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般時候,漢王宮中宮廷規制一切簡陋。比一些大戶人家也都差不了多少。
不過,劉勝之自己是開基太祖,所立下的一切,日后都是規矩,是萬世法,是祖制。
后世,那種帝王和后宮之間分睡之類的變態規矩。自然不必存在!
“我喜歡的人是個大英雄呢…”
“哦,你說什么?”
“沒有,我什么都沒說。睡覺吧,明天好像應該接見群臣了。”
劉勝之就笑,自然聽到了王玉潤的話,不過知道她臉皮薄,也就沒有多說。輕輕哄了她入睡。
鐘山靈境之中,鐘山君望向了麾下的一個女子。
那女子一身黑衣雪膚,頭發更是如同瀑布一樣的傾瀉而下,黑的發亮,和那柔嫩的白色皮膚相襯,顯得無比耀眼。
只是,這個時候。她不知道鐘山君把她喚來做什么,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見著女子敬畏,鐘山君方才滿意。眼神之中,慢慢緩和了下來。微微笑道:“起來吧,不用多禮了。你可知道,我今日找你來做什么?”
這女子戰戰兢兢地,連頭都不敢抬。當初她聽從命令,拿了寶貝去新安對付王獻之一家,卻大敗給了劉勝之之后。日子就過的很簡單,再不受鐘山君看重。
“奴婢不知,還請神君示下。”
“你的那個妹妹,如今已經成了漢王王后了。你可知道么?”鐘山君淡淡的說道。
“啊?”這女子吃驚的抬起頭來。見著鐘山君臉上依舊喜怒難測,不見端倪,心中害怕,再次低頭下去。
“漢王?這世上什么時候又有了漢王?所謂有其名必得其運,這王號漢王,莫非是昔日漢家子弟?”這女子緩緩說道。
“沒錯,瑯邪王家的女子果然都是博學聰慧。你要是不是死得早的話,恐怕名聲不會在那所謂的才女謝道韞之下…”鐘山君笑道。
這女子再不敢多嘴,鐘山君喜怒難測。誰也不知道,哪一句話會觸怒于他。
“罷了,罷了。瞧你害怕的模樣,”鐘山君心里滿意,面上卻淡淡的說道:“既然如此,我也和漢王結個善緣。你去替我送一封信給漢王。以后就不用回來了…”
“啊!”這女子一呆,接著伏地道:“奴婢舍不得離開神君,還請神君派別人去吧!”
“不用緊張,我讓你去就去。如今這天下激烈變化,不論鬼神還是常人,都是身處在這大劫之中。便是本神,也是心底無數啊…你便去替本神傳些善意便是。”
見鐘山君說的懇切,那女子終于松了一口氣,道:“奴婢遵命,只是奴婢法力低微。到不了蜀地…”
“我送你去!”鐘山君笑道。
蜀地文明發源夠早,底蘊極深,陰世一體。而這江左之地,卻就遠遠比不上了。
更不要說,便是這所謂的建康,方才有著多少年的歷史?還是在孫權時代,才開始建城池…
而這鐘山君,卻也不過短短兩百年而已。
而江左大部分地帶,也都是這般情況。除了吳越之地開發的早一些之外,其他地方,原本都是荒無人煙所在。
陰世卻不成形,和那蜀地之間,也缺少聯系。
當下送那女子而出,一路到達江畔。便有著一座小船停在江岸。
那女子接過了信件,恭敬拜別。這才上了船,被鐘山君一揮手,彷佛頓時起了大風。
那船就開始沿江而上,逆水行舟。速度越來越快,但是天地間到處都是一片黑暗,什么也都看不到,只是聽到不斷涌動的江水聲音。
鐘山君就站在江畔,許久都一直默然無語。忽然對著自己手下說道:“仲謀,你說我這般做的對不對?”
便有著一王服鬼神走出,笑道:“酆都六宮,沒有我孫吳之地。大劫來臨,一切難測,交好這個漢王,未嘗不可。不過,遠水不解近渴。
那孫恩賊子勾結海外龍族,尊奉什么后圣金闕帝君,來勢洶洶啊。若是讓其滅了晉室。再以人道討伐江左鬼神,我等便是首當其沖了…此事才是眼下最為重要。”
“是啊,古怪的是。原本應該有著真龍興起抵抗孫恩的,為何如今遲遲不出?莫非那漢王得了這一股龍氣不成…”
江水之上,一切也都看不見。彷佛永恒行在這水上一般。這般絲毫沒有參照物,更是不知道一直行了多遠。
沿岸就看起來有光,接著就見那光越來越多。星星點點的,卻如同繁星一般。
漸漸能夠看出,那是一堆堆的篝火。紛紛有著無數大軍,在這河畔扎營,升起篝火來。
此刻,那船一接近,頓時被人攔截下來。
便見著幾個全身甲胄的將兵,問道:“你來自何方,出現在這里做什么?”
那女子見這些士兵一邊喝問,一邊手中按著刀劍,彷佛一個不滿意,立刻就要動手斬人似的。
急忙說道:“我是建康鐘山君派來的使者…”
“鐘山君?哪是哪路鬼神?不認得。殺了便是…”
“且慢,我是漢王王后的姐姐…我叫王玉莼。”
這話一出,那些鬼兵頓時遲疑起來。再不敢粗魯相對,良久方道:“那你跟我們來,一路不準亂說亂看。懂了沒?”
“是!”
王玉莼跟著那些鬼兵上岸,就被帶到一個營帳之中等著。
接著似乎有人去報信,等了不知道多久。方才再有人帶著王玉莼向著那中軍之處走去。
一路上,越看王玉莼越是驚訝。這江畔所在,駐扎的兵馬起碼都有五萬以上。盡數煞氣沖天,都是怨鬼以上的鬼兵。
“難怪都說蜀地之中的鬼神強于天下,便是鐘山君,已經是江左有數大神,然而麾下頂多能夠湊齊一萬這樣的鬼兵而已。”
“這支鬼兵如此強勁,卻不知道屬于蜀地那位強大鬼神麾下?卻不知道和那漢王又到底什么關系?為什么我一報上漢王名號,這些人立刻就客氣了起來?”
心中正在浮想聯翩,已經入了中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