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元哲來到樓上,看到這些商人時,心中是五味雜陳啊!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來到這里?
這些商人是傻子嗎?
沒有一個傻子,但就是因為都太精明了,導致他們無法齊心。
試問一盤散沙能有什么作為?
所以元哲不想來的,如果撇除兩市的話,他們元家單獨對付現在的北巷,那是游刃有余,至少韓藝拿元家沒有辦法,元家還是處于戰略優勢的。
可問題是不來的話,元家名譽會受到非常大的損害。不用說也能夠想到,韓藝肯定會四處造謠,說元家你沒點誠信,你前面忽悠別人來為你沖鋒陷陣,一旦利用完了,你就一腳將人踢開,哪有這么做買賣的。
甚至于韓藝再從中作梗,說不定兩市會跟韓藝站在一邊,對付他們元家,等于就是將他們元家給孤立了。
不來不行啊。
可一旦來了,無異于陷入這片泥沼之中,那就給韓藝提供了對付元家的契機。
元哲也知道,這是韓藝有意拉他下水,無奈之余,心里還真有些佩服韓藝,真的是沒有機會,也要創造機會來對付你啊。
“各位真是抱歉,在下在得知消息之后,就立刻趕來了,殊不知還是晚了一點。”
元哲畢竟是貴族,心里在想什么,從不表露出來,表面上還是彬彬有禮,和聲和氣。
顧言商趕忙謙和幾句,又請元哲坐下。
元哲很謙讓的坐在了靠后的位子上,但是他坐哪里,哪里就是中心,所有商人都望著他。
元哲還是表露出強大的自信來,微笑道:“關于北巷針對咱們兩市的動作,我已經聽說了。”
不是你們,是咱們,態度非常明確。
魏青他們也長松一口氣。
其實他們最樂于見到的是,元家跟北巷兩虎相爭,他們在邊上煽風點火,推波助瀾,謀求漁翁之利。哪知韓藝不安套路出牌,壓根就不管元家,直接沖著他們來了,其實他們當初并沒有幫多少忙,只是斷絕與北巷的來往。
元哲話鋒一轉,道:“不過我認為,這對于我們而言,倒是一個好消息!”
萬季春詫異道:“好消息?元公子此話怎講?”
元哲笑道:“當今天下,哪家的工匠最值錢?”
一干商人是左右相顧。
張奎突然道:“元公子莫不是指的是韓藝?”
元哲道:“不錯!現在還有誰家的工匠有韓藝手下的工匠值錢,如果誰能造出香水,我一個月給他十貫都不在話下。韓藝這一舉動,倒是提醒了我,他能夠來挖咱們的人,那咱們當然也能去挖他的人,現在韓藝家的工匠,一個頂一百,因為他們掌握著韓藝的命門。”
萬季春皺眉道:“但是據我所知,鳳飛樓所有人都跟韓藝簽訂了雇傭合同。”
元哲笑道:“這無妨,違反合同又怎樣,這事官府都不會管,只要他們愿意來,我可以負責幫他們解決這些問題。只要韓藝找不到他們,那就沒有關系。退一步說,我甚至都不需要他來,只要他愿意將技術告訴我,我就給他們一筆躺著都可以過上一輩子的錢。”
一干商人紛紛點頭,韓藝的發明創造肯定不是一個人都能搞定的,他需要工匠幫忙,他們損失一個工匠,倒還沒什么,因為他們的秘方都是掌控在自己手上的,祖傳秘方嗎。而且他們的買賣又無傷大雅。但是韓藝若損失一個工匠,那損失可就大了,而且一旦弄到手,那財富簡直就是數之不盡。
魏青道:“元公子說的不錯,他能挖咱們的人,咱們也能挖他們的人。”
其余商人也紛紛點頭,他們受夠了被韓藝壓著扁的日子了,必須得反擊。
元哲笑道:“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必須要保護好自己的人不被韓藝挖走。”
顧言商道:“愿聞其詳?”
元哲道:“跟韓藝一樣,針對那些與你們沒有任何契約的工匠,采取雇傭制,提高工匠的酬勞,只有這樣才能避免被韓藝挖走。”
一干商人聽得均是沉默不語。
這是錢啊!
