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齊學方的煎熬
鐘越見齊學方看著合同沒說話，心中理解他的猶豫，說，“你可以回去考慮一下，再決定簽不簽。”
像這種突然拿出來的合同，任誰看了都會猶豫，誰知道里面有沒有什么陷阱，謹慎點才正常。
最后，齊學方回去的時候，把協議帶走了。
鐘越之所以讓齊學方簽保密協議，才肯帶他去看剛剛開發出來的“動畫制作平臺”。是因為現在動畫工作室的情況，跟手游公司那會有些不同。
手游公司當時已經有了一部作品，也培養出了一個自己的團隊。正是需要攢聲望的時候，透出風去可以吸引到別的人才。即便是這樣，他還是叮囑夠級別使用“手游開發平臺”的員工，不要把細節說出去。有意識地讓傳言變得模糊不清，讓外人摸不清公司的真實狀況。
而現在，動畫工作室基本只停留在紙面上，連正式的員工都沒有。劉念舟和齊學方都只是臨時幫忙。而且，齊學方畢竟是剛認識不久，談不上什么信任，防人之心不可無。他寧愿先小人后君子。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劃時代的發明？”劉念舟等齊學方走了，才忍不住問道，“那是什么？還要簽保密協議這么夸張。”
對這個表哥，鐘越并不想隱瞞，稍微解釋了一下，“是一個制作動畫的軟件。不說得嚴重一點，他又怎么會重視。”
回到住的酒店，齊學方翻來覆去，好久都睡不著。一直在想剛才鐘越說的，一個對動畫產業有著革 命性影響的劃時代的發明。
以他的常識來判斷，鐘越多半是在胡吹大氣。
可是，一想到鐘越鄭重其事地拿出一份保密協議，就讓他這個判斷有些動搖起來。
考慮再三，他拿出手機，把這份保密協議拍了下來，把具體公司名稱給劃掉，然后發給了自己一個律師朋友，“在嗎，幫我看一下這份協議有沒有問題。”
很快，對方就回復，“三更半夜，你就讓我看這個？”
“下次去你那，請你吃飯。”
“那還差不多。明天一早給你回復。”
他收起手機，回去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他起來吃早飯的時候，就收到了那個律師朋友的回復，“合同沒問題，條約很清晰，是一個很規范的保密協議，可以放心簽。”
“謝了，回頭請你吃飯。”
“得了，你都混上簽保密協議的待遇了。就請一頓飯就打發了？至少也要兩頓。”
“行。”
他放下手機，心想，既然合同沒問題，簽了也沒什么關系。
………
到了九點，齊學方到了工作室，很快，繁復的工作就讓他把雜念都拋開。
晚上，鐘越到了工作室后，問，“考慮得怎么樣了？”
齊學方笑著說，“你昨天那樣說，我還真挺好奇的，我簽。”
協議一簽，鐘越也不吊他的胃口，帶著他和劉念舟，到了隔壁一間上了鎖的辦公室里。他同樣把一整層給租下了，這是剛改裝好的機房。
他原本想在手游公司和易軟公司那棟大樓再租一層，可惜那里已經全都租出去了。只能租在這里，不過離得也不遠，只有兩條街。
有了“手游開發平臺”的經驗，“動畫制作平臺”的開發非常順利，這多虧了他報名的那家培訓學校，里面制作動畫所用的軟件可以說一應俱全，他輕而易舉就將這些軟件復制到“成長系統”里。
齊學方進了機房后，在里面呆了整整一夜。等到第二天，實在熬不住的劉念舟拉著他出來的時候。他眼睛里布滿了血絲，整個人卻顯得非常亢奮。
出來后，被陽光一照，兩人都有點眩暈。過了一會才恢復正常。
齊學方腦子清醒了一點，抓住劉念舟的衣服，激動地說，“老板呢，我有事要跟他說。”
這是他第一次稱呼鐘越為老板，以前都是叫鐘總。
劉念舟已經累得不行了，有氣無力地說，“早就回去了，這個時候，估計去公司了吧。你也別現在去找他，趕緊回去好好睡一覺。有什么事，晚上再說。”
齊學方著急地說，“這怎么行呢，要是不說清楚，我哪里睡得著覺？”
“我勸你還是別去找他，他最討厭在工作的時候被人打擾。”劉念舟說著，攔下了一輛計程車。
齊學方聽他這么說，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跟著上了車。
………
回到酒店后，他根本就睡不著，很想找個人傾訴，但是一想到自己簽了保密協議，連電話都不敢打，要是不小心透露出去，后果很嚴重。而對他來說，最怕的就是，鐘越不肯留下他。
他上初中的時候，迷了上漫畫，看到一些關于漫畫家的故事后，相當羨慕。于是不顧家里人的反對，不讀書跑去學畫漫畫。十足十的叛逆少年。
從業十年，碰過無數次壁，心中那團熱火早就熄滅。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堅持下來的。現在，他還在做動漫，卻不是因為熱愛，而是把它當成了工作。
直到昨天晚上，鐘越帶他見到了那臺“動畫制作平臺”，他整個人都激動了，瘋狂了。心中一團火在燒，仿佛重新燃起了當初的激情。但更多的，卻是因為看到了自己登上事業巔峰的希望。
這段時間，他正遭遇事業的低谷，剛剛從前公司卷鋪蓋走人。沒想到，卻是因禍得福。
正是因為知道擁有“動畫制作平臺”的工作室擁有多么恐怖的潛力，他才不顧一切地想要留下來。哪怕不拿薪水，他也愿意。
他毫不懷疑，這家現在連名字都還沒有的工作室，日后會成為像吉卜力那樣的存在。他現在加入進去，就是工作室的元老。等以后工作室開始一飛沖天，他就是整個動漫界舉足輕重的大人物。
他現在特別后悔，最初鐘越邀請他擔當這個動畫的副導演的時候，沒有一口答應下來。現在，鐘越還肯不肯收他？
一想到這個，他心里就特別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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