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8章 魔化
葉南天又道：“圣域的執政司都不在，暫時由賁庭楓主持大局，賁庭楓也曾是執政司，帶領你們也并無不妥。”
目光往圣域那些人望去，子凕寂、申屠逍逸等人都在，只是臉上閃過一絲異色，并無不滿。他們也明白，此時此刻由不得他們。
眾人議定后，戰艦便化作一抹光輝，乘風破浪往化神海而去。
很快，在海面上便見到延綿數十公里的朦朦金光，經久不息，好似巨吅大寶藏臥伏在大海。
戰艦上的強者都不止一次來化神海，但此刻的感受卻是截然不同。
葉南天眼里閃爍著精芒，無不感慨道：“這海市蜃城多像是落山的太陽，墜入大海。”
李云霄也心中有感，微笑道：“大人的意思是說，這化神海便如明日黃花，如夕陽西下？”
葉南天也笑道：“云少覺得呢？”
李云霄含笑不語。
戰艦很快便沖入了那延綿的光輝里，火樹不夜城的影子浮現而出，戰艦“轟隆”的繼續往前推進，直至受到一股阻力，才停止下來。
“是防御大陣。”
賁庭楓請求道：“是直接闖進去還是勒令他們開城？”
戰艦前方浮現出彩光，不斷從虛空內涌出來，阻擋了前行。那些彩光變幻莫測，由無數細小的沙粒組成，好像一張網將戰艦包裹住。
葉南天道：“先喊門吧，不開的話就直接闖了。”
賁庭楓領令，一閃就消失在戰艦上，直接出現在前方高空，朗聲道：“城內的負責人聽著，玄離島、圣域、天武盟聯袂來訪，半柱香內速速打開城門，逾時不開的話，我們就直接進了。”
一連喊了三遍，聲音如綿綿細雨，隨著輕風灑入城內，等了一陣后，沒有任何回音。
賁庭楓皺起眉來，轉身飛回戰艦上，點上半只香。
很快，香燃盡，依然沒有任何回復，賁庭楓立即下令，讓戰艦開進去。
“轟隆隆！”
那戰艦上的陣法不斷飛旋，一層青色的雷芒直接將艦身覆蓋，往前駛去。
那些如網狀的彩光內，無數細小粒子觸到雷電，瞬間就崩碎開，“砰砰砰”的雜音漫天爆響。
“轟隆！”
一道沉悶的轟鳴響起，戰艦在強行推進后，直接插吅入護城大陣中吅央，把它穿了一個巨吅大的窟窿！
彩色光芒瞬間變得淡了，護城之力也逐漸消失。
戰艦一路行駛下來，毫無壓力。
“怎么回事？！”
李云霄突然渾身一顫，駭然的望著下方那城，左右瞳孔立即化成血、魔雙色，滿是震駭。
“怎么了？”
葉南天等人也發現有些不正常，但畢竟沒有李云霄那樣敏銳，能夠第一時間探查到城內情景，甚至可以直接雙眼看見。
李云霄突然厲聲喝道：“戰艦停下，不要再靠近城池！”
戰艦上的人都是愣了下，露出不解之色。
賁庭楓是戰艦總指揮，雖然對李云霄也算尊重，但一切還是聽葉南天的，他眼神帶著咨詢望向葉南天。
葉南天微微點頭，示意照著李云霄的做，賁庭楓這才傳令下去，讓戰艦停住。
葉南天道：“城內到底是什么景象？”
李云霄面色有些難看，搖頭道：“我也說不上來，整個城內之人似乎極為古怪，而且里面的傳送陣也被破壞了。”
在他眼眸之下，火樹不夜城依然燈火通明，永遠向白晝一般，但此刻卻是被一層淡淡的魔氣籠罩，就連神識也隔絕掉了，只能通過妙法靈目看出一點端倪。
“極為古怪？”
僅僅是這個解釋，立即引得玄離島眾人不滿。
聆牧笛突然道：“莫非是魔化？”
“魔化是什么意思？”
李云霄忙問道。
聆牧笛道：“魔化分為人與物，人的魔化大家多少都有些了解，至于物其實也差不多，就是通過魔氣侵染，讓物體沾染魔性。這些都還不是嚴重的，最為嚴重的便是通過大量魔氣洗滌，讓天武界的空間沾染魔氣，使之魔化，這樣可以慢慢讓天武界變成適合魔族生存的地方。”
“啊？！竟有這事！！”眾人皆是大驚。
李云霄也是肅然起來，沉聲道：“大人這樣一說，那十有八吅九便是了！整個不夜城都籠罩在淡淡的魔氣下，里面的人好像也變得古怪異常。這種感覺讓我非常不適，現在想來，應該就是不夜城被魔化了。”
葉南天也是異常震驚，并且詫異的多看了聆牧笛幾眼，他自然也是知道魔化的，但知曉空間魔化的人并不多，他問道：“閣下的樣子好生奇怪，不知尊姓大名？”
聆牧笛淡淡一笑，道：“區區無名，就叫我無名好了。”
