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前輩!
聽段如風對這個‘老乞丐’的稱呼,這個‘老乞丐’赫然正是道武圣地傳聞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那位天機老人。
也許,就連道武圣地大多數只聽說過天機老人的武修、道修都不知道,原來天機老人是這樣的形象,跟他們想象中的仙風道骨的天機老人完全搭不上邊。
甚至于,就算真正的天機老人站在他們的面前,說自己是‘天機老人’,他們也未必愿意相信。
然而,這個老人,卻偏偏就是天機老人!
“是不是很奇怪為什么我不讓你去碧波韓府,并且不讓你的人和碧波韓府的人接觸?”
看著段如風,天機老人淡淡一笑問道。
剛才,段如風原打算帶枯彌去碧波韓府,將自己的兒媳婦‘李菲’接走。
然而,因為天機老人的傳音,也是讓得段如風改變了主意。
這也是枯彌疑惑于段如風突然下的這個決定的原因。
因為這不是段如風的本意,是天機老人的授意。
“前輩讓我這么做,肯定是有前輩的用意。”
段如風說道。
“其實,我的用意,和你當初沒有帶他離開云霄大陸的用意也是差不多…也許,現在的你,迫切想要找到他,將他帶回青云府去栽培!然而,孰不知那并不是最適合他的路。他的成就,也不該局限于‘下域’。”
天機老人笑著說道。
“不該局限于下域?”
段如風微微一驚,他自然聽得出天機老人這話的意思,無非是說他兒段凌天的潛力,并不只是局限于下域。
“總而言之,你兒和我淵源極深,我也不愿意看著他走錯路…你只要知道,這樣對他更好就行了。至于青云府,再怎么說也是他的家,我無意不讓他和你們夫妻團聚…只是,我希望是他自己找到你們,而非你們找到他。明白嗎?”
天機老人又道。
“嗯。”
段如風點頭,心里卻充滿了震撼,沒想到自己兒子的天賦那么高,連天機老人都那么看好他。
“天機前輩,你剛才說我兒和你淵源極深?卻不知是何淵源?”
段如風問道。
“他為‘煙雨’,我為‘天機’。”
而面對段如風的詢問,天機老人卻是只回了這么一句話,簡短的一句話,只有寥寥八個字。
而在話音落下之時,天機老人又消失了,憑空消失在段如風的眼前,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他為煙雨,我為天機?這是什么意思?”
對于天機老人的神龍見首不見尾,段如風早就領教過,所以也是并不意外。
“看來,天兒的機緣比我過去的遭遇還夸張…就連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天機老人,都因為他而三次主動和我接觸。”
段如風感嘆道。
雖然,第一次是他遇到天機老人,但現在回想起來,卻也是天機老人有意暴露行蹤,他才能找到。
另外,就算他能找到,要不是天機老人愿意見他,他也未必能見到天機老人。
現在,段如風也是意識到,能遇到天機老人,全是因為自己的兒子段凌天。
雖然,他也不知道天機老人和他的兒子有什么淵源。
而如果段凌天聽到天機老人留下來的這句話,肯定會大為驚訝…只因為,在他得到了劍圣風輕揚的《無上心劍》傳承以后,根據劍圣風輕揚的留言,他已經成為了‘煙雨’一脈的唯一傳人。
在他之前,劍圣風輕揚赫然也是‘煙雨’一脈之人。
當然,劍圣風輕揚是上一輩的煙雨傳人。
一定的程度上,劍圣風輕揚算得上是段凌天的師尊,也是段凌天心中認了的師尊。
要知道,在此之前,不管是云霄大陸的‘司馬長風’,還是后來的丘山城城主‘方諱’,他都只是認他們為‘老師’,而非‘師尊’。
老師,師尊,雖只是一字之差,但代表的意義卻又是全然不同。
煙雨,天機。
如果有人知道,乃至了解遙遠的那個年代存在的頂尖宗門‘七絕門’,在聽到這兩個詞的時候,腦海中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冒出四個字。
首絕,煙雨;次絕,天機。
煙雨,天機,赫然正是七絕門中的前兩絕。
如果說,煙雨一脈代表的是七絕門的至強武力。
那么,天機一脈代表的就是七絕門的大智慧。
煙雨,天機,本就是強強聯手,再加上后面的五絕,也讓得七絕門所向睥睨,在遙遠的那個年代,風頭之盛,更甚于道武圣地上最強的三大教派,一時將三大教派都壓在下面。
當然,那個年代,七絕門之所以那般強勢,也離不開當時的首絕煙雨傳人。
當時的煙雨傳人,正是劍圣‘風輕揚’!
