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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一只蘿莉

夢想島中文    三國中的仙與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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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風徐徐,撫慰人心。[燃&文^][www].[773buy].[com]

  一個年約十三四、眉目如畫、膚若凝脂的小女孩,獨自走在靜謐的林間小道上,傾聽著鳥鳴山澗、兔走幽苔的聲響,蛾眉間的緊皺終于平復了些。

  女孩名為任秀兒,生在并州五原。天生麗質的她,打小便飽受關注--愛慕、嫉妒、艷羨、覬覦,甚至不顧其總角幼齡而牽媒拉線的伐柯牽媒人也屢屢登門。即便是隨家人逃難到了另一個州郡,善或不善的目光也從未自她的身上移轉過。

  女孩所在的地界,屬兗州、濟陰郡、鄄城縣、雷澤鄉,以境內“華胥履跡誕伏羲”的雷澤而得名。腳下的山崗,名為白虎山,高不過數十丈,卻綿延甚廣。其上密林草莽,滋養了不計其數的走獸飛禽,也為附近的鄉民提供了度日的“口糧”。

  一腦門子苦悶的任秀兒,家就住在白虎山腳下的“臨澤里”。

  這臨澤里,在雷澤鄉十幾個閭里間,不管是居民數量還是名望,都是數一數二的。

  此里的里正,姓杜名仲,年有四十,力能服眾。曾于鄉中任游徼一職,后因不甘為豪族驅馳,掛印歸于里邑。再后來,推托不過父老的舉薦,領了里正一職。

  女孩眉間的煩惱,便來自于里正杜仲的幼子--杜鵬。

  行將弱冠的杜鵬,天生大力,十歲能開兩石弓。十二歲從其父狩獵山林、射殺虎狼,武勇廣傳于鄉縣,好事者將其列為“鄄邑三貙”之一,飽加贊譽。三年前杜鵬乍見到背井離鄉、淪落至此的任氏一家人時,便將任秀兒許為天人,而后百般的糾纏。

  奈何,落花雖有意,流水實無情。這杜鵬,在別人眼中或許是個“如意可靠好郎君”的良選;但于任秀兒而言,卻實在是提不起半點的興趣。

  或許是因為她自小便隨父母流離天涯,見多了遭難黎庶、橫死黔首;又或許是每個青澀少女心中都會有的英雄夢。任秀兒所鐘意的,是那種“文能安邦治國平亂世,武能驅虜殺賊保家園”的大英雄。而非是杜鵬這樣,不識之乎且無有大志的草頭莽夫。

  當然,這一番的想法從來都被她深埋在心底,不曾訴諸于外人。就連其父任昂也不曉得,自家女兒還有一場近乎荒唐無稽的英雄夢。

  只可惜,再美的夢境,也有席冷枕涼的時候。

  前幾日任昂上山砍柴,不小心踩滑山石,摔斷了雙腿。雖說已行正骨處理,不會落下殘疾,但怎么也要修養一兩個月。

  任氏三口,只任昂一個丁男。他這一病,一干農事就全落在了任秀兒母女身上。此外,家中的積蓄,已在為任昂就醫時花個精光。值此青黃未接的時節,在斷絕了砍柴、捕魚、狩獵等經濟來源的前提下,一家人的吃穿用度眼看就不能維持。

