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是不用為佳,那莊無道,恐怕是正等著你我突圍沖出之時”
劍玄真君楞了楞神,而后當會意過來之后,目中頓時厲忙閃現:“他敢”
方孝儒默然無言,不敢么o可既然二十年前莊無道能孤身一人北上,膽敢獨戰三大圣宗,屠殺二十余位元神境,親手斬滅貞一大僧正。那么今日對他們三人下毒手時,自然也不會有什么遲疑猶豫。
那人已經布好了殺局,正如一位狡猾的獵人,正在外圍窺伺著。一旦他們露出了破綻,有了可趁之機,就必是雷霆絕命之擊、
所以劍玄真君這句,實在太蠢,蠢到他不愿回答。
“此時我等突圍,只怕正落其下懷。以我三人如今狀態,即便逃出去,也是余力無多,哪里還有氣力應付這頭惡狼?”
證如一聲嘆息,此刻與其沖出去,面臨莊無道的狙殺,倒不如繼續呆在此處。這些六階的雷獸,與‘靈巖火犀,固然危險,可那莊無道卻更是致命的威脅。所以此刻前者,已反過來成為了他們的護身符,是他們性命的保障。
只看此人的布置,就知這一位,同樣不愿被卷入進來,落入這些精靈的重圍之內。
“或可先破入虛空。太虛之內,應該還有一線生機。”
方孝儒一邊施法,一道回生術,,使劍玄真君的傷勢恢復,一邊沉思著道:“這些雷獸,,總不可能追入太虛。”
話才說到一半時,證如就已一聲悶哼,卻是一頭雷獸,看到了他此刻的余力不足,在他一指小無量劫指點出之后,就勢若瘋狂的沖撞過來。
好在證如還有后手,身后一道梵文光輪閃現,里面一道佛光大手猛然擊下,與這頭雷獸,撞在了一處。
巨大的力量沖擊,發出了轟然爆響。雖將這頭六階雷獸,擊退,可證如一時也支撐不住,連續退后數步,胸腹間也出現了深可見骨的傷口。
精靈之屬,天生就可與天地大道溝通契合,無需參玄悟道,就可掌握法則天理。未修行任何神通大法,也沒有血脈神通傳承。可一舉一動,都蘊自然之威,戰力并不在前二者之下。
雷獸,一身同具三種靈元,不過在精靈之屬中,并不算太強。換在上界之時,證如可一擊斬殺。可在此界之內卻是辦不到,而剛才又是氣虛力弱之時,當場就受傷不淺。
可證如卻能忍耐,一聲痛恨都沒有,只淡淡道:“出去容易,可要再進來卻難,我感覺到此處虛空界外,同樣有著危險。似另有生靈依附于虛空之外,除此之外,還有一股劍意存在,似為上古仙修所遺。故而我等一旦從太虛海逃出,就只能退回至火云窟外,休想再破界而入。”
——那時再想進來,那就需從窟口處,至少再花個二三十天時間。
而他們三人要尋覓的‘答案,,距離此處,很可能就只有不到兩千里之遙,近在咫尺。
再者到了那太虛之中,難道那位就不能出手呢?據說此人曾得太虛無極大法,精擅虛空遁術。在虛空海中的戰力,只怕也不會弱于實界。
在虛空海中解決掉他們三人,然后這位大可從容自在,慢慢探查這火云窟內的一切,
“進不能進,退也不成,那你我到底該如何是好?”
劍玄真君氣憤不已,怒發如狂,于是劍勢更烈,一式忄二十七,籠罩百丈。將整整七頭‘靈巖火犀,斬碎的同時,也使證如暫時轉危為安。
不過精靈最使人頭疼的,就是可以無限復生,看著遠處,那‘靈巖火犀,的身軀正逐漸成形,實在使人喪氣無比。無論他們斬殺的再多,都無濟于事,
而一劍過后,劍玄真君的氣勢,就已為之一衰。一身真元暫入低谷,只能在身前編織出一重重厚實劍網,以面重蹈前轍。
不過眼前,眼前這整整七百頭‘靈巖火犀,形成的海洋,卻使劍玄真君感覺無力,看不到絲毫脫困的希望。
“真是憋屈當初我等便不該領先他這一步,你我急于求成,反落困局。話說回來,難道就沒法破解他的匿形術法?”
一個月前正是擔憂這火云窟內的東西,被莊無道先一步取得,三人才急于深入。可現在,反而是讓莊無道得了便宜。
不過若能破解了莊無道的隱匿形跡之術,使莊無道無處藏身,一并卷入進來。那么這里的死局,就可迎刃而解。
證如微微動容,而后一聲苦笑道:“哪有這么容易?破解不難,可也需他肯站著讓我們去破才好。”
哪怕是在火云窟內,佛法道術都可達至百里之外。不過這個對手,卻是機警如狐,此時正不斷的轉換著的方位。他的神念,根本就無法準確感激。往往在他捕捉到蛛絲馬跡的時候,那人就已經不在。
且對方也不是死人,豈能不知以術法反制?
