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愛所以殘忍

　　姐妹倆靠著床頭，抵足談心。

　　小時候，因為Jessica膽小怕黑的關系，所以Krystal幾乎一周要和姐姐睡在一起五天。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是，姐姐喜歡芭比娃娃的興趣，其實還是她培養起來的。對弈小Jessica來說，妹妹就是她的第一個芭比。八歲的Jessica抱著五歲的Krystal，給她化妝，打扮…幸虧沒有留下相片，不然姐妹的感情或許就沒今天這么好了。

　　Jessica內心軟弱，從小就這樣，喜歡抱著東西睡覺，在行為心理學中，這是典型的依賴傾向。表面上看起來冷冰冰，好像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但這只是她的外殼，她拒人千里之外，是因為她不知道怎么處理身邊有很多人的狀況。這如同一塊CPU，像Sunny和秀英的性格，他們是I7，四核八線程，身邊多少人都能處理得了。但Jessica，她是一塊奔騰G3220，還是不能超頻的那款，身邊的人一多，事情堆起來，她就負荷不了了。這個時候，她需要一塊協同處理器幫忙。

　　而Krystal呢？她雖然也沒達到I7的程度，但她至少是一塊I3，雖然不能超頻，但是單核性能是夠用的。雖然不能同時做很多事情，但是一件一件來做，還是可以做到的。

　　Jessica依偎在Krystal懷里，處在‘休眠’的狀態中，默然不語。Krystal這邊卻已接近滿載，在梳理剛才的訊息，想怎么開口和姐姐說這件事，怎么做才是眼下這個情況最正確的。她現在已經基本‘確定’了事情的脈絡，大概是這樣的。

　　權寧一喜歡姐姐，但姐姐心里另有所屬，這個人很可能就是阿九。權寧一發現了姐姐的心思，因愛成恨。使用了什么手段和姐姐發生了關系，但因為姐姐心里喜歡的人不是他，所以就算懷孕了，也不想嫁給他。至于Jessica不想拿掉孩子。Krystal是充分能夠理解的，母親對孩子的維護，母親對孩子的愛，不是能去計算的，這是一種本能和天性。

　　“姐…”思慮了很久。Krystal終于開口了。Jessica抬頭看著她，心里忐忑，發生這些事情，她最覺對不起的人就是妹妹，如果此時Krystal指責她，她真的會崩潰。

　　“其實我都知道了。”

　　“知道…了？”Jessica好似耳邊響起一聲炸雷，腦袋嗡地一聲，眼前一陣發黑。

　　“你不想和權寧一結婚，其實是因為心里面有喜歡的人了，對不對？”

　　Jessica聽到這話。絕望的心忽然升起一陣希冀，怔怔地看著妹妹。

　　Krystal卻以為是說進了姐姐心里，猶豫了一下，問道：“你心里的那個人，是、是他么？”

　　‘他’是誰，不用說出來，姐妹兩個心里都清楚。Jessica不知道怎么回答，但看妹妹的神情，她好像也察覺到了點什么。如果不承認，好像更奇怪。也有點虛偽。而關于孩子，從她說話的字里行間，似乎還沒懷疑到，Jessica想了想。決定還是坦誠一部分…她壓抑得太苦了，而愛情應該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

　　Jessica緩緩點頭，算是承認了，心里的那個人是‘他’。

　　Krystal見姐姐承認了，心里狠狠痛了一下。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當姐姐真正承認的時候。她還是很難過。為什么是姐姐，為什么已經有了兩個情敵還不夠，姐姐也要摻和進來？

　　Krystal忽然覺得有點呼吸困難，深呼吸了好幾次，強壓下想要吵架的沖動，Jessica見妹妹這樣子，難受不比她少，想說什么也不知怎么開口，默然垂著頭。

　　“姐，你是怎么喜歡上他的？”

　　“我也說不清、”話說到這份上，隱瞞也沒有了必要，Jessica回想和阿九認識的過往，道：“從來沒有人那么無視我，是他。從來沒有男人碰過我的腳，是他。他雖然總是氣我，但也會反過來安慰我，我需要幫助的時候，他雖然嘴上說不管，但卻從來沒有不管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喜歡上他的，但是我看到他對你好，心里會羨慕，會覺得自己可憐，會想他為什么對我不能好一點…妹妹、”Jessica泣不成聲：“我對不起你，你放心，我不會、不會跟他…”

　　“姐、不要再說了。”Krystal打斷了Jessica的話，也紅了眼眶：“姐，其實我一早就看出來，你對他的好感了，我只是裝作不知道，因為我對你們有信心。你是我姐，你不會做傷害我的事情。他…他愛我，也不會。我不是對他盲目信任，姐，你知道么？他心里是很喜歡金泰妍的，但是我不點頭，他就什么也不敢做…有時候我會想，他這樣的男人，是我一個人可以駕馭得了么？但是只要想到和別人分享他的愛，我就難過得要死，我真的不愿意…姐，我也要和你說對不起。我真的沒辦法接受和其他人分享他的愛，哪怕、哪怕是你也不行…”

　　Jessica聽到這話，心里的感覺好比在監獄等待宣判的犯人，一直覺得自己可能最多也就是個無期，卻被宣判了死刑一樣。但她明白，這死刑，早就注定了的。她愛上了不該愛的人，從一開始就連爭的權利都沒有。

　　Jessica強忍著淚水：“我、明白了。”

　　Krystal不忍看姐姐，繼續說道：“姐，我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所以幫不了你什么。我只能以我的角度，假設這件事發生在我的身上，給你一點在我角度的建議。如果你不打算嫁給權寧一，這個孩子我勸你還是別要了…”

　　Jessica登時激動了：“不行，孩子我我一定、”

　　“姐，你先聽我說完、”Krystal安撫下Jessica，繼續說道：“我認為孩子的成長，爸爸是很重要的角色，如果你不能給他一個完整的家，他生下來也是受苦，而且你會因為他，放棄之后的人生…當然我只是建議，真要我選，我也不一定選什么。你和他的事情…對不起、”

　　Krystal說完，下床，頭也沒回地跑出了臥室。她心里也很痛苦，在親情和愛情之間，她選擇了愛情。她覺得對姐姐太殘忍了，因為她就連對泰妍都說過‘公平競爭吧’這樣的漂亮話，但對Jessica，她卻這樣的漂亮話也不愿意說，一絲渺茫的機會也不愿意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