“無名…呵呵，閣下真是個有意思的人。”
葉南天見他不肯說，也不便強求，畢竟到了他們這個程度，不少人都有自己的怪癖或習吅性，不喜歡別人侵犯，便轉而問道：“那閣下可有破解空間魔化之法？”
聆牧笛道：“只要斷了魔氣來源，城內的魔氣自然就會在天武界的界力下慢慢消散。但短時間內是不可能了。如此大規模的魔化，這城內之人怕是已無幸免。”
“咕嚕！”
四下響起艱難的吞咽聲，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他們都覺得自己低估了魔劫的災難性，想不到如此輕易，毫無征兆的就解決了一個城市。
李云霄道：“那現在應該怎么辦？”
“唉。”
聆牧笛低眉長嘆，道：“只能…屠吅城了。”
每個人都是臉色蒼白，只覺得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他們倒不是怕殺人，只是如此大規模的殺戮，雖然多半也見過，卻從未親手屠戮過，只感到一陣的緊張和不安。
端木有玉苦笑：“璃光城剛被吅屠了，現在又要親手吅屠不夜城。那封要離哪去了，若是讓他來做此事是最好不過了。”
李云霄也嘆道：“惡人也有做惡人的好處啊，至少在殺人的時候心安理得，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
葉南天倒是看得淡些，道：“諸位不用過多自責，我們也是以殺止殺，為救人而殺，并無不妥。”
他當即下令，把戰艦的所有攻擊陣法全部激活，打算大面積的出手屠城。
“慢著！”
李云霄突然阻止住，苦笑道：“我還是有些看不下去，我們必須先確認這城內之人被魔化了吧？僅僅憑借推斷未免太兒戲了，若是判斷失誤，那得冤死多少人。”
葉南天看著他，道：“李云霄，從一開始我就十分欣賞你，無論是天賦、才智、性格、毅力等等，無不是上上之選，但你有個很大的缺點，那便是太過婦人之仁。無論是在對待魔修武者上，還是在對待這不夜城的態度上，都彰顯無遺。”
李云霄皺眉道：“我只是不想有誤殺而已，何況是如此大規模的殺戮上，豈能不慎重！”
葉南天淡淡笑道：“兩界沖突，如此大規模的戰斗，豈能沒有誤殺？很多時候都是寧可殺錯一千，也不能放過一個！你雖有君臨天下的氣度，卻沒有領袖天下的鐵血啊！”
不待李云霄回答，他便傳令下去，一字字道：“屠！吅城！”
“是！”
賁庭楓領命，立即下去執行，走之時古怪的瞥了李云霄一眼，不知內心何想。
很快，又有數艘戰艦從主艦內分了出去，并排在天空上陳列，一共九艘，連綿在一起，遮吅天吅蔽吅日吅，整個不夜城都籠罩在一層吅陰影下。
曲紅顏上前道：“飛揚，若是心情不好的話就別看了，休息會吧。”
李云霄站在戰艦前端，俯瞰著不夜城，臉色十分不好。
他微微搖頭，道：“我必須看，并且要清楚的看，這便是兩界之戰的序幕，甚至連序幕都可能不是，如果這樣的沖擊我都直視不了，那將來如何應對。”
眾人都是心中一凜，不少人也心中或多或少覺得直接屠城不妥，但聞言這番話后，全都變得肅然起來，認真的看著下方，認真的看著這一戰。
李云霄突然說道：“動手吧，城內似乎有反應了。那些人的動作好像有些遲鈍，也許是剛剛魔化不久的原因，但也感受到危險了，或許是要先下手了嗎？”
果然從城內沖出幾道黑影，離得近了，所有人都看得清楚，正是一個個的武者，有十余人之多，而且修為皆在武帝之上。
那十余人都是面目猙獰，臉孔眉宇之間隱約有黑氣浮動，都是狂吼道：“你們是誰？要做什么？！”
聆牧笛靜靜的看著，道：“果然是被魔化了。但凡被魔化之人實力都會有極強提升，在魔化的過程中，如果意志不夠堅定，極有可能失去靈智，成為徹頭徹尾的行尸走肉。”
李云霄點了點頭，望著下方，面無表情的說道：“城內的確有很多人變成行尸走肉了，但多是凡人。”
葉南天看著那竄上來的十余道人影，冷冷道：“出手，全殺了！九艘戰艦連環結陣！洛城，你帶著十二人守護在戰艦四周，不要讓這些魔物靠近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