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病毒

　　mers在中東最初爆發是在2013年，在被控制之后，進入了沉寂期，韓國此前還沒有過mers的病例，這次突然爆發疫情，基本上處于兩眼一抹黑的狀態，不但救治方面沒有經驗，就連分辨病例方面，也有問題存在，不能做到百分之一百的分辨清楚。雖然已經向中東地區國家申請了醫療援助，但暫時也只是從阿聯酋來了一對醫療小組，加上通過三星公司的渠道，請來了埃及一家商業醫院的幾名醫生之外，整個韓國對mers病癥了解的人，寥寥無幾。

　　雖然mers的傳播性，在2013年就得到了證實，但韓國政府此時此刻顯然還沒有特別重視，中東距離韓國相隔了半個地球，而且就目前來看，確診的病例只有寥寥幾人而已，專家分析得出的結論是，只要從源頭，也就是各口岸控制好從中東過來的人，疫情就不會大規模擴散，已經確認的這幾個人，還有疑似病例的幾十人，最悲觀的考量，都死了也不算什么大問題。

　　政府，永遠是為多數人服務的。

　　韓國政府可以這樣考慮事情，但對阿九來說，則完全行不通。他不在乎韓國人多少得了mers，也不是很在乎這些可能被放棄的人的死活，但他在乎krystal的生死。以韓國目前的醫療水平，幾乎沒有治愈mers的能力，而且mers的致死率非常高，風險如此大，他不敢拿krystal的命去賭她到底能不能扛過來。

　　現在最好的消息就是，krystal沒有感染mers。阿九不信神佛，但在檢驗報告出來之前，他還是祈禱了個遍，他討厭這種生死無法掌握的感覺，這就像是拋到空中的硬幣，落下來不是正面就是反面，但出現的這個結果，一面天堂一面地獄。阿九從未發現，自己竟然如此脆弱，他可以做到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但這件事涉及到krystal身上，他實在無法勸說自己，‘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事實證明，把希望寄托在‘運氣’身上，是多么不靠譜的事情。凌晨的時候，這次‘疑似病例’的檢查報告出來了。擺渡車上幾十個人，大部分都排除了感染的可能性，可以離開疫病中心返回家中，只有五個人，還不能百分之百確定沒有感染，其中就有krystal的名字。

　　雖然醫生沒有把話說死，只是說還沒排除可能性，但按照疫病中心的慣例，這五個人基本上就會按照‘病例’來操作了。

　　阿九看著手捏著的krystal的檢測報告，指節泛白，心里充滿了滔天的恨意。他這一輩子，從來沒有祈禱過這么多的神佛，但是關鍵時候，還是一點用處也沒有。這一刻他甚至在想，是否是因為他造的殺業太多，報復到了他身邊的人身上，否則krystal為什么會遇到這種劫難，她沒有做過什么害人的事情，為什么要遭受這樣的…

　　樸燦榮一直陪在阿九身邊，檢查報告出來之前，他其實也不相信krystal會感染mers病毒，但是事情偏偏就這樣發生了，真到了這個時候，樸燦榮忽然發現，他完全沒什么話可以安慰。

　　krystal的四個保鏢，崔氏兄弟和李氏姐妹，還有經紀人助理化妝師，全部都排除了感染可能，幾個人來到阿九跟前，也是不知道說什么好，互相看了看，還是崔二向前一步，低頭鞠躬，道：“老大，我們…沒有做好保護嫂子…”

　　“不用說了。”阿九把檢測報告捏了個團扔掉，抬頭看了看崔二，道：“這能怪你們嗎？什么都不用說了，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樸燦榮看得出阿九需要靜一靜，對崔二等人使了個眼色，帶他們離開了。

　　阿九又來到了醫生的辦公室。

　　“醫生，你能不能告訴我，她的情況到底是怎么樣的，能治愈嗎？”

　　醫生遞給阿九一瓶水，道：“在我們臨床上，并不能這樣說。因為確實還沒有確定，我們缺少關鍵性設備，只能通過測試體內的激素值，以及白細胞水平，還有通過觀察等手段判定病人是否屬于mers。有些很好判斷，但是有些很難判斷，就拿krystal來說，她的癥狀看似是最可能的，激素水平符合，白細胞水平也符合mers的數值，但我們并不能肯定她一定感染了mers，因為同樣的癥狀，感冒也有可能，肺炎也有部分可能，甚至女性經期對激素的影響，也能引起數值變化。但是目前的狀況，可能性確實比較大，具體是否確診，我們需要再觀察一段時間，或者等關鍵設備從迪拜運過來，才能最終給出認定。”

　　顯然醫生的話，并沒起到安慰的作用，阿九又問道：“說來說去，你就告訴我，是得了mers的可能大，還是沒事的可能大，就告訴我這個就行了，醫學術語我聽不懂。”

　　醫生嘆了口氣，道：“得的可能性大一點。”

　　阿九怔了一會兒，起身對醫生點了點頭：“謝謝你的告知。”

　　“我們會盡力的，等關鍵設備到了，第一時間會再次確認。”

　　阿九沒有說什么，轉身離開了醫生的辦公室。

　　樸燦榮安排了車輛，送崔氏兄弟等人從疫病中心離開，面對死亡，沒人不害怕，這幾個人經歷了這么一遭，也是嚇得不輕，樸燦榮讓幾人回家好好休息，還支取了一筆錢給他們算作壓驚費。等做完了這些回來，他卻發現阿九不見了。

　　問守在走廊的小弟，小弟們說老大去了醫生的辦公室。但等樸燦榮找到醫生辦公室，醫生卻說阿九早就離開了。

　　樸燦榮發動了疫病中心所有飛車黨的小弟一起找，把a區翻了個遍，也沒找到阿九在哪兒。樸燦榮有點慌了，他忽然想起阿九說過的話。

　　他絕對不允許，krystal死在他之前。

　　樸燦榮咬咬牙，道：“給我聯系這里的負責人，立刻查，bcd三個區的監控，必須找到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