要他們多灑一分錢出去,那就跟割他們的肉一樣。
事到如今,他們還只顧眼前的利益,焉能不敗。
元哲耐心的游說道:“各位,這時機稍縱即逝,如今才剛開始,很多工匠還在猶豫中,因為他們不清楚韓藝是不是騙他們的,也不清楚北巷到底是一個什么情況,更加不了解雇傭制。如果你們這時候提高他們的酬勞,我想他們會立刻答應的。倘若遲了,你們可能要付出更高的代價去留住他們,那樣可就得不償失了。”
眾人面面相覷,稍稍點頭,但還是顯得有些猶豫,在流行奴婢制的世界里面,搞雇傭制,這對于任何商人而言,都是難以接受的。
元哲心如明鏡,但也管不得這么多了,我說了你們不照做,那就不能怪我了,繼續說道:“我知道韓藝在招攬咱們兩市的一部分商人,但是我認為這不過就是韓藝在虛張聲勢,他的新市場已經差不多都滿了,除非他再建新的市場,就算他建造新的市場,這也需要一段時日的,所以你們千萬不要上韓藝的當。”
坐在末端的一個商人道:“元公子,這可不一定,如果韓藝收購了中巷和南巷,那就會多出許多店面來,我聽說北巷的確有這個計劃。”
元哲一怔,心中也是一驚呀,這韓藝究竟是想干什么?但此時他無暇細想,立刻道:“這不可能,兩巷除花月樓之外,都在我們元家的掌控中,我不會讓他得逞的。而且,如果你們中間有誰放棄兩市,那絕對會得不償失的。你們難道忘記有一批非常特別的客人馬上就要到長安了嗎?”
顧言商眼中一亮,道:“元公子說的莫不是西域那邊的商人?”
元哲點點頭道:“往年西域的客人都是這時候入長安,西市可是他們的必來的地方,這可是非常大的一筆利益,而且一旦西域商人來了,那么兩市的危機也可以得到緩和,所以大家只需要堅持一下,就能度過這個難關了。”
大家幡然醒悟,差點把這事給忘了,這筆錢可不小呀,往年都是在他們的預算中的,基于大唐商人之少,逃都逃不了。
元家市場對于他們而言,倒是沒有什么影響,因為元家一直在賣,分量是確定的。
這些商人心想,就算要走,也得賺了這筆再走。
相對于冷清的兩市,北巷的生意是越發紅火,一發不可收拾。相比起第一日,現今人要更加多了,尤其是那投籃機,都快超越紙墨,成為北巷的鎮街之寶了。韓藝在賺錢方面,完全沒啥原則,讓工匠連夜趕做了十臺投籃機,但兀自不夠,邊上圍的是水泄不通。
而熊弟那靈機一動,五上五下的玩法,也成為了當今最為流行的玩法。
但是熊弟現在可無暇顧及這些,他的包子攤生意也是好得不得了,原本他只是想做做早餐,現在好了,客人都沒有停過,逛累了都坐下來吃兩個包子,善良的小胖也不開口拒絕,只能繼續做,一做就是一天,一天又是一天。
“媽呀!累死我了。”
下午時分,熊弟收攤之后,幾乎是爬回了后院,整個人就趴在石桌上,小眼眸一個勁的往上翻。
后面進來的杜祖華和小野倒是還好,但也滿臉疲態。
“給!喝點水吧。”
韓藝拿著一個水壺和幾個木杯走了出來,給熊弟遞去一杯水。
“謝謝韓大哥,真是渴死我了。”
熊弟趕緊接過水來,咕嚕咕嚕就喝了起來,喝完又趴下了。
韓藝又給杜祖華和小野分別倒了一杯水,隨后坐了下來,笑道:“這回知道苦了吧,當初我就跟你說過,你不聽,這下后悔了吧。”
熊弟突然從石桌上滑到石凳上,嘿嘿道:“韓大哥,累是累了點,但是我們干的也挺開心的,還認識不少與我們一般大小的朋友。小野,你說是不?”