  恰在此時,杜仲攜子杜鵬登門。

  杜仲并未言及婚配嫁娶的事宜,只是說“同里之民,當‘出入相友,疾病相扶持’”。而后留下一石粟米,硬拽著戀棧不舍的杜鵬離開了。

  杜仲的用意,雖未明說,但也已擺在明面上--以秀兒之婚事換任氏一家的生計。

  任家,自此陷入沉默之中。

  身懷疾患的父親,向隅而臥,索然無語;性子柔弱的母親,則是一個勁地抹著淚花。任秀兒實在受不過這樣的氣氛,隨便找個由頭,跑到白虎山上散心來了。

  “恨不生為男兒身…”小女孩坐在樹下,一手托著微尖的小下巴,一手胡亂揪著青草,亂糟糟地想著。

  如果生為男兒,便就沒有了那么多的是非糾纏;如果生為男兒,她則可以作為家中的頂梁柱,為父母分憂解難。哪里會像現在這樣糾結煩惱。

  正自怨自艾間,任秀兒忽然覺得眼前的光線一暗,不由地抬起小腦袋。

  印入眼簾的,是一個四尺有余的小男娃,唇紅齒白、面相討喜,一點也無山野鄉間泥娃子們臉上的菜色。

  只是,樹高草深的白虎山上,突然轉出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沒有親屬長輩為伴、更沒有三五家丁相隨。就這么一個孤單單、粉嫩嫩的小家伙,出現在虎狼環視的山崗上。這場面,心思有些早熟的小姑娘不管怎么想都覺得有點兒詭異。

  莫不是里中長老口中常說的“山中精怪”?

  但看這體型不像啊!

  不是說,那些精怪個個都是“腰大十圍、膀闊三停”,又或者“血盆大口、銅鈴牛眼”嗎?

  還是說,山中的精怪在年幼的時候都是蠻…可愛的呢?

  “喂,小妞。”“蠻可愛的山中小精怪”突然開口說話。

  “啊,怎的?”或許是小家伙天真可愛的模樣實在無害的緣故,小姑娘雖然嚇了一跳,卻并沒有驚慌恐懼。

  “現在是何年月,這兒又是什么地界?”

  年月?地界?這難道是一只剛走出洞府、尚不明世事的“未成年精怪”?

  滿腦子精怪認知的任秀兒心里這般想著,口中卻道:“時值光和六年,此地乃是兗州、濟陰郡、鄄城縣、雷澤鄉中、白虎山上。不知道小府君意欲何往?”

  漢時,“府君”除用作郡太守等的稱呼外,還常以之敬稱鬼神精怪。

  “兗州濟陰郡?鄄城縣?光和六年?”就見對面的小精怪翻著白眼,一副受不了的模樣,“難不成是漢靈帝那廝當政的183年,暈!”

  “老天爺,開玩笑呢,您不能因為咱喜歡玩《三國群英傳》就把咱丟到這兵荒馬亂的東漢末啊…”

  “好吧,穿越就穿越吧,好歹給發些福利啊!您就算不給個作弊器,也好歹弄個正當年齡、倍兒棒的身材啥的…”

  “眼看著就要黃巾起義了,瞧咱這小身板、瞧咱這小年紀,還怎么翻張家墻頭去看那桃園三結義,怎么虎軀一震收服紅二、黑三、黃臉典韋、白臉子龍…”

  “最最最最重要的是--等到咱‘長大成人’,那時的貂蟬、大小喬會不會已經給人暖過被窩了呢…”

  “嚓嘞個嚓的…”

  這只乳臭未干,天真爛漫的小精怪,只用一圈樹葉圍成兜襠,裹將著小屁屁與小象鼻子。白生生的胳膊腿兒、滑溜溜的小肚皮,全部裸露在外,怎么看怎么可愛。只是“小精怪”口中的碎碎念,任秀兒卻聽大不懂,更插不上話,讓她頗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對方。

  大半天后,小精怪總算停了嘮叨,以一種“萬念俱灰、只得順受”的口氣說道:“罷了罷了,且走一步說一步吧?哦,對了,你這小妞叫什么名字?”

  “任秀兒。”

  “這里是濟陰郡鄄城縣?”

  “嗯。”

  漢末三國時,各方豪雄大戰。鄄城為中原兵家必爭之地。220年之前屬濟陰郡,之后便劃歸了東郡。要說濟陰郡的名人,燕小乙還真不記得,東郡倒是知道倆。

  “程昱認識不?”

  “不認識。”

  “陳宮認識不?”

  “不認識。”

  “郁悶,那你認識誰?”

  “任昂。”

  “任昂是誰?”