在那個年代,風輕揚是絕對的風云人物,或許有人不知道七絕門,但卻沒人不知道劍圣風輕揚。
當然,因為七絕門沉寂的時間太久,所以即便是在青云府的卷宗之中,也沒有任何有關‘七絕門’的記載。
所以,段如風并不知道七絕門的存在,更不知道七絕門中的前兩絕便是煙雨、天機。
如果他知道,肯定能領會天機老人話中的意思。
碧波韓府。
一個燈光閃亮,氣氛寧靜的房間里,一個容顏傾城的女子,正輕柔的推動著搖籃,溫柔似水的一雙眸子,凝視著搖籃里熟睡的嬰兒,臉上滿是滿足的笑容。
不知何時,女子腦海中閃過一道紫色的身影,面色黯然了下來。
“壞蛋,我們有孩子了…我們的孩子出生了,你知道嗎?”
女子喃喃低語。
聽女子的自語,她的身份也是呼之欲出,正是段凌天的兩個未婚妻之一,李菲。
“還有可兒…也不知道她是否平安。如果她平安,現在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該出世了吧?”
想起可兒,李菲眼中又是一陣哀傷。
她和可兒,早就親如姐妹,突遭劫難,為之也是牽腸掛肚。
搖籃里熟睡的嬰兒,雖然臉上看不清像誰,但一雙劍眉,卻是和段凌天的一般無異,眉宇間和段凌天有著幾分相似。
這還是因為他還小。
如果再長大一些,肯定更像段凌天。
這就是李菲給段凌天生下的兒子。
李菲看著搖籃里面的嬰兒,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他的眉宇間,一時也是看得癡了。
她和他的孩子,相比之下,卻是更像他。
現在的李菲,并不知道有一場危機,正在向她靠近。
“少爺,你真的要這樣做嗎?雖然雪奈小姐和那三個小家伙都走了,但有青奴大人在,你怕是還沒靠近她的房間,就會被青奴大人發現。”
一個眉宇間夾雜著幾分遲疑的青年,對走在他前面的錦衣青年說道。
錦衣青年,赫然正是當日李菲剛到碧波韓府的時候,對李菲興起歹念的那個‘韓錦年’,同時也是碧波韓府唯一的一位太上長老的親孫。
“哼!你以為我像你一樣沒腦子?”
韓錦年聽到身后跟著的‘狗腿子’的話,冷哼一聲,不屑道:“在來之前,我就找裴伯伯支開青奴了…現在,青奴不在,那小娘們還不是我砧板上的肉,任我宰割?可惜了,她已經把孩子生下來,要不然我真想嘗嘗孕婦的滋味。”
“哼!都怪那個韓雪奈,竟然將她護得那么好,我根本找不到機會…這一次,她帶著那三個礙事的小家伙走了,真是天助我也!”
韓錦年一邊說著,一邊帶著狗腿子摸進了李菲的房外。
“行了,你到外面去候著,免得被人看見影響不好。”
韓錦年對狗腿子說了一聲,便往李菲的房間走去。
狗腿子應聲出去了,而韓錦年也是迫不及待的推開了李菲的房門。
李菲的房門雖然關著,但在韓錦年的面前,這一扇門卻是形同虛設,抬手之間就被他打開了。
咯吱!
房門一下子被打開,雖然聲音不大,卻還是驚醒了李菲,讓得李菲警惕了起來。
“是你!”
當看到推門而入的是韓錦年以后,李菲臉色微變,怒斥道:“你來這里干什么?”
“小美人,我來這里干什么,難道你不知道嗎?”
韓錦年隨手反觀上房門,嘿嘿笑道,眼中充滿了淫邪之色。
“滾!”
李菲繼續怒斥道:“再不滾,我就找青奴前輩了。”
“青奴?現在,青奴怕是暫時走不開吧…所以,你也別指望她了。”
韓錦年嘿嘿笑道,一步步靠近李菲。
這時,李菲自然也知道韓錦年此來是有預謀的,一時也是臉色微白,但心里卻下了決心,即便死,她也不會讓這個畜生得逞!
只是,一想到自己剛出生不久的兒子,她的心里就隱隱作痛。
“孩子,如果娘走了,你別怪娘…”
李菲的心里已經升起自殘的念頭,即便死,她也不會讓韓錦年得逞。
只是,就在這時,一道傳音卻是傳入了她的耳中,“你叫‘李菲’?你的未婚夫,可是叫‘段凌天’?”
伴隨著這一道傳音而來的,是一個憑空出現在房間里面,憑空出現在韓錦年的身后,而韓錦年察覺不到的人。
一個渾身籠罩在灰衣之下,手握一根拐杖,宛如鬼魅一般的枯瘦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