而就在此刻,證如終于發覺方孝儒的情形不對,不止是面色慘白,氣機也虛浮動蕩不已。剛才施展在他身上的療傷之術,效果也微乎其微。
方孝儒精修《不死源神經》以及乾天宗傳承的《南斗司命上生五靈經》。前者是不死道人自創的功體,可將不滅道體的功用,發揮到最大。后者則是一門對應星辰的三品輔修神決,南斗主生,北斗主死,所以其中術法,多能救死扶傷。而方孝孺更是此道行家,能夠以不到旁人一成的法力消耗,就恢復他二人的重傷 可此時當方孝儒一道‘南斗司命小回生術,打在證如身上,卻連之前百分之一的效果都沒有。
“怎么回事”
劍玄真君也有察覺,面色大變。方孝儒的術法,乃是他們三人能夠在這重圍之中,繼續支撐的關鍵,不可或缺。這邊若出了問題,那么——
“是那三足冥鴉應該是在生死兩界的間隙之內——”
方孝儒的臉上蒼白,不過還算鎮靜,已經做著隨時逃入太虛的準備。
以三足冥鴉來壓制他的不滅道體,還有那《南斗司命上生五靈經》的回生之能,這莊無道,好生陰毒 那可扁毛畜生,偏偏是在生死兩界的間隙之間。三人不是不能于涉,可他們又有誰,能在此處與冥鴉抗衡?貿然入內,即便未死在三足冥鴉爪下,也抵御不住的輪回轉生之力與死冥之氣侵襲。
此時在他看來,最好是遁走為上,沒必要為了里面的東西,而舍出自家性命。
只是再看那證如劍玄,方孝儒的眼神,頓時更顯陰沉。形勢如此惡劣。這二人居然仍不準備脫身。
他方才特意感應了一番虛空海,確如證如之言,外面同樣兇險之至。有一種極其兇惡,實力絕不遜色于雷獸,的生靈,依附生存在虛空之外,不是他獨力所能應付。
再者自己一人獨自離去,那莊無道難道就不能將他狙殺?落單之后,反而更易下手。
若非如此,他此刻就已準備脫身逃離,
承擔兩方小半壓力的兩頭煞尸,此刻已經力不能支,身上多出了許多創痕,無法恢復。
三足冥鴉壓制的,可絕不只是生力,還有死氣。也最是能克制煞尸之屬,哪怕以五階坤元皇,之強,可以無限的抽取地氣補充元力,此刻也漸顯衰弱之勢,一身實力,已發揮不到六成 “莊無道”
牙關咯嘣作響。方孝儒終究還是一次‘不死天域,施展。盡管此術一使用出來就被壓制,可到底還是有效果,可以抵消三足冥鴉的部分異能。能夠使其他的療傷術法,都恢復正常。
他也是看出了證如,正在準備著什么,已接近完成。
而僅僅百個呼吸之后,證如凝重的面色,就又不負方孝儒所望的,再次舒緩了幾分:“總算是成了,此術當能助我三人在此處,支撐四日”
隨著證如的語音,那劍玄真君亦一聲冷哼:“胎藏金剛荼羅神座居然把這東西也帶了過來,你們那位主持尊者,多半是對那東西勢在必得?不過,既有此物,就早些使出來才是”
說話之時,劍玄真君頭頂,也浮現出一道巨大的劍影,一道道劍氣從其上猛烈劈斬而下。勢沉萬鈞,聲勢強絕。那些‘靈巖火犀,哪怕是擦著碰著,也都是立時身軀粉碎。腳下五階火云晶結成的地面,亦是被斬出了無數坑洞。外圍處已增至十一頭的六階雷獸,,更是紛紛退開,以避其鋒。
而就在此時,在證如禪師的身下,一朵曼荼羅花忽然張開,粉白的顏色,毫不顯艷麗,卻給人無比圣潔之感。
證如禪師端坐其上,寶相莊嚴。而后身周方圓三百丈,都充斥著金色光芒,一個巨大的佛力結界,在此處驟然生成。
那兩頭煞尸,第一時間就承受不住。方孝儒卻是不驚反喜,隨手一揮,那兩頭煞尸就已各自返回到了各自棺槨之內。
而此刻在結界外圍,那些‘靈巖火犀,與雷獸,,盡管還是圍繞在外,可一旦靠近,就眼神茫然,戰意全消,轉為平和,不再嘗試攻打。
證如禪師這門佛法,并非是以佛力強行抵御。而是類似‘度化,的法門,讓這些天生精靈的性情恢復平和,壓制其天性,使三人處境,轉危為安。
不過這只是暫時安全而已,方孝儒眼中,仍有憂意。這些精靈,只有靠近之后,才會如此。一旦回到了遠處,仍會兇性勃發。
精靈的領地觀念極重,一旦被冒犯,或者感覺到危險,必定不死不休。而三人之前滅殺‘靈巖火犀,,也沾染了太多精靈死后縈繞不散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