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民安局已經點頭,但是具體細節,韓藝并未跟他們討論,原因很簡單,因為他也不知道,民安局究竟為要為新市場投入多少人力物力,既然是對等的交易,而不是賄賂,那么這個數當然得計算清楚,韓藝還是追求靈活性的,因為當一切規則都還未成熟時,靈活便是最好的規則,還得觀察一下,民安局為此得投入多少,再決定新市場捐多少物資給民安局。≦雜=志=蟲≦
但不管怎么樣,與民安局談妥之后,新市場的啟動已經進入最后的準備階段,大唐日報也對外公布了新市場開張的日期。
今日便是新市場的開張日。
寒風凜冽,從清晨那陰霾的天空就可以遇見太陽公公今日是肯定不會露面,看來老天爺并不想給這個全新市場的面子。
不過長安城內兀自是熱鬧非凡,寒冬并未阻止韓藝掀起了這一波娛樂風潮。這一大早,就見不少公子哥來到街道上。
“哎!今日南郊的新市場開張,咱們要不要去看看。”
“不去,不去,今日上午可是有夢思的無衣琴獨奏表演,我早就買好票了,正準備出發。”
“我也不去,下午將會上演游園驚夢第三回,這一回我只想完完整整的看一出話劇,新市場什么時候都可以去的。”
“我倒是想去,可是這鬼天氣去那里干嘛?”
“韓藝這回可算是失策了,選這天開門,而且新市場離城內又遠,來回一趟也不容易。”
人們的這種思想,對于一個新市場而言,那真可是致命的。做過買賣的人都知道,開張第一日非常重要,尤其是服務行業,這要是沒有人來,前景可就不妙了。
“吁!”
一輛馬車緩緩來到新市場。
只見不少商人都從店鋪行出,翹首以盼,來這么一個客人,這商人就全都出門了,可見這新市場冷清到什么地步了,幾乎就沒有客人。
令他們更加絕望的是,從馬車下來的還并非是客人,而是這新市場的老大韓藝。
不過既然是韓藝,那么絕望之中又生出那么一點點希望來。
那些商人見到韓藝正準備上前時,忽又見馬車里面下來一位美貌少婦,正是韓藝的夫人,蕭無衣。今日蕭無衣披著一件青綠色的斗篷,高挑身材,顯得端莊大方,蛾臉杏眉,膚白勝雪,兩頰藏著一抹紅暈,甚是嬌艷動人,
在揚州的時候,韓藝才十多歲,都還是雛鳥,與蕭無衣站在一塊,有些不太登對,但是如今的韓藝早已經長成為成鳥,并且擁有獨特的氣質,與蕭無衣站在一起,任何人都會認為是男才女貌。
這蕭無衣也在,讓那些商人都有一些遲疑,該不該上去呢?
“這這么冷清?”
蕭無衣張望一下,見街道上除了商人,就是酒保,一個客人的影子都見不著,顯得有些驚訝,這應該不是我夫君建的新市場吧?
韓藝以前干什么事,不是紅紅火火的,從未如今日這般冷清。
韓藝卻是笑道:“這是特意為你準備的‘冷清’。”
“啊?”
蕭無衣一臉困惑的看著韓藝。
韓藝笑道:“你方才不還問我,為什么我今日邀請你來這里么?”
蕭無衣木訥的點點頭。
韓藝突然取下自己的皮手套,拉著她的芊芊玉手,“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能夠拉著你的手,光明正大的走在這街道上么?今日,我就要滿足你的這個心愿。”
蕭無衣聽得滿面羞紅,心中是又驚又喜,嘴上卻傲嬌道:“我何時這么說過,明明就是你說的,我出身蘭陵蕭氏,而你不過是揚州梅村的一個田舍兒,咱就以常理來推論,你說是誰想牽的誰都手?”
