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和早苗又一次上演了兩人的愛情日常喜劇,雖然古河渚已經確認安全,不過總不能就這么放在家里,于是阿虛讓沒什么事情的藤林椋開門,藤林杏則準備回去給父母報個信——她們的父母同樣對她們所做的一切都不知情。
藤林椋看到那些故事之后,對師傅的過去越發的好奇,很想跟著阿虛一起去岡崎家聽故事,可惜師傅讓她看家,她只能按捺住自己那小小的八卦火焰。
“師傅!我先回家了!你們不走吧?”十字路口,藤林杏跟岡崎朋也的家不在一個方向,已經快轉彎的時候,她想起什么,突然回頭對阿虛大聲說道。
藤林杏的表情略有些緊張,師傅這次回來的意思,好像是找師母,如今師母不在,那師傅再走的話,是不是以后都不會在回來了?
“嗯,暫時不會走。”阿虛想了想說道,阿虛有很多要向岡崎朋也的父親詢問,同時,還要找在光坂給他看的小鎮的記憶的畫面上出現過的幾個人。
“那我一會來找你!”藤林杏對阿虛揮了揮手,看到阿虛點頭,然后背著手,一墊一墊地蹦跶回家,柔順的長發在身后蕩起波浪。
小鎮的生活,沒有都市的燈紅酒綠,才11點多,街道上就已經空無一人,偶爾傳來幾聲犬吠或者貓叫。
聽著貓叫,阿虛想起了黑貓,黑貓的叫聲比這些好聽多了。
阿虛繼續消化著剛剛看到的那龐大的信息量,而岡崎朋也也思索著阿虛等人的身份——至少除了格利德之外,涼宮春日、阿爾托莉雅、長門有希、琴美、大淀這幾個人的顏值天生就讓人能產生好印象。
他時不時地回頭瞥一眼阿虛,從古河家出來,被冷風一吹,他隱隱約約覺得,自己似乎真的見過這個人,可是仔細想的時候,卻又想不起來。
本想出生詢問,不過阿虛沉思的表情。又讓他不知道如何開口。
于是,除了春日無聊的嘀咕之外,清冷的街道上只有眾人那清晰的腳步聲,以及在昏暗的燈光下被拉的很長的影子。
岡崎朋也的家離得不遠。走了大概20分鐘,就來到了岡崎家。
“爸,我回來了。有人找你。”岡崎打開門,隊伍里喊了一聲,然后打開玄關的燈。招呼阿虛等人進來。
打開燈之后,阿虛才注意到屋內亂七八糟,沒洗的衣服、生活垃圾等等從玄關延伸到屋內,墻上貼著亂七八糟的東西,門把手、門縫上塞滿了小廣告,岡崎朋也一推門,小廣告散落一地。
岡崎朋也彎腰默默地收拾著垃圾、衣服和廣告,他抬起頭,尷尬地說:“對不起,招待不周。讓你們見笑了。”他的尷尬中,還透露著一股冷漠,與淡淡的失望與傷感。
“岡崎,你父親是藝術家嗎?”涼宮春日打量了一圈,突然指著被用各種顏色涂滿了的大門問道,那扭曲的顏料混雜在一起,頗有春日“SOS團團徽”后現代解構主義的風采。
不過兩者是截然不同的意思,岡崎朋也搖搖頭:“都是催債的。”
“你爸現在混的這么慘?”
聽到阿虛好奇的聲音,岡崎朋也很是疑惑…難道他父親有混的好的時候嗎?
屋內靜悄悄的,客廳里傳來深夜檔動畫的聲音。那個聲音讓岡崎朋也比讓阿虛等人來到他們這猶如狗窩一般亂糟糟的家里感到還要羞恥——他身為一名高中生都已經不看這東西了。四十多歲的父親竟然還喜歡這個,還被外人聽到了!
他悶頭做鴕鳥,當做完全沒聽見里邊傳來那足以讓人恥度爆表的中二少女音,努力趕緊將垃圾稍微收拾起來。好歹能讓客人落腳。
客廳里邊更亂,放眼望去,盡是垃圾,岡崎朋也的父親就坐在一堆垃圾中間,閉著眼睛,似在熟睡。
本來心中升騰起來的怒火。看到父親這番頹廢的模樣,岡崎朋也心中又是一算,什么氣也發布出來了,只剩下心痛、失望與嘆息。
“爸,爸?”岡崎朋也走過去,輕輕拍了拍父親的肩膀,沒反應,又用力搖了搖,將父親搖醒:“爸,有人找你。”
岡崎朋也的父親,按照阿虛所知道的資料來看,才40多歲,可是臉上卻全是歲月的痕跡,滄桑的臉龐說他是60歲都不會有人懷疑。
滿臉胡子拉碴,神色憔悴,就好像連續通宵了一個月后那種樣子。睜開眼睛,目光渾濁,就好像清澈的眼睛被帶上一個厚實的安全套一樣。
“哦,朋也啊?”
略有些呆滯的目光在岡崎朋也的臉上停頓了5秒,似乎才清醒過來一樣,微微一笑。
這幅笑容,又將岡崎朋也心中的火氣勾了起來:笑個屁啊,就不能好好的照顧自己嗎!他不求父親多么厲害,他只求父親能夠正正常常,健健康康的生活啊。
在古河渚生病前,他還會來過一次,將家里都收拾好了,可是也就過了幾天的時間,父親又將這里弄成狗窩了,簡直就像是被一群哈士奇肆虐過一樣…有時候,他真想問一句:您老人家是有哈士奇的血脈嗎?
不過一想,如果這么問父親的話,豈不是說自己也是哈士奇了?
于是只能將這份無法吐槽的郁悶埋在心底。
“爸,有人找你!”
岡崎朋也指著門口的阿虛對父親說道。
“我沒錢…”他父親條件反射似的回了一句。
岡崎朋也無奈地說道:“他們說,是你朋友。”
“我,朋友?”他的父親大腦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分析“朋友”這個詞究竟是什么意思,他遲疑地順著岡崎朋也的手指,看向門口。
他有“朋友”這種生物嗎?
好像沒有吧?
也好像有,他也是有朋友的,不過那是很久以前…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是看到你現在混的這么慘的樣子,我的身體由內自外突然迸發出了一種難以名狀的愉悅。”阿虛跟岡崎朋也的父親的眼睛對視著,他那渾濁的眼神,先是一陣迷茫,仿佛一位自己做夢還沒醒一樣,隨后好像平靜的湖中掉進了一顆石頭,忽然蕩起一圈圈漣漪,緊接著爆發出了明亮的光芒,撕開了渾濁的迷霧。
“你…”
“聽說你現在改名了?岡崎直幸?還是說,叫你以前的名字,岡部倫太郎?又或者,鳳凰院兇真?”
岡崎直幸…或者說岡部倫太郎站了起來,雖然依舊憔悴,可是那頹廢的精神卻一掃而空,眼神興奮,狀若癲狂!
那樣子將岡崎朋也都嚇了一條,他差點就要給精神病院打電話了。他第一次見到父親這個樣子…不對,好像也不是第一次,此時父親那耀眼的光芒,似乎漸漸跟記憶中的身影相重疊。
他猛然回頭,看向阿虛,他想起來了,自己小時候似乎有這么一個“叔叔”!
“你回來了,這么說,我們成功了!”岡部倫太郎肆意地狂笑著,笑出了眼淚。
“這是命運石之門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