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崩塌
阿九幾乎沒有留手，兩個巴掌下去，樸燦榮就已經掛彩了，七八個巴掌下去，樸燦榮連動都動不了，像個麻袋似的掛在阿九手上，如果不是阿九刻意控制，牙早飛出去了。。
阿九也付出了代價，他手掌的傷口剛剛長好一點兒，受力之下，傷口崩裂，血很快浸濕了紗布。
“九哥！九哥！你別打了，你別打他了，他真的已經很難過了，他知道對不起你了，你饒了他吧…”朱敏希撲過來，跪在阿九面前苦苦哀求，阿九把她拉起來：“弟妹你讓開，傷到你不好，這小子太混蛋，我必須得揍他！”
樸燦榮凄然一笑，牙齒上都是血跡：“哥，你打吧，打死我，我心里就好受了！”
“那我就打死你！”阿九抬起手又是一個嘴巴，樸燦榮緊咬著牙關，一聲不吭。阿九又舉起手，看著樸燦榮這個樣子，怎么也落不下去了。身后傳來了騷動的聲音，是機場保全在趕過來，阿九松開樸燦榮的衣領，道：“跟我來！”
朱敏希把樸燦榮扶起來，樸燦榮剛才被阿九踹了一腳，走路一瘸一拐，朱敏希湊到他耳邊：“要不要報警？”
“不…”樸燦榮咬咬牙：“扶著我跟上，今天就是他打死我，你也不能報警！”
朱敏希是開車來的，三個人從機場大廳出來，上了朱敏希的車，阿九讓她往漢江方向開，朱敏希看了眼樸燦榮，樸燦榮點頭默許，朱敏希把車發動起來，駛向漢江大橋。
車里的氣氛很壓抑，樸燦榮低頭不吭聲，臉也腫了起來。阿九寒著一張臉，看都不看樸燦榮一眼，顯然是極為生氣，朱敏希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也不敢說話，只好盡量開快一點，努力讓這份尷尬變得短一些。
“為什么要走？”
“為什么要逃跑？”
“哥，我對不起你。”
“我說你對不起我了么？”阿九勃然大怒：“誰跟你說了？你怎么就知道我認為你對不起我了？”
樸燦榮不敢面對阿九的目光。頭低得更低了：“我自己想的。”
“頭抬起來！”阿九伸手捏著樸燦榮的下巴，硬生生給他托起來：“看你這熊樣！還他媽叫個男人？”
“哥…”
“別他媽叫我！我不是你哥！”阿九沒好氣罵道：“樸燦榮，我是生氣，但你知道我生氣在哪兒么？我他媽就氣你怎么就這么慫！”
“一起混的那么多兄弟，為什么只有你叫我哥？你應該知道‘老大’和‘哥’的差別吧？那么多兄弟。散了之后我管過誰？東值，世浩，我管過嗎？我他媽不放心你啊，把你按在眼睛跟前看著，結果還是沒看住啊，你說你是怎么想的，你自己幾斤幾兩不知道么？”
“我知道…”
“知道你他媽還不自量力？！”
樸燦榮深吸了口氣，攥緊了拳頭，猛地抬起頭盯著阿九的眼睛：“是，我不自量力了！我就知道。在你眼睛里，我他媽永遠是個弟弟，是個小孩兒！憑什么你做什么都行，我做就不自量力了？我就是要證明給你看，我就是要讓你知道，我！樸燦榮，不是永遠跟在你屁股后面受你照顧的小弟，我也有我的能力，都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的！”
“我什么時候逼你了？我逼你了？”阿九氣到無語：“燦榮。我真是沒想到你真能說出這種話來。我怕你會這么想，盡量不參與你的事情，但是你呢，自己做明白了么？你做不好。行，我是你哥，我給你收拾爛攤子，結果呢，你他媽跑了，你說我把你當孩子。你做的不是孩子做的事情？你要是個男人，你今天就不會去機場，你應該站在我面前，反省你為什么會做不成事情，我能幫你的什么時候吝嗇過？就算你慫了，你跟我說，我是你哥，我還是會一樣幫你…”
“我就是不想讓你幫我！”樸燦榮梗著脖子打斷阿九的話，阿九愣愣地看著樸燦榮，驚呆了。
“哥，你知道么？我跟著你的時間越長，我就越覺得自己是個廢物，我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你每一次都幫我，每一次我做不到的事情你都能幫我做好。你知道我心里多難受么？我覺得我是個廢物。沒有你我就活不下去的廢物，誰都可以幫我，但我就是不想讓你幫我，你明白嗎？哥！我想自己來！”
阿九忽然覺得有點眩暈，心里難受得無法形容，鼻子不知為何有些發酸，但是他努力忍住了。
“既然、既然這樣…”阿九閉了一下眼睛：“以后，你就別叫我哥了，我、我再也不管你了。”
樸燦榮懵了：“哥…”
“停車！”
“九哥…”
“我他媽讓你停車，給老子停車！”
朱敏希嚇傻了，趕忙踩了剎車，阿九推開車門下去，樸燦榮去拉他但落了空，他連滾帶爬地下車去追，哪里還有阿九的影子了。
