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八五章 借法觀天

　　“要知任何登仙境，在九重劫被天道斥殺之時，也同樣是與天道最貼合的時刻，元神與大道源初呼應。盡管劫力加身，可借助天人合一，所有的神通玄術，都可不受平常時限制。無論是時限，還是威能，都能夠遠超往昔。”

　　其實她還有是些保留。許多話未曾對莊小湖明言。莊無道的‘法天象地’與‘雷火神域’，‘識天之眼‘這些玄術，多半可以在這時候，使莊無道在天人合一的狀態，再更進一步。

　　此時又以自己之法，代替了天道。說現在的莊無道，就是天道本身也不為過。

　　“原來如此——”

　　莊小湖似懂非懂，只大約明白，莊無道現在這樣的狀態，也只有在他渡劫只時才能維持。

　　換成其他時間，應該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辦到的。

　　不過隨即就又聽蘇云墜笑道：“其實你說魔君此術所向無敵，也不算有錯。只是現在，他還未真至完滿而已。”

　　她知‘乾坤無量’這門玄術神通的極限，亦是鴻蒙開天一級。而且潛力之高，猶在莊無道，已經修成了的那門‘陰陽劫劍’之上。

　　莊小湖再次楞住，愈發的不明所以。修士所有的玄術神通，不該都是在仙境之前就已修成了？

　　世間也不乏有改易根基的靈珍丹藥，可最多也只是小補而已，似主上這般的超品神通，日后想要再更改，幾乎是不可能之事。

　　還有，似主上今日這般的聲勢，哪怕是在天人合一的狀態下有所增強，也未免過于霸道了些。

　　這樣都不算完滿，那么要什么樣的神威，才可算是完滿？

　　蘇云墜卻再未說話，繼續以靈目眺望虛空，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擔憂。

　　這一次莊無道渡劫，雖是刻意謀劃之后的結果，可依然還是有著幾分兇險。

　　這九轉琉璃金身，莊無道并不是以玄術神通的形式融入道體，而是借助渡劫時的天人合一，以大道之紋的方式，直接刻印于身軀之內，從此恒定于體中。

　　一旦修成，那么莊無道的肉身法體，就將時時刻刻，保持著九轉琉璃金身的狀態。與盤古金身一起施展，可無敵于星九二界。四階的不壞金身，哪怕那些真仙強者，也難望其項背。

　　可這種方法，雖是得益巨大，可受天道懲戒也重。

　　一旦失敗了，必定會在莊無道的肉身之內，留下不可磨滅的創傷。

　　盡管她知莊無道，早有了預案準備，萬全只法。無論是任何情況，任何變故，都有著應對之策，可心中仍忍不住憂心。

　　“真是膽大包天，竟是欲反借這諸多金仙之力，修成這門九轉玄功的絕頂秘術？”

　　仍是在距離那戰場不到十萬里處，無珩亦是驚嘆出聲，目中異芒閃動著。

　　“九轉琉璃金身一氣貫沖四轉的境界，我看無法師弟他，這是要一次就將這門秘術修到圓滿的氣勢——”

　　若能圓滿，那可就真正了不得。甚至只需修到底六重，那么便是他無珩，在此界之中也絕非是這位的對手。

　　自己在天仙界中短短二百年證就元仙境界，這已是奇跡。可比起這位的成就，卻是相形見拙。

　　“并無需圓滿，只需能到五轉，就可免去反噬之憂。修道第六轉，此間一應真仙，都非是他對手。我現在唯獨好奇的是無法師弟，所修的根本道決，到底是何種功法？以前從未見過——”

　　是無冥眼含疑惑的回過頭來，掃往著身后諸人：“這真正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無冥自問還算知聞廣，可歷數諸劫以來，還從未有過這樣的功法神通。雖有幾十門類似的法決，有些相似，可與無法師弟所修之法，完全不可比擬，差距不可以道理計。哪怕天仙界中，能與之比肩的功決，絕不超過十指之數。還有這門法域神通，亦讓人嘆為觀止。”

　　無明無珩互相對視了一眼，無冥問他們，可他們也同樣不甚清楚。

　　只略知莊無道功法特性，似可將人法力化解轉嫁。

　　其實一直以來，也都有疑惑，卻并未深究。只因不曾親眼見莊無道運用過，而類似的功法，還有不少。引力化力的法門，并不算太出奇。

　　直到今日，才驚覺莊無道這門的玄奇。將十四位真仙境的力量，都化入到這太極陰陽魚圖中，轉而使這些真仙仙尊，都動彈不得。

　　這樣的法門，世間可謂獨一無二。

　　“此法名喚乾坤大挪移，是無法師兄他獨創之法——”

　　聶仙鈴唇角溢著笑意，尖俏的下巴微抬，隱含自傲之意。此時的她，確實是在為莊無道而自豪。

　　“有挪移乾坤之能，可丈量天地大道。至于他這門玄術神通，我雖未見過。不過記得師兄他曾說起，他最后的本命神通，應該是名為乾坤無量，至于他的本命法域，則名為量天法域。”

　　這樣的‘乾坤無量’，與她記憶之中那么神通，已完全不同。卻氣勢更盛，威能無量。

　　“丈量天地大道？量天法域”

　　無冥挑了挑眉，一聲低吟呢喃。丈量天地？此言好大的氣魄！

　　可他仍未明白，莊無道這門本命法域，為何是喚作量天？無量法域，或者終始法域，不是更為適合？

　　“乾坤大挪移確實是名副其實。”

　　無珩則微微頷首道：“這陰陽轉化，兩極循環，可謂是出神如化，確有挪移乾坤之能。”

　　“非也！陰陽兩儀只是表象，內中實質，其實是另有玄奇大道。一元之始，到萬象終末，都盡在其中，無量無盡，這當是無量終始，是最頂尖的神通大道之一——”

　　無冥說到此處時，忽然心中一動，看向了天空。尤其是那些真仙境身周，此時正纏繞的白玉瑩光，那是太極陰陽氣網，滲入到這些真仙境的體內所顯化的異像。

　　而當望見此幕時，無冥目內也終閃過了明悟之色：“我明白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怪不得要喚作量天法域。這門法域，確有丈量天地大道之能！”

　　無明皺了皺眉，正欲詢問詳細，就見這無冥忽然一揮大袖。而后無數的玄異靈紋，就在他身周顯現。

　　“量天二字，有些不確切，應該說是觀天才對。他這是借他人之法，觀天地之規，窺大道真理之實。還沒看明白么？借這些真仙之力，修持九轉琉璃金身只是迷惑他們的假象，無法師弟他真正的目的，是竊取這十四位真仙道果，用來完善本身根基，以及他這門無量終始神通——”

　　“借他人之法，觀天地之規？借法觀天？”

　　無珩初時不甚明白，可當望清楚無冥繪出的那些靈紋，再略一推演之后，卻是神情悚然的，再次看向了虛空中的莊無道。

　　此子以九轉琉璃金身秘術，引來無量天劫，將之挪移轉嫁，逼迫周圍十四位真仙，一百余靈境仙魔，不得不奮力以各種手段方法來抵御著，不得不將本身一切道基成就，全數動用。

　　而就在抗擊這水火風雷四大仙劫之時，這十四位真仙，近兩百位靈境仙魔的一身道果，也在被莊無道竊取復制，轉化為自身之道，融入到這門‘乾坤無量’之內，成為無量終始大道的基石。

　　這才是‘量天法域’，這才是他這位無法師弟，為何會選擇此時渡劫的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