你想要什么補償。”
“唔——我現在還沒有想好,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電話那頭,夏慧蘭想了一下,有了主意。
“好,想到后,你就跟我說。”
鐘越回到家,父母還在客廳看電視。見他開門,劉桂芳看了一下時間,說,“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他邊脫鞋,邊說,“不早啊,都快九點了。”
“你媽她啊,以為你今天晚上不回來住了。”鐘良興插了一句。
“我今天是出去吃飯,又不是加班——”正說著,他忽然意識到父母話中的意思,有些好笑,“你們啊,就別為我擔心了。”
劉桂芳拉著他坐下,“小越,你肯上進,努力做事業,這是好事,爸媽都支持。但是,終身大事也一樣要抓緊,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正經談個女朋友,然后結婚生子,你可是咱們鐘家的獨苗啊。”
這些話,前兩年,他每次回家,老媽就會在他耳邊嘮叨一遍。現在住了快兩個月了,還是第一次提起,難為她忍了這么久。
“媽,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數。”
劉桂芳輕輕拍了他一下,沒好氣地說,“每次跟你說這個,你都是這樣唬弄我。”
說著,她又忍不住問,“告訴媽,你今天晚上是不是出去約會?”
“是啊。”他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真的?”劉桂芳反倒有點懷疑了,“那你過兩天,把人帶回家里吃頓飯,讓我跟你爸見一見。”
“好啊。”
鐘越心里玩心忽起,半真半假地說,“你們想見哪一個?”
“哪一個?”劉桂芳先是一怔,然后又拍了他一下,“跟你說正事,你盡給我打馬虎眼,你是不是真的想氣死我啊。”
鐘越笑道,“我跟你說真話,你又不信,我有什么辦法。”
“那行,你就說你有幾個女朋友,都帶回家里來,讓我跟你爸見識一下。”劉桂芳哪里會信他。
他搖頭,“那肯定不行,真一起帶回家,她們還不得打起來?”
“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
劉桂芳戳了一下他的額頭,“那你隨便帶一個回來也行,這樣你總沒有理由推脫了吧?”
“行,就這個周六吧。”鐘越一口答就了下來,然后起身,“我先去洗個澡。”
看著他走進浴室里,劉桂芳還是有些不放心,問自己丈夫,“你說他答應得這么干脆,會不會到時又找什么假口拖延。”
她叫了兩聲,見他完全沒有反應,用力拉了他一下,“老鐘,問你話呢。”
鐘良興聽她又復述了一遍剛才的話,說,“你沒發現小越他跟以前不一樣了嗎,我看他現在主意正得很,用不著咱們操心,也操心不了。”
“可是…”劉桂芳有點遲疑。
“行啦,看電視。”
這個時候,夏家。
女兒夏慧蘭已經回房了,夏遠博從書房里出來,見妻子坐在客廳里,手里拿著一杯紅酒。
“他沒同意?”夏遠博拿出一個杯子,給自己倒了點紅酒,坐下來陪她一起喝。
趙靜梅輕輕搖晃著杯中的紅酒,平靜地說,“是我太小看他了。”
“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夏遠博看著她。
趙靜梅說,“你應該清楚,因為近兩年幾次決策失誤,董事會對我意見很大。所以,我急需運作一些成功的項目,挽回董事會對我的信任。鐘越的那兩家公司,就是最好的目標。”
夏遠博沉默了片刻,說,“你應該聽說過,黃斌的未來投資,曾經想要入股鐘越的公司,結果當天晚上,未來投資的總經理張文昊就車禍身亡。”
“那只是個意外。”趙靜梅目光閃動,晃著酒杯的手停了下來。這件事,她顯然也調查過。
夏遠博緩緩搖頭,“張文昊是個什么樣的人,沒有人比黃斌更清楚,他跟我說過,那天既不是下雨,也沒有霧,張文昊更是一點酒都沒有沾。以張文昊的謹慎那樣的人,會把剎車錯當油門?他不信”
“他懷疑張文昊的死有問題?”趙靜梅死死地盯著他,“有證據嗎?”
夏遠博輕輕嘆了口氣,“他事后偷偷查過,車子沒有被動過手腳的跡象。所以,他只能把這件事,當成意外。”
趙靜梅沉默了,片刻后,她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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