“哥！”樸燦榮站在路中間大喊，只有回聲，沒人回應。
“哥…”
“服務員，再來一瓶。”
阿九掏錢出來丟在桌上，服務員拿了瓶啤酒過來，打開放在桌上，把桌上的錢拿走了：“客人，還剩一點，還來份牛雜么？”
“那就再來一瓶。”
服務員看了看他，嘀咕了一句‘酒鬼’，又給他拿了一瓶放在了桌上。
阿九把啤酒拿起來咕咚咚喝了半瓶，‘噗’地一下吐了出來。不運用內力的情況下，他的酒量是很淺的。喝了好幾瓶，眼神都有點發直，已經喝不下去了。
有點狼狽地抬手擦了擦嘴巴，啤酒浸濕紗布，沾在傷口上，很疼，但他卻渾然不覺。
服務員過來遞給他紙巾，但阿九卻把她擋開了，從兜里掏出錢來付了賬，歪歪扭扭地從小店里出來。
“媽了個巴子的。雞毛友情，老子不需要！”阿九把手機掏出來，盯著鍵盤，按了krystal的號碼：“老子有愛情就行了！呵呵呵呵…”
電話接通。阿九喊道：“老婆？！你在哪兒呢？我想你了！”
“喝酒了？”
阿九無理取鬧地喊了起來：“你就告訴我你在哪兒！我現在就要見你，立刻馬上就現在！！！”
krystal趕忙說道：“我在清潭洞，這邊有一個四季酒店，我在這里拍攝。”
“哈哈，我去找你！”
阿九把電話掛斷。手重了點，直接關機了。但他自己不知道，伸了輛車，爬上去就喊司機去清潭洞。
“誰的電話？”fx的經紀人李奎昌，今天跟著水晶在現場。
krystal的神色有點擔憂：“是他。”
“他？阿九那小子？”李奎昌有點慌：“你讓他來了？呀，你瘋了？那小子多小心眼啊，看到你拍戲，他能不吃醋么？”
“沒事…”krystal勉強笑笑，道：“反正吻戲是明天，今天沒什么親密戲。應該、應該沒事吧。”
正說著話，副導演跑了過來：“krystalxi，和你說件事，剛才酒店方面說明天有重要客人，場地不方便。看來明天那場吻戲今天就要拍了，你準備一下，rain哥那邊已經告知了，沒問題。”
“我…”krystal剛想拒絕，但副導演已經走掉了。實際上她也拒絕不了，以她的資歷。雖然是女主角，但在這種場合也沒什么話語權，況且rain都答應了，她就更沒法說什么了。
李奎昌擔心道：“怎么辦。要不你給那小子打個電話，找個借口別讓他過來了。”
krystal點點頭，拿起手機打過去，提示音告訴她對方已經關機。
“唉…”krystal想了想，一咬牙，道：“oppa。你把我的唇膏拿過來…”
“這有什么用啊，不是自己騙自己么？吻戲就是吻戲，唉…真是，怎么就這么巧了！”
krystal把唇膏接過來，均勻抹了好幾層，對著鏡子看了看，愈發地不安了起來。總有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但卻沒得選擇，krystal咬了咬牙，把鏡子放回包里，道：“oppa，你去找導演，抓緊時間拍！就一個鏡頭，也許趕在他來之前就拍完了。”
“也只能這樣了。”李奎昌起身去找導演商榷，krystal望著酒店門口的方向，癡癡發起了呆。
阿九在車上睡著了，酒勁兒涌上來，睡得滿頭大汗。到了地方，司機把他叫起來，阿九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把錢掏出來服了車費，轉了個圈認清方向，看到劇組一堆人在東邊，徑直走了過去。
“欸欸、”有工作人員攔著他：“前面拍戲呢，你是做什么的？”
“我找人、”
“找什么人啊，拍戲呢。”工作人員非常不客氣：“你們這些追星的我見多了，甭找借口。現在拍戲呢，為了你喜歡的藝人好，你也不應該打擾他們，拍完了再說。”
阿九想了想，用力點點頭：“你說得對，我等著。”
“這就對了，看你滿身酒氣，找個地方歇會兒、”
阿九轉身離開，撇撇嘴：“趕我走？就憑你？天王老子阻止不了我見我老婆!”
阿九四周看了看，趁著沒人看見，躥上一棵樹，人影起落，踩著這棵樹梢飛到另一棵樹干，蹲在距離現場最近的一棵樹上。
“不讓我看？老子找一個視線最好的地方…”阿九揉揉眼睛，仔細看過去，帶他看清了，腦袋登時嗡地一聲，整個人從樹杈上掉了下來。
“誰！誰在這兒！”突然發出巨響，全劇組都慌了，四處找聲音來源，阿九從地上爬起來，難以置信地再看過去，錯愕，傷心，難過，無錯，痛苦…種種神色在他眼睛里掠過，krystal也發現了他，不顧工作人員的阻攔想過來。
阿九看到他過來，轉身掙開就跑，他跑得非常快，比車還快，他爬到了樹上，又摔到地上，連滾帶爬，眨眼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