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旗艦

　　羅英石一直在等阿九跟他解釋早晨遲到的事情，但等了好一會兒，他好像也沒有解釋的意思，眉頭不由漸漸皺了起來。若是換了旁人，以羅英石的脾氣，還能忍這么久，早就發飆了，但是對阿九，他卻不能這么做，他不好意思。

　　節目創意是人家的，贊助人家也拉來三分之一，說是給了雙倍的薪水，但到現在為止，也才不過發了兩個月薪水而已，實在是沒辦法當做普通的新人對待。

　　想了又想，羅英石還是決定委婉點兒，故意清了下嗓子，道：“燦榮啊，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難了？”

　　“失戀…”阿九說完，猛扒了口飯，又道：“還沒失，不過也差不多了。”

　　羅英石恍然，笑了笑，道：“原來是這么回事，怎么…吵架了？”

　　阿九看了看羅英石，有心不說，但他也確實沒誰可說，心里憋得難受，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PD，你和嫂子談戀愛的時候，有沒有喜歡過別人？”

　　羅英石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你劈腿了？”

　　“這個…”阿九蹙起了眉頭，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劈腿，想了半天，道：“我是非常愛我的女朋友的，我確定她在我心里是第一位。可是同時我又對另一個女孩產生了好感，我也能確認我對她有好感，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也很開心…”說著阿九解釋道：“別誤會，我們之間什么都沒有，不是那種關系，就是、就是…”

　　阿九嘆了口氣：“她和我的女朋友是不同類型的女孩子，我的女朋友吧、她年紀比我小很多，我和她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本能地在照顧她。她不一樣，她只比我小一歲，但是卻像比我成熟一樣，從來不用我照顧。反過來還照顧我…除了做飯之外。”

　　羅英石察言觀色，心里已經有了判斷，但他還想知道得更細一點兒，道：“我看過你的資料。你是88年、你的女朋友比你小很多，很多是多少？”

　　“她是94年。”

　　“94年，差六歲…”羅英石嘿嘿笑了起來，擠眉弄眼：“好小子，下手很快嘛。才剛20的花骨朵，你都迫不及待了？”

　　阿九擰著眉頭，‘蔑視’羅英石，道：“PD，有人說過你老不正經么？”

　　羅英石急忙正色，道：“我怎么老不正經了？你自己做的事情，不敢承認么？”說完不等阿九有反應，自顧說道：“一個是94年，一個是89年，你是88年。如果我是你的話…我選89。”

　　“為什么？”阿九重申道：“我說了，我和我的女朋友感情很好。”

　　“這不明擺著嗎？”說話間羅英石已經吃完了飯，擰開水瓶咕咚咚喝了半瓶水：“你精神出軌的事情，你的女朋友已經知道了，所以你們才會吵架，現在正在冷戰中，原諒你不原諒你還不一定。但是另一個女孩沒生氣啊？你去找她，提出交往，成功率是百分之九十九，這樣你就又有女朋友了。原來那個就分了吧…”

　　見阿九還要說話，羅英石擺了擺斷他，道：“別說什么愛不愛的，你剛才不問我和你嫂子的事情么？其實在你嫂子之前。我也是交往過女藝人的，也是和你剛才說的差不多，都是我照顧她，她拍戲，我工作，我們就見不了面…”說著羅英石似乎陷入了回憶中。沉默了幾秒鐘，憤然道：“最他媽可氣的是，她無論參演什么，都他媽有吻戲，我生氣還不成，生氣她就說我不支持她的工作，真是好笑，她是我女朋友，我看著她和別人接吻，我再沒點反應，我是死的？”

　　阿九感覺自己被幾把刀從不同的位置同時插中了，如果不是確信羅英石不知道他在和Krystal交往，他都要以為羅英石是故意這樣說了。

　　羅英石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繼續說道：“交往了一年多，我就受不了了，最后我提出了分手。現在想想還是有點可惜，我是真的特別喜歡她，但是正因為我特別喜歡她，所以才受不了…后來我想明白了，最愛的人不一定能有運氣在一起，結婚這件事，還是要找一個愛自己的人，這樣雖然不是心里最想要的選擇，但肯定也不會很糟糕，就像買電子產品，你想要的旗艦版，價格太高，你買不起，最后只能選一個中等的性價比版，照樣能用，沒什么區別。”

　　看到阿九愣愣地發呆，羅英石以為他聽進去了，心里頗為得意。一個成功的人士，就是要用自己的人生經歷，給年輕人以啟迪：“好好想想我的話吧，感情這種事情，早做決定，拖久了也改變不了什么，結果還是那樣。”

　　說完，羅英石起身把餐盤放到待洗的大盆里面，又回去拍攝現場工作了。

　　阿九倚著大樹，呆呆地想著羅英石剛剛說的話，半響，嘟囔道：“我還是想要旗艦版！”

　　中餐吃完，洗餐盤，餐盤都洗完，差不多也到了做晚飯的時候，晚飯沒有中餐豐盛，主要是沒買那么多的菜，中午的素餡包子反響很好，多蒸出來三屜，煮了一大鍋的大醬湯，切了不少泡菜，煮了十幾斤的面條，有湯有水的吃飽肯定沒問題。

　　主廚的活兒干完了，阿九找羅英石要錢，以購買明天早餐食材的理由，要來了他的卡。

　　“我去鎮上，順便幫你把五金店的欠賬還了啊。”

　　“唉…”從業多年，他頭一次這么直接的感受到經費的掣肘，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以前他什么時候在乎過這些。

　　“省著點花啊！”

　　“知道了！”阿九已經走出了十幾米，懶洋洋地回道。

　　羅英石嘆了口氣，已經什么話也不想說了。

　　沿著下山的路走了兩步，東值開車而跟上來，停在阿九旁邊，阿九回頭看了眼，見沒人注意，拉開車門上了車。

　　“搞定了么？”

　　“沒問題，那個場子的負責人也是鎮上的，前幾年混得不怎么樣，這兩年突然有錢了，能裝的很，不過跟我倒是沒什么沖突，算是見面點點頭，抽根煙的關系。他聽說我要帶人去玩，主動說給我三成的抽成。”

　　“三成？”阿九冷笑一聲，眼中寒芒掠過：“真是夠大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