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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使館大廳內,坍塌下來的厚重樓板壓毀了一切,看上去放佛死神在嘲笑,大火熄滅,無數人被壓在下面根本看不到,外圍不少人被壓住了大半身體,掙扎不出來,痛苦的大喊著同伴幫忙,哀嚎聲,慘叫聲,呻吟聲響成一片,空氣中彌漫著悲憤的氣息。
樓板太厚,太大,就算砸下來碎裂了,每一塊依然不小,死死壓住下面的人,沖上來救人的武裝人員根本搬不動,不得不幾個人聯手,刀疤心如刀絞,一下子死了這么多人,就算打贏了這一仗又如何?沒兵沒槍,就算將軍寬宏,也將面臨被整編的局面,到時候自己只能是一名小頭目,做不了獨當一面的大將。
想到這里刀疤急火攻心,又是一口血涌上來,但感覺心口呼吸順暢了些,思維也冷靜了些,馬上安排一名頭目帶著人盯死樓梯口和窗外,以防對手趁機反攻,其他人全部投入搶救之中,并通知外面待命的一支部隊想辦法沖進支援。
不得不說刀疤的安全很正確,樓上的羅錚確實想趁機發起反攻,一舉將敵人擊潰,但面對密集的火力封鎖,根本下不去樓,只好放棄,四樓雖然并不是特別高,以大家的能力還是可以安全跳下去,但存在風險,羅錚想了想,放棄了。
沒有工具的情況下救人是困難的,厚重的樓板全都是水泥鋼筋解構,需要好些人才能抬動一塊,被壓在下面的人就算救出來也得不到及時治療,同樣面臨死亡威脅,到處都是哀嚎聲,到處都是慘叫聲。
刀疤怔怔的看著這一幕,懷疑起自己的指揮來,火攻并沒有錯,為什么會這樣?對手到底什么人,怎么會想到這樣的破解戰術?再打下去真的會贏嗎?刀疤堅定的信心動搖起來,仔細回憶了正常戰斗,豁然發現每一個環節都在敵人算計之中,這里就是一個巨大的陷阱,而自己居然配合的跳進來。
想到大門口的壕溝,想到對手密集的手雷攻擊,想到大廳門口的重機槍,再想到對手果斷放棄一樓,一切的一切不都是算計好了的陷阱嗎?每一次自己不都是損失慘重嗎?想到這刀疤不由驚出一身冷汗來,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將軍為什么派自己這些雜牌軍來攻打這里?難道僅僅只是因為身份便利嗎?
刀疤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失敗的苦果難以下咽,刀疤不甘心,但看到滿地的尸體,到處響起的哀嚎聲,部隊士氣已經低落,再打下去能贏嗎?刀疤不知道,也不敢再去想了,不由自主的抬頭,四樓的樓板歷歷在目,如果敵人再來一次轟炸,再將樓板炸塌下來,自己還能剩多少人?
“首領,首領在哪兒?”一個急切的聲音怒吼道。
“還沒死呢,嚎什么?”刀疤惱怒的吼道。
“首領,您的親弟弟死了。”對方急切的喊道。
“什么,你說什么?”刀疤大吃一驚,蹭蹭幾步沖上去,一把抓住對方衣領喝問道,見對方滿臉痛苦的說不出話來,頓時大怒,將對方丟在一旁,查看起來,很快發現不遠處的地上躺著一個人,血肉模糊,不仔細看根本分辨不出來。
刀疤一個箭步沖上去,蹲下來查看,果然是自己相依為命的弟弟,頓時大怒,哀嚎起來,啊——!哀嚎聲放佛悲傷的餓狼,一股冰冷的殺意彌漫開去,所有人聞之變色,紛紛后退,生怕受到牽連。
“兄弟,你在天之靈看著我給你報仇吧。”刀疤不愧是梟雄,很快穩定好情緒,將尸體放在地上,示意身邊兩個人抬走,站起來,冰冷的眼眸掃了眼全場所有人,喝道:“各隊頭目過來一下。”
各部隊頭目不敢這個時候忤逆刀疤的意志,紛紛圍攏上來,刀疤指著滿地的尸體沉聲說道:“這一仗我們損失慘重,已經徹底沒有退路了,為今之計,只有死戰到底,好在我們還有部隊在外面待命,你們幾個什么意見?”
“聽你的。”大家紛紛表態,仗打到這個份上,撤也是死,還不如一搏,富貴險中求,再說,死了弟弟的刀疤正在氣頭上,如果抗命,指不定會被刀疤正法肅軍紀,沒必要觸霉頭。
“很好,這里的人負責救人,大家通知自己在外面待命的精銳部隊吧,從外面發起攻擊,咱們來個里外合擊,告訴他們,把所有火箭彈給我全部打進樓上,所有手雷也扔進去,更不能留下一顆子彈,彈藥沒了可以補充,如果失敗,我們誰也逃不過被整編的命令,整編意味著什么大家知道。”刀疤冷冷的說道。
“是。”所有人沉聲應道,都經歷過整編,也整編過別人,很清楚整編的時候誰都可以留下,唯獨部隊頭目不能留,這是控制一支新部隊最好的辦法,也是慣用辦法,大家不想死,只能拼命了。
“首領在哪兒?”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傳來。
大家一看來人是刀疤的幕僚,紛紛讓道,眼睛里浮現出一抹好奇來,這位幕僚在外面控制部隊,怎么忽然到這里來了?比如是出什么事了,而且是大事,刀疤看著來人也驚訝的問道:“又出什么事了?”
“首領,政府軍來了,好多好多,并派人下通牒,要我們馬上撤離使館,否則格殺勿論。”幕僚趕緊說道,臉色急切起來。
“什么?這不可能。”所有頭目幾乎異口同聲的喝道,大家都清楚政府軍和自由軍一丘之貉,這個時候怎么會上來幫對手?刀疤也沉聲喝道:“怎么會事?”
“是副總統的衛隊。”幕僚趕緊解釋道。
“他不是親山姆國嗎?為什么幫里面的人?”刀疤驚訝的喝問道。
“我也不知道,給我們五分鐘時間,五分鐘后發起攻擊。”幕僚趕緊說道。
“混蛋,該死的,為什么會這樣?”刀疤怒吼起來,放佛一頭受傷的雄獅,眼睛里充滿了憤怒和不甘,仗打到這一步刀疤無論如何都不愿意退,其他頭目也不愿意退,但面對政府軍的威脅,所有人不得不考慮后果了。
“怎么辦?”頭目們紛紛看向刀疤。
刀疤哪里知道怎么辦?但這話不能說出來,冷冷的掃了眼眾人,神情恍惚起來,放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好一會兒,無奈的嘆息一聲,不甘的說道:“撤吧,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