  “家父。”

  “小精怪,你姓甚名誰?”

  “我不是小精怪,我是山大王!燕小乙燕大王!”“小精怪”板起臉,硬裝出一副兇神惡煞的表情,卻逗得小姑娘呵呵笑了起來。

  兩人“熱烈交談”間,時光悄無聲息地溜走,不知不覺申時已至。

  山腳下的村落里炊煙裊裊,不幾時,呼喊“秀兒”的聲響也遠遠地傳到了山上。

  “我得走了,阿母叫我吃飯了。”任小姑娘歉然一笑,轉身迎向山下的喊聲,離去了。有那么一句話,遠遠地傳了過來,“回頭見啊,小大王!”

  山上形影相吊的某只小精怪,這才忽然記起,古人一天只吃兩頓飯--朝食與哺食。而看現在,日至悲谷,正值哺時。

  于是,白虎山上,一個綠葉圍白臀的小童子,無聊地發起呆來。

  山腳下,臨澤里中,任家。

  任昂看著女兒和緩的面色,與中午的失望、抗拒、沮喪截然不同,有些捉摸不透自家孩子的想法,于是隨口問了一句,卻沒想到任秀兒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似的,滔滔不絕地講起了“山中偶遇精怪”的段子。

  任小姑娘活靈活現地講起了“幼小精怪”的古里古怪,卻沒注意到任氏夫婦逐漸發白的臉色。

  “夠了,秀兒!”任昂面沉如水,道,“以后不準再到山上去。”

  兩漢時,鬼神精怪的傳說甚囂塵上,雖有王充的《訂鬼》之辭,卻無助于鄉里間對于鬼神的敬畏。東漢末,政令不通,民生凋敝,鬼神之說更是盛行。諸如“胡母班遇泰山府君,兒子盡皆亡去事”,流傳甚廣。

  任昂自然不希望自己一家三口也遭受胡母班那樣的慘劇,所以只能訓斥秀兒,讓她對那“小精怪”避而遠之。

  任秀兒正說的興起,卻遭父親斥責,正要辯解幾句,卻被母親拉住了衣袖,頓了頓,便再沒有言語,安靜地跪坐在食案邊上。

  飯后,任昂想起女兒所說的“山中遇精怪”事,不免心中惶惶,于榻上輾轉反側,最終將妻子女兒叫來,吩咐著取了一塊木板。削好尺寸,以篾刀刻上“白虎山燕大王之位”,裝好底座。

  再將此木制牌位置于堂屋一側的俎案上、“任家七世祖之位”與“天神泰一之位”的旁邊,一家三口大禮跪拜后,才安定下來。

  牌位,原是儒家記載逝者官階、姓名的木牌。宋元之后,由佛家提倡,才用于祭祀宗族親屬、神圣道佛。漢時尚無這等做法。

  只是,任家乃是由外地流落至此,對于臨澤里來說,屬于是沒錢沒人、勢單力薄的外姓人。建不得宗族祠堂,更沒有閑錢資助鄉里的春秋二社、戊日祭祀。所以只能夠這么簡陋地刻上幾塊木牌,表達自家對“泰一”的心誠與不忘祖。

  現如今,又多了一塊。

  而就在任氏一家三口忙活的同時,白虎山上,某只“小精怪”耳邊突然傳來幾道聲響--

  “《三國群英傳Ⅶ》轉盤抽獎系統激活…”

  “信仰系統激活…”

  “宿主掃描中…”

  “模板檢索中…”

  “恭喜宿主燕小乙,您獲得[仙道模板]×1、[大轉盤抽獎]×1。”

  PS:漢時,第一人稱有“昂、吾、余、予、我”等,用處可能有不同,但在本文中基本上會通用“我”,除非書信來往時。同樣的,在唐宋時才會出現的第二人稱“你”,會大量出現在本文中。沒辦法,咱實在受不了“汝等三個且與吾一起吃胡瓜吧!”這樣說話。所以,敬請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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