話雖如此,她卻緊緊的握住韓藝的手。
韓藝翻著白眼道:“好好好,當我記錯了,是我想牽你的手,這總行了吧。”
“事實就是如此。”
蕭無衣輕輕哼道。
韓藝笑了笑,不在與其爭論,拉著她的手,往新市場里面走去,一邊走著,韓藝一邊跟蕭無衣介紹這新市場,二人有說有笑,盡情的秀著恩愛,完全不顧他人的感受。
那些商人都看傻了,你身為新市場的老大,沒有瞧見我們現在都閑得蛋疼么?
可是韓藝從他們面前行過,連看他們一眼的心情都沒有,更別說跟他們打招呼了,視若無物。他們也不好上前去搭訕,只能用充滿郁悶的目光注視著他們夫妻從面前走過。
夫妻二人走過空蕩蕩的大街小巷,來到中間的大廣場。
“哇!”
雖然只是空蕩蕩的廣場,但從未見過廣場的蕭無衣,還是不禁發出一聲驚嘆。
韓藝一笑,道:“冷不冷?”
蕭無衣抿著唇,直搖頭,那神情宛如十七八歲,情竇初開的少女。
雖然只是短短的街道,但是蕭無衣卻覺甜蜜無比,當初她曾無數憧憬著,韓藝能夠風風光光迎娶她過門,能夠牽著她的手,走在大街上,這的確是她的一個心愿,因為不能,所以他想要得到,為什么士庶不能通婚,這是她為自己證明,也是為那崔大姐的證明。
可惜,蕭銳認為,在揚州的婚禮,既然是韓大山主持的,那么就是明媒正娶,如果再辦一次,那就是對于韓大山的不尊重,貴族還是非常重視禮儀的,除非蕭家不承認,那又是另外一回事,這個心愿就只能作罷。
但是今日,她終于嘗到了與韓藝手牽手走在大街上的感覺。
不過此時的感覺卻與她最初的初衷,是有所不同的,她最初是要挑戰世俗,是要證明自己,可真到了這一刻,她一心都只沉浸在甜蜜之中,無暇去想那些事情。
因為她當初就是隨口那么一說,韓藝卻一直記著,并且付諸實踐,這就是一種浪漫,這就是一種驚喜。
“累不累?”
韓藝望著前面的石椅,“要不要坐一會兒?”
蕭無衣思索了片刻,輕輕點了下頭。
夫妻二人來到石椅前坐下,韓藝非常自然的將蕭無衣摟在懷里,蕭無衣也緊緊偎依在韓藝的懷里,渾然不覺寒冷,凜冽的寒風如春風般從他們身旁拂過。
夫妻就靜靜偎依在,仿佛天地之間,只剩下他們二人。
“小人見過韓尚書,韓夫人。”
忽然,一個小老兒打破了這難得的溫馨。
“啊?”
蕭無衣輕叫一聲,下意識得便想掙脫韓藝的懷抱,可是韓藝卻稍稍用力,不讓她離開,又向那小老兒道:“老董,生意如何?”
那老董訕訕一笑,“韓尚書還是小老兒見到的第一位客人。”
韓藝聽得哈哈一笑,道:“那便是緣分,行,我們夫婦就做你的第一位客人,將你的工具拿到這里來吧。”
“是是是!”
那老董激動的離開了。
蕭無衣一臉懵逼的看著韓藝,“他是什么人?”
韓藝笑道:“待會你就知道了。”
僅僅過得片刻,只見老董與一個年輕人拿著一些工具走了過來。
“咦?這不是你畫畫專門用的畫架么?”
蕭無衣一看到那豎著的畫架,不免驚訝道。
韓藝笑著點點頭,小聲道:“這老董原是我們鳳飛樓的一名畫師,一直以來都在研究我獨創的畫技,如今總算偷師有成,故此打算出來自己做買賣。”
“他這不是背叛你么?”
“這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再說我們的契約也都已經到期了,談不上背叛。”韓藝笑著搖搖頭。
他話音剛落,那老董突然說道:“韓尚書,夫人,小人已經準備好了。”
韓藝笑道:“那就開始吧。”說著他手臂上又加了幾分力道,將蕭無衣緊緊摟在懷里。
這心愿歸心愿,真到了這一刻,蕭無衣還是沒有韓藝放得開,韓藝在街上摟女人,那真是家常便飯,打個啵都沒問題呀,但是蕭無衣還是很羞澀,畢竟對面就站坐著兩個人,還是男人,正欲掙扎時,忽見那老董動筆畫了起來,頓時明白過來。
當初韓藝在幫李治和武媚娘的畫的時候,蕭無衣就曾羨慕過,但也沒有辦法,當時只有韓藝會畫,這也算是她小小的一個心愿,心中滿是歡心,嘴角露出一抹甜蜜的微笑。
“夫君!”