小野點點頭,這家伙面對小胖,好像就不會搖頭似得,堪稱最佳基友。
韓藝笑道:“我看你堅持你根本支持不了一個月。”
熊弟撅著肥肥的嘴唇,道:“韓大哥,你太瞧不起人了。”
韓藝聳聳肩道:“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
“待就待!”熊弟雙手抱胸,頭一昂,各種不服。
韓藝又道:“不過你最近要注意休息,你別忘記,你還有秘密任務的。”
熊弟嘿嘿道:“韓大哥,你放心,這我和華仔已經背熟了,還偷偷練過幾回,絕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韓藝點點頭道:“那就好!”
正當這時,院門外突然響起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又聽得有人喊道:“韓小哥,韓小哥。”
韓藝轉頭一看,只見錢大方彭萬金賈富貴三人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錢大方一見韓藝,雙手往上一揮,都快要拜天了,哎喲一聲,“韓小哥,你在就最好了,我就怕你去了訓練營。”
韓藝心中暗笑,嘴上卻好奇道:“怎么呢?出什么事了?”
錢大方激動道:“韓小哥,我這么支持你,你怎么反過來把我的人都給挖走了。”
韓藝愣了愣,笑道:“錢掌柜,你別開玩笑了,你們知道我這么做,都是為了對付兩市,怎么可能挖你們的人,我又沒有瘋,敵我不分。”
賈富貴道:“這是真的,我店里的一個工匠也被你的人弄走了。”
“還有我,還有我。”彭萬金也急忙道。
韓藝眨了眨眼,猛抽一口冷氣道:“真的?”
“我發誓,要不是真的,我錢大方千刀萬剮。”錢大方抓狂道。
韓藝面色一沉,道:“小野,你去幫我把茶五叫來。”
“哦。”
小野立刻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茶五就進來了。
韓藝當即訓道:“茶五,你怎么回事?我讓你去挖兩市的人,你怎么把老錢他們的人也給挖來了。”
這不是你叫我挖的嗎。茶五一臉冤枉,道:“不!”
“不什么不?”
韓藝嘿了一聲,“我看你現在是翅膀長硬了,我吩咐你做事,你就偷工減料,就地取材,真是豈有此理。”
這話聽著怎么覺得怪怪的啊!
錢大方面色有些僵硬,難道我家的工匠就是劣質貨么?
茶五突然反應過來,忙道:“不不是的,韓小哥,我的意思,我沒挖錢掌柜他們的人啊!”
錢大方立刻道:“你敢說我家那酒匠吳老六不是你挖走了。”當今賣糧食的,一般都釀酒,糧價跌倒這種地步,利潤太薄了,酒反而變得越來越賺錢了。
“吳老六?”
茶五驚道:“吳老六是錢掌柜你的人?”
錢大方臉上的橫肉顫顫,面色猙獰道:“你才知道啊!”
茶五道:“這這我真的不清楚啊!小藝哥,當時有很多工匠來找我,我無暇細問啊!”
韓藝皺了皺眉,點了點頭,朝著錢大方他們道:“老錢,這個我想怪茶五,也有些不妥,都是我安排不當,我太著急著報復兩市,以至于太倉促了。這應該是一個誤會,我不存在跑到你們那里去挖人啊,但不管怎么樣,這都是我們的失誤,真是非常的抱歉,”
錢大方想想也是,韓藝怎么可能跑去他那里挖人,茶五更加沒有這個必要了,完全無理可循呀。笑道:“這我知道,這我知道,我方才也感到納悶,既然誤會說清楚了,那就沒事了。”
賈富貴和彭萬金也紛紛點頭,表示沒有關系。
韓藝道:“茶五,你沒有跟錢掌柜他們的人簽訂契約吧?”
“沒有,沒有。”
茶五忙搖搖頭,道:“我今早剛剛談好,準備明日就簽訂契約的。”
韓藝點點頭道:“那就好,你明日就先問清楚了,然后拒絕他們。”
“是是是,我知道了。”
韓藝瞧了眼茶五,嘆道:“茶五,你也老大不小了,走點心,動點腦,可以不?”
茶五點點頭道:“是,我知道了。”
送走錢大方他們后,韓藝輕輕出了口氣,向茶五笑道:“茶五,方才讓你受委屈了,我向你道歉。”
茶五一聽韓藝主動跟他道歉,哪里還生得了氣,笑呵呵道:“這算得了什么,不過我就是非常好奇,小藝哥你為什么這么做?”
韓藝高深一笑,“你難道沒有看出來么,我這是在教他們做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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