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靈島上空,莊無道也吐出了一口血沫,止不住的血液,自唇角溢出。這‘陰陽劫,到底是遠遠超出了他現在的境界,好在這一式劍道,其實并不完整,他現在也使不出完整的‘陰陽劫,。
然而只是這殘缺的劍式,就已經使他肺腑移位,幾乎重創。哪怕是有著玄天歸藏氣,有著不破金身,有著素壬神體,也仍然不能支撐,
對他而言,這一劍是兩敗俱傷。好在是貞一現在的情形,比他要惡劣百倍 抬目望去,他視野中的貞一,此刻已從四千丈高空墜落。面如金紙,胸前的孔洞,更是恐怖駭人。雙目緊閉,似已昏迷。
不止是肺腑被打碎,這一拳更直接沖擊貞一元神。若非是最后時刻,莊無道后力不繼之故,這位大僧正就已直接隕落。
而更遠處的三座‘萬佛四象金光寶輪圣塔,中的群僧,更是亂成了一團,無數的佛法,同時降下,往貞一降臨而去。試圖以回復之術,助貞一恢復傷勢。
莊無道此時已再確定不過,自己已從這石靈島,事決離塵生死興衰的一戰勝出。沒人比他更清楚,這一拳‘陰陽劫,的殺傷。
哪怕是沒有戰魂加持,當世之中,能夠接下這一拳而不死之人,決不會超過十位,全身而退,不傷分毫的,更是一個也無他終不復師尊所望不愧對宗門 莊無道只覺心中大暢,背負在心頭,那沉甸甸的重負與壓力。還有那愧疚與自責不安。似乎總算宣泄了幾許。
離塵未來幾百年,崛起興盛之勢,并未因自己的無能,而有所變化。
可負疚即去,悲傷卻再壓抑不住。莊無道目光赤紅,看著那貞一似流星般隕落的方位。
有些不愿回頭,也不敢回頭,只因知曉這一戰結束之時,就是節法寂滅之時。他甚至恨不得,時間永遠停錮在這一刻。
只是僅僅三個呼吸之后,莊無道就聽得身后,靈華英再一聲撕心裂肺的悲吼。
一股宏大的氣機,驀然從那子午玄陽艦上,沖騰而起。同時引發劫氣,一道刺目的雷光,從天直霹而下。
莊無道雙目,都是不可自控的猛然一張,不可自控。
是師尊 身后感應到的氣息,分明是靈華英,已經在心情激蕩之下,一步跨入到了元神之境,氣機交感,引發天雷降臨,
不過契機卻是此刻的節法,魂影已經開始片片飄散,支離破碎。
大乘之佛,皆可殺大乘之佛,都該死燎原寺貞一,燎原寺,可惱可恨可殺此寺之僧,都當斬盡殺絕 這一剎那,劍仙戰魂留下的殺道劍意,再次充斥心內。
本就無有對貞一放過留手之意,此刻更是必欲斬之莊無道只待體內傷勢稍稍恢復,鎮壓住了血氣,就已出手。
太霄陰陽劍出之時,就是他此刻掌握,最強的一式神通。
天地大悲,生死別 劍出黑白,帶著操控生死之力,虛空化形。所過之處,大地于涸,草木枯萎。
不過就在這雙陰陽之劍,就要將貞一頭顱斬下的剎那。一道刀勁,虛空傳至。
“道友已勝,就請適可而止”
‘轟,的一聲震鳴,浩瀚的刀力,竟是硬生生,直接將莊無道聚集了畢生修為的一劍,強行震散。
莊無道口里一聲悶哼,只是這短短一次交手,就已經知來人是哪一位。天一修界刀道不昌,不過能將御刀術,修至到遠壓劍道一籌的,就只有一位而已。
——天下第一人,也是身為天下第一刀的沐淵玄 天機碑諸多分榜,都是由煉制此物的〔天君,制定。這位絕代仙王制榜時,可謂是任心隨意。只因修士中,修行拳法者較少,不足十一,故而將拳指掌腿,都全數融而為一,定為拳道榜單。
而練劍修刀者極眾,故而明明御使諸般法寶兵刃的,手段都相差不多,卻非要為刀槍劍戟針等,分開定下諸多榜單。
不過在天一界中,刀道榜一向不受重視,幾萬年來只有這一位,以天下第一刀的身份,力壓天一修界諸多劍修拳修,高據第一二百年莊無道心中卻無半點怯意,只有被橫加于涉的惱怒。‘太霄陰陽劍,散而復聚,又是一式拔劍式,,玄術低了生死別半個品階,氣勢卻更為霸烈霸道氣沖霄漢,橫絕千里 “不滿么?也對,阻你殺他,道友定然會心生不滿。不過,本座即說了要適可而止,那也就容不得你不從——”
月白色的刀光,在虛空中一閃而過。將莊無道斬出的劍氣,再次一分為二,而后一一斬滅鎮壓。接著卻又是一股龐大的刀勢,同樣從數千里外跨空而來,把莊無道遙遙的鎖住。
力量同樣遠不如他,只有莊無道的七成,然而融入的虛空大道,卻強盛太多,甚至還超越了貞一大僧正近倍 刀勢壓至,莊無道就感覺自己的渾身氣血,幾乎凝固。勉力以魂力對抗,卻似如蚍蜉撼大樹,一潰千里。
一切的一切,都在這刀勢的壓迫沖擊之下,支離破碎。
除了莊無道的神念,天生戰魂,用不懼高階修士的氣勢壓迫。可此時此刻,他體內也提不出半分氣力,甚至無法準確的操控自己的身軀。
腦海之內,升起了一個再分明不過的念頭,或者預感。
接下來自己若再出手,自己就一定會死,一定對方一旦出手,就定不會再留情。
猛咬著牙關,莊無道硬挺著這強絕刀勢,依舊虛立于空,腰背挺直,劍勢則依然熾盛強極他不想認輸也絕不愿在刀勢面前,有任何退卻那怕對手,是那天下第一位的沐淵玄心中只覺羞辱莫名,也怒火滔天 他不是不能忍氣吞聲之人,混跡越城十年,早就清楚忍辱負重的道理。可唯獨在今日,在節法面前,他不愿向任何人低頭俯首。
這一劍,他定要斬出去一定百死無悔 只是那千里之外,那劍勢分明已經聚升到了極致,可此刻仍是懸停于空,無法動彈。
刀勢沖抵,如刃在喉,劍式動的這一剎那,就是他頭顱斷落之時。
雙方差距,本不至于如此懸殊,然而此刻,卻偏偏是他與貞一大僧正力戰,身傷力歇之后 以至于在這刀勢壓迫下,哪怕莊無道已提聚了全身力氣,也仍力不能支。
“劍主,讓我來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一股熱流,忽然從劍竅之后,升騰而起。
“嗯?”
莊無道回過神,心中卻泛起了古怪之意,劍靈這熱流涌出,卻并未有代他掌控身軀之意。
“這一句詩,劍主可隨我念。出師一表真名世,千載誰堪伯仲間;壯志未酬身先死,長使故人淚滿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