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平安夜前

　　12月23日，首爾，雨夾雪。

　　天氣不是很好，陰沉灰暗，令人煩躁。雨夾雪的天氣，估計是最讓人反感的天氣了，要么雨，要么雪，雨夾雪算是怎么回事？不上不下，怎能不令人著惱。

　　一個車隊，默然行駛在首爾—仁川的高速公路上。所過之處，車輛無不避讓，甚至兩輛執勤的警車也下意識避讓了，讓過去之后才覺得有點不對勁，但尋思了一下，它也沒去追。無他，人家也沒違章嘛。

　　只不過就是，有點像總統的儀仗車隊，看起來有點囂張而已，但是韓國的法律也沒有一個條文規定，有錢人不可以買現代雅科仕，人家就是顯擺，就是愛炫富，三十輛現代雅科仕出街，要的就是一個氣派，警察又怎么了，有錢任性你管得著么？

　　王思明和樸燦榮坐在第一輛車上，開車的人是樸燦榮的忠實小弟大根。大根顯得有點激動，他今天也是西裝革履的，畢竟，就算已經身為飛車黨頭目級的老司機，他也第一次帶著這么大的車隊出街啊。

　　因為起得太早了，王思明和樸燦榮還都沒吃早飯，路過快餐店的時候，倆人一人買了個漢堡，當然這是大哥級才有的待遇，大根也沒吃飯，但他就得餓著…不過大根無所謂，虛榮心已經夠他吃飽了。三十輛國賓級現代雅科仕，這可是青瓦臺接待外國元首的車啊，九哥一句話，說買就買，說提車就提車，這種一言不合就開車的風采，怎能夠不令人心折？

　　大根現在是徹底服了，要么人家是大哥呢，看看這個魄力，都說視金錢如糞土，但真能做到的又有幾人，大哥就是大哥…

　　樸燦榮看著大根像是加入了邪教似的嘟噥，無奈搖了搖頭，手肘頂了頂王思明，道：“小明，你說這不是扯么，我現在銀行欠了五十億的貸款，他這有錢不幫我還貸款，買這么一堆破車…唉，我是真不知道老大是怎么了，瘋了還是傻了？腦子壞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王思明把最后一口漢堡塞進嘴里，拿過可樂喝了一口，道：“有時候啊，囂張也是一種炫耀的資本，現代雅科仕雖然不能算好車，但誰讓你們總統就開這個呢？賭場要接送客人，怎么體現貴賓感啊？來的都有錢，你用保時捷送他，他可能喜歡法拉利，眾口難調，這種時候，當然就總統同款最好咯？”

　　“也是…”經王思明這么一說，樸燦榮也不得不承認，在這一點上，阿九考慮得有道理。

　　其實他也就是發發牢騷，這么長時間過來，阿九哪次沒道理了，說到底，也就是抱怨幾句。

　　樸燦榮也把漢堡塞嘴里，拍拍手上的面包渣，湊近王思明，極為八卦地擠眉弄眼：“小明，說實在的，我現在是對老大五體投地了。”

　　“哦？”王思明正在漱口，聽到這話，挑了挑眉：“怎么說？”

　　“老大就是老大，你別看我一天好像縱意花叢，得誰睡誰，但你看我睡的這些…”樸燦榮扳著手指頭數：“十八線女團，小模，Showgirl，視頻主播…你看看這都是些個啥，上不得臺面！你再看看咱老大，Krystal，Jessica，泰妍，IU…說起來我就不服啊，我們韓國就這么幾個代表的idol，他一中國人，給一勺燴了，你說氣人不氣人，你倒是給留兩個，唉，不講究、”

　　王思明皺眉深思，過了會兒點點頭，道：“你要這么說，似乎也有點道理，要不這樣吧，你去我們中國混一混，看看能不能泡幾個中國的女idol？”

　　“嘖、”樸燦榮嘆了口氣：“不帶這么抬杠的啊，中國水太深，我哪敢去，用老大話說，那片土地非常和諧，我這樣的去了，基本也就是被和諧的命，我還是好好活幾年吧。”

　　“呵呵…”王思明笑著搖搖頭，沒有再言語。前面出現仁川機場的廣告牌，車隊已經進入了仁川機場范圍內。

　　天氣不好，機場的車輛供不應求，大巴也擠滿了。

　　Jessica已經讓權寧一去問了兩次，得到的答復是，最快能預約到的出租車，也要十五分鐘以后。第一次問的時候就是十五分鐘，現在過去半個小時，又問還是十五分鐘，顯然這個時間是不準的，Jessica也沒辦法，這樣的天氣，Krystal來接她也不放心，但坐在這個休息區，她又擔心被認出來遭到圍觀，懷孕之后，她對旁人的目光更介意了。

　　凡是目光，自然有好有壞。有人覺得你好，報以微笑，有人覺得你不好，當然也會鄙視。微笑Jessica是能接受的，鄙視，于她自己來說，其實也能接受，這些年過來，該經歷的也都經歷過了。但懷孕之后就不行了，作為母親，天性保護自己的孩子，她自己能接受鄙夷，但絕不能接受別人對她孩子的鄙夷。

　　孩子有什么錯？！

　　“你再去問一下啊，或者有沒有什么朋友，怎么一個也幫不上忙呢？”

　　“我真的盡力了，打了好多個電…”忽然權寧一的聲音戛然而止，不但是他，幾乎附近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一群黑西服…看著像是電影里的黑手黨，又像是新聞里的青瓦臺便衣保鏢，約有三十人，都至少一米八五的個子，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

　　Jessica更懵，因為她發現，這群人是奔自己來的。

　　王思明走在人群最前面，他現在也很得意，小時候愛看古惑仔，今天終于實現夢想了。

　　來到Jessica面前，一行人立刻四散成一個橢圓形，轉身，肩挨肩，把里面的人圍住，隔絕了外面探尋的目光。

　　王思明微笑道：“Jessica小姐，我們老大請你見面，派我過來接您。”

　　權寧一張嘴想要說話，還沒發出聲音，就被一個強壯的黑西服捂住嘴巴拖走了。

　　王思明依然保持微笑，Jessica看著他，覺得似乎有些眼熟，試探問道：“我、我好像見過你？”

　　“沒錯，就是在這里，我找你要簽名，你沒給我簽。”

　　Jessica頓時警惕了起來，后撤一步，問道：“你想干什么？”

　　“老大想見你，派我來接。放心，沒有人敢傷害你、”

　　Jessica沒有輕易相信，問道：“你們老大呢？他想見我，他人呢？”

　　“呃…”王思明想了想，道：“現在這個時間，他應該在給他女朋友做早餐。”

　　“哦、”聽說這位老大有女朋友，Jessica心下稍安，見這陣勢，她也明白躲不了了，道：“我可以跟你去見他。”

　　王思明禮貌讓出道路，伸手示意了一下：“請、”

　　人墻排成兩排，一直護送著Jessica離開機場大廳。而在機場的另一個出口，權寧一被困住了手腳，塞進了一個麻袋里，丟進了大根開的那輛車的后備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