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生死之間

　　紅柄瑞士軍刀，刀刃越有十公分，此時，至少八公分都扎在阿九的肚子里，鮮血順著刀刃，沿著刀柄，一滴一滴流出來，即便相隔這么遠，仿佛也能聽到血滴落在地上的聲音。韓昌旭的嘴巴張得能吞進去一個雞蛋，他想說的是‘不敢了吧，你這個偽君子、’然后他就要以此為證據告訴Jessica：‘看吧，我沒說錯，這個龍九就是這么卑鄙無恥！’

　　他怎么也想不到，阿九竟然這么痛快地插了自己一刀，更讓他氣憤的是，插了自己一刀，這個人竟然一點疼的感覺都沒有。

　　擺出這副鐵血硬漢的樣子給誰看！當自己是電影的男主角嗎？拯救美女的英雄？哥譚鎮的蝙蝠俠？那我算什么，小丑嗎？

　　“為什么你不求饒！為什么！”韓昌旭舉槍對著阿九，歇斯底里叫喊：“不應該是這樣的，不對，不對！你應該跟我求饒，你快求饒，快求我放你一馬，快點求我！”

　　阿九往前走了一步，向哭成一個淚人的Jessica，投去了一個讓她安心的眼神，但Jessica卻哭得更厲害了，看著阿九腹部的傷口，看著他越流越多，看似止不住一般的血，Jessica比這一刀插在自己身上還要痛苦。她多希望自己聽了阿九的話，沒有從洛杉磯回來，如果自己沒有回來，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吧。

　　“我為什么要求你、”說話間，阿九又走了一步，他現在距離韓昌旭已經只有差不多七八步的距離了，只要再往前走兩步，他就有把握在韓昌旭反應過來之前，把他手里的槍奪下來，只要奪下來槍，Jessica就不會有危險，然后韓昌旭這只臭蟲，他隨手都可以碾死。

　　“你只是一個抓女人做人質的懦夫罷了，我為什么要向你求饒？”阿九又往前挪了一步，言語也愈發刺激韓昌旭：“我來這里，是為了換回我的女人和孩子，如果你還有一點身為男人的信譽，記得你剛才說的話，我死，放了她。”

　　Jessica終于在阿九的嘴里，聽到了‘我的女人’這樣的字眼，但偏偏卻在這樣的情景之下。一直以來，她都覺得阿九對她的感情沒有多深，兩人的緣分是一次意外，紐帶就是這個孩子，如果沒有了孩子，感情似乎也沒什么了。但現在，她終于確定，在阿九的心里，她是有位置的，他只是沒有像對Krystal那樣表達出來。

　　阿九死死盯著韓昌旭的眼睛，似乎在等他的回答，但他此時全身的肌肉都在緊繃著，只要再靠近一米，只需要一步，他就有機會！

　　“你在侮辱我！現在你還敢侮辱我，你找死！”韓昌旭毫無征兆地，突然開了槍，阿九胸前迸起一團血花，悶哼一聲，后仰摔倒在了地上。

　　Jessica劇烈掙扎，被韓昌旭甩了一巴掌，下手很重，Jessica直覺得腦袋嗡地一聲，眼前的景物都變成了雙影，左耳耳鳴不止，失去了掙扎的力氣。

　　韓昌旭拖著Jessica，整個人縮在她的身后，慢慢向直升飛機移動，卻不靠近阿九：“龍九，你真當我是傻子啊？你以為我對你一無所知么？分散我的注意力，想要靠近我，然后拼著中一槍，也能殺了我，真是好算計！可惜，老子不上當！”

　　“砰！”

　　又是一槍，但這槍打得有點偏，Jessica稍微恢復了一點力氣，關鍵時刻撞了韓昌旭一下，導致失了準頭。

　　“你這賤女人！”韓昌旭大怒，槍頂在Jessica下頜上，瞪著充血的眼珠子，嘶聲道：“你以為老子說不殺你就真不會殺你是么？信不信我現在就開槍！”

　　Jessica被堵著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但她眼神中露出的恨意，卻分明告訴韓昌旭，她不怕死。

　　“哈、哈哈哈，不怕死是吧？”韓昌旭被Jessica的眼神激怒了，手指微動，就要扣動扳機。恰在此時，中了一刀兩槍的阿九，竟然又爬了起來。

　　“喂！”阿九晃晃悠悠站起來，樣子有些慘，但一雙眼睛，卻比剛才還要明亮的多。就在剛剛，他又發現了一個機會。他認出了韓昌旭的槍，大宇公司DH380，9mm子彈，彈容量六發，他在急救室看過世浩身上取出來的子彈，正是這種子彈無疑，世浩身上有三個彈孔，那么韓昌旭最多還剩下三發子彈，他已經用掉了兩發，最多還有一發。讓他把這發子彈打出來，他的槍就廢掉了，Jessica也就安全了。

　　現在阿九的腦袋里，只剩下了這個念頭，至于他身上的傷，他已經感覺不到了。

　　“我還沒死，韓昌旭，你是想要逃走了嗎？”阿九伸出手，指著韓昌旭的腦袋，道：“韓昌旭，你想殺我，只有這一次機會，今天我如果沒死，我保證，死的人就是你。”

　　“真是名不虛傳啊，龍九，這樣你都不死，還能站起來？”

　　韓昌旭像個怪物一樣看著阿九，臉上的表情就像一個第一次去動物園參觀的孩子，嘖嘖稱奇，津津有味。他把槍從Jessica的下頜移開，指著阿九的頭，另一只手掐著Jessica的喉嚨，防止她的干擾。

　　“既然你都這么說了，我不打死你，好像也不行了…”現在只剩下一發子彈了，韓昌旭為了不重蹈覆轍，這次選擇了最保險的目標位置，他平舉著槍，瞄準了阿九的腦袋，為了不失手，這次他瞄得很認真，終于確定萬無一失了，韓昌旭臉上露出了笑容：“這次我打你腦袋，我倒要看看，腦袋打碎了，你還死不死！”

　　Jessica使出全身的力氣掙扎，想要像剛才那樣干擾韓昌旭，但韓昌旭已經有了防備，她的努力一點也沒起作用。下一秒韓昌旭就可能開槍，愛人就要死在自己面前，Jessica萬念俱灰，心里只剩下了一個念頭，如果阿九死了，她也不會獨活，就直接從這樓上跳下去。

　　突然，槍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