“嗯。”
“下回請這老董去家里,幫咱們一家人畫一副,如何?”
“這當然可以。”
二人偎依在一起,溫聲細語,時間猶如白駒過隙般。
“韓尚書,畫好了。”
“是嗎?”
韓藝、蕭無衣相視一眼,都顯得有些驚訝,認為太快了一點,但其實已經過了許久。
二人急忙起身,來到畫板前面。
老董忙道:“小人拙筆,畫得不是很好,還望韓尚書多多包涵。”
可是韓藝夫婦似乎根本沒有聽他說話,只是呆呆的看著那一幅畫,如果以后世的目光來看,畫技確實還有待提高的,但是畫技不夠,有顏值來湊,關鍵還是老董將他們兩個之間的那種幸福、開心、甜蜜的那種感覺給畫了出,這就足以。過得一會兒,韓藝突然拍了一下老董的肩膀,道:“我非常喜歡這幅畫,替我包好。”
老董大喜過望,躬身唱喏,然后與兒子開始忙活著將畫布取下,等干了之后,再幫韓藝卷好。
韓藝接過畫來,遞給蕭無衣,蕭無衣接過來,捧在懷里,這小小的一個細節,也能夠看出她非常喜歡這一幅畫。
韓藝又拿出一貫錢代金券,夾在畫板上,笑道:“生意興隆!”
老董父子見罷,不禁大喜,連連向韓藝道謝,其實畫一幅哪里需要一貫錢。
韓藝笑著點點頭,然后摟著蕭無衣往東南邊的街道行去。
“你真不跟去他們說上兩句么?”
蕭無衣目光突然瞟向街口站著的那群商人。
韓藝嘆道:“他們只是庸人自擾罷了,不要去搭理他們,今日我都是屬于你的。”
蕭無衣嫵媚的白了他一眼,道:“你還是去跟他們說上幾句吧,我看他們都快哭了。”
“真的假的?”韓藝轉頭一瞧,那些商人頓時激動的身子前傾,當即了笑了一聲:“夫人有令,那我過去說上兩句吧,你跟我一塊去么?”
蕭無衣搖搖頭。
“那你先在這里等會,我很快的。”
“嗯。”
韓藝走向那些商人。
“韓小哥。”
錢大方他們見到韓藝終于向他們走來,真心快要哭了,打招呼的時候,嘴皮子都在哆嗦。
韓藝道:“現在什么時辰?”
“都是巳時,馬上就要吃午飯了。”
“如果午時還沒有客人來,你們就再來找我吧,我先失陪了。哦,別再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可沒有欠你們錢。”
韓藝說完,便瀟灑的轉身朝著蕭無衣走去。
留下一堆懵逼的商人。
可韓藝既然都這么說了,那他們也只能等下去。
大劇院!
只見一個個客人微微瞇著眼,從大劇院里面出來,一臉的陶醉。
“美!真是太美了!”
“是呀!想不到無衣琴的獨奏,竟有如此美妙,真是讓人一飽耳福啊。”
“我說的是夢思。”
“咦?那里怎么停著那么多馬車?”
“哇!那馬車好精致啊!”
“走走走,過去瞧瞧。”
只見在大劇院的南邊,停著整整齊齊的一排馬車,前面是兩匹高大的駿馬,后面拉著都是四輪馬車,車廂也是高貴大氣上檔次,比他們的馬車看上去屌多了,而且都一樣,這明顯就不是私家車啊!
“喂!你們這是干啥的?”
“哦,我們是公共馬車,專門負責將大劇院客人送去新市場的,以及將新市場的客人送來大劇院。”
“公共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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