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利益捆綁

　　樸燦榮不明白，為什么到了這個時候，阿九還能這么淡定，他不相信阿九不在乎，但他也不敢確信，他已經安排好了一切。這太不可思議了，雖然一直以來，他從來沒‘看清楚’阿九這個人過，但在他的想象中，阿九怎么也不會是政府的對手，而韓昌旭所處的位置，簡單來說，就代表了政府。他不會忘記，上次的‘大清洗’，就是韓昌旭主導的，一夜之間清洗掉了首爾幾十年的格局，一夜之間抓捕了飛車黨幾乎所有核心成員，力量強大到讓人望而卻步，老大他憑什么，這么有信心可以對付得了他？

　　雖然心里充滿了疑慮，但對阿九交代做的事情，樸燦榮還是會義無反顧地去做，不需要什么理由，因為他相信，阿九不會害他。

　　休息了不到三個小時，凌晨七點，樸燦榮離開前往了首爾市警察總署，七點四十分，他到達，八點鐘，他約好的律師到場，然后他開始按照阿九交代的，自首。

　　自首的內容，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瑣碎的事情，恨不得把十八歲的時候為了搶女朋友和人打架都做上筆錄。負責的警察神煩，但也沒有辦法，法律規定了，有人自首，你也不能把人家趕走。而且樸燦榮說的事情，一會兒是廢話，一會兒又有點內容，搞得負責做筆錄的警察，不知道怎么記，最后沒辦法，只好用錄音筆，把他說得廢話先錄下來再說。

　　樸燦榮抵達警署十分鐘后，幾乎所有半山賭場的‘客人’們，基本都得到了消息。其中包括樸燦榮打電話拜托的那些人，還有一些人，跟賭場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全都緊張了起來。警署的一位警監，是其中一位的眼線，他奉命來到審訊室旁邊的監控室，聽樸燦榮到底在說些什么。

　　這時樸燦榮已經說到了自己人生的二十二歲，在外國留學期間，睡了教授女兒的英雄事跡。他對面的警察，臉上已經沒有表情了。他知道樸燦榮是的身份，標準富二代，有錢人。但問題是，你有錢人就可以這么消遣人？沒事自首，自首個屁呀你？睡了外國教授的女兒，難道要自認強奸罪？要是真的有證據，就憑樸燦榮現在這副得了便宜賣乖的嘴臉，這位警察都想把他弄進去蹲幾年！

　　警察內心的OS，樸燦榮看上去是非常不Care的。他滔滔不絕地說那夜他用掉多少durex，在廚房，洗手間，甚至教授的書房，說得熱火朝天。監控室里，這位奉命探聽的警監，聽到這些內容，搖了搖頭，正要摘下耳機，忽然樸燦榮話鋒一轉，生生地中斷了風花雪月的話題，一臉嚴肅，一本正經地問道：“洗錢的事情，你們也管么？”

　　警監聽到這話，手嚇得一哆嗦，作為背后大人物的心腹，他對半山賭場的‘附加功能’多少略知一二。

　　樸燦榮看了眼自己的律師，問道：“我要是承認洗錢，得判多少年？”

　　律師早已和樸燦榮通過氣，裝模作樣地翻了翻桌上的文案，道：“如果是10億韓元以下，三至七年，如果是十億韓元以上，情況就要復雜的多…”

　　“那我知道了。”樸燦榮看著面前的警察笑了笑，道：“我可以休息一會兒么，等等我的兄弟們，看他們夠判幾年，然后我再決定交代多少。你也知道，我是個…”樸燦榮沒說出來，用笑容代替：“你懂的，我們這行，義氣最重要，我得陪他們一起。”

　　警察頓時覺得自己被戲弄了，狠狠瞪了樸燦榮一眼，正要說幾句冠冕堂皇的話，忽然審訊室的門被推開了，隔壁探聽的警監，終于還是忍不住過來了。警察看到警監，立刻起身行禮，警監揮了揮手，警察收起筆錄離開了審訊室。

　　警監坐下，看了看樸燦榮，關掉了審訊室內的監聽設備，看了眼桌上的錄音筆，也掰斷了。樸燦榮認得這位警監，他與他身后的那位大人物一起在半山賭場出現過。他剛剛說的洗錢事件，正是與這位有牽連。

　　警監看了看樸燦榮，道：“樸社長，我以為，你不會這么愚蠢。飛車黨的人被帶走協助調查，和你的半山賭場沒有任何關系，如果他們沒有事情，最多兩天就會釋放，而且也可以保釋，你這樣做，不太明智。”

　　“我也這么覺得。”樸燦榮嘴角微微勾起來，他現在明白了阿九的想法，到了這種時候，他也豁出去了：“你懂的，我們這行，義氣最重要。有些時候，必須做的事情，不明智，也就不明智了。愚蠢，也就得愚蠢下去了。”

　　警監意外地看了看樸燦榮，似乎沒想到他會有這么一番言論。倆人的目光相對，警監猶豫了一下，又問了一句，道：“現在沒人聽得到我們的對話，現在后悔還來得及，從這里走出去，我保證你不好有一點麻煩。”

　　“不后悔。”

　　“好，我明白了。”警監起身，沒有再勸說什么，轉身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兒，剛才出去那位警察再次回來，讓樸燦榮在筆錄上簽字。樸燦榮看了眼筆錄，和之前他說的事情半點關系也沒有，變成了一份丟失錢包的普通報案筆錄，樸燦榮簽上名字。警察確認后離開，臨走的時候，塞給樸燦榮一張紙條。

　　樸燦榮正在警局做筆錄的時候，龍三八的調查也有了結果。他通過潛龍的另一條線，查到了MERA系統，然后順藤摸瓜查到了宋哈娜。

　　阿九翻看著樸燦榮拿回來的，關于宋哈娜的資料，簡單看了看，然后丟到了桌上。

　　“你覺得這個什么無人機系統，有描述中那么厲害么？”

　　龍三八想了想，道：“高精度打擊，或許還有待商榷。但現在韓昌旭躲在地下掩體里，如果是守株待兔的話，命中一個既定的目標，確實可以做到，百分之一百。”頓了一下，龍三八或許是擔心阿九會蠻干，又補充了一句：“九師兄，師父說過，武功再高，也高不過炸藥包，你可…”

　　“我像那么傻么？”阿九笑了笑，道：“先不說這個，三十三他們幾個，把事情辦妥了么？”

　　龍三八點點頭，道：“三十三師兄已經帶人把你吩咐的幾個目標，都保護起來了。兩個人一組，應該不會有問題。”

　　“應該不行，我要的是萬無一失！”阿九看著龍三八的眼睛，再一次重復道：“這是一場游戲，我要的是完勝，韓昌旭這個人，不是那種玩得起的人，我的家人，也不是我玩游戲的籌碼，從現在開始，你就負責這件事，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參與了。”

　　龍三八終于忍不住了，道：“九師兄，你這算是公器私用！”

　　“對啊，我又沒說不是。”阿九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反問道：“怎么，不行？”

　　“誒…”龍三八看看阿九已經隱隱虛握的拳頭，果斷地微笑點頭：“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