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雪泥鴻爪7、一路向前 我討厭這種戰斗。又一次突破了亡靈們的阻攔后,貓君郁悶地叫嚷起來,這是我一輩子打過的最糟糕的戰斗啊!
這么想的,不僅僅是他。
我回過頭,看著那片斷壁殘垣這是我們剛剛突破的一道關卡,過十萬亡靈用血肉鑄成了關隘,死死攔住通往冥界深處的道路,我們想了幾個辦法都沒能突破,最后一咬牙,硬碰硬砸關而入,將那關卡炸得粉碎,這才闖了過來。
只是這一擊,至少就死了上萬人吧?
我不怕戰斗,也不怕殺人,但我很怕看到那些亡靈們的眼神。
沒有任何的恐懼或者退縮,堅定到極點,就算同伴們在身邊灰飛煙滅、徹底消亡,也無法讓他們有絲毫的動搖。
如果他們足夠強大到也罷了,偏偏他們對我來說弱的可憐,就算舍生忘死地撲上來,也只要輕輕一拳就能讓他們煙消云散。
偏偏這一拳,著實難打出去!
強大的敵人也罷,惡劣的形勢也罷,渺茫的前路也罷,這些我都不在乎。
可我很難說服自己,對那樣的人們下手。
這世上或許有天生就冷酷無情的人,但我肯定不是。
為了捍衛人類的生存空間,就要毀滅這些亡靈們的生存空間 我知道嘉拉迪雅說得對,可知道是一回事,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可惡!哪怕來一群魔神大戰也好啊!看著眼前又一次出現的血肉關隘,貓君氣得破口大罵,冥界那些王八蛋,腦袋都是縮在卵袋里面的嗎?
我嘆了口氣,眼一閉心一橫,靈光波動拳猛地爆,化作一道白光,將血肉關隘上硬生生轟出一個小洞來。
雖然這不起眼的洞口只存在了一瞬間的功夫,就被能夠不斷生長、自我修復的血肉關隘重新填補起來,但這一瞬間對我們來說卻已經足夠了。
一青一金兩道光芒,從那不過人頭大小的洞口中穿過,落在關隘后面,又恢復成兩個年輕人的模樣。
當然就是我和貓君。
這辦法不錯!貓君看了看那幾乎沒受到什么損傷的關隘,哈哈大笑,就這么干!下次我來開路!
我猜,恐怕沒有下次了。我苦笑一聲,問,你以為我們這一行的蹤跡,冥界幕后的那些家伙們看不到?
貓君想了想,搖搖頭。
他們之所以用這種方法來阻攔我們,就是吃定了我們兩個心慈手軟,面對那些普通的亡靈遲遲下不了殺手,可以多拖延一段時間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么要選擇拖延時間,而不是集結大軍直接絞殺我們,但既然這種方法已經被我們破解,他們自然不會再用。/
那下一次他們會怎么辦?
你問我?我問誰?我沒好氣地說,穿越者里面不是沒有智慧過人之輩,但咱倆顯然都不是,與其想破腦袋,還不如全力沖鋒,反正一直沖下去就對了!
這辦法還真簡潔明了!
或者你有更好的辦法?
貓君沒有回答,只是加快了步伐。
我的猜測并沒有錯,從這之后,我們再也沒有遇到亡靈結成關隘攔路的情況,行程極為順利。不一會兒就已經穿過了遍布亡靈城市和關隘的死者之國,來到了一座頂天立地的巨大關門之前。
這座門通體金色,卻散著滾滾黑氣,門上更有一行我不認識的大字。
這是什么地方?貓君問。
我也不知道。我說,但我知道一件事咱們必須要沖過去。
說得也是貓君笑了,毛茸茸的耳朵豎了起來,顯得很快活,那么按照剛才說好的,這家伙交給我來解決!
說完,他抬起右手,指尖猛地變長,指甲彈出,手掌剎那間化作猶如刀刃一般的利爪。
腳下毫不停歇,貓君就這么直接沖向那扇金色大門,掄起利爪,狠狠地抓了上去。
黑氣猛地一震,被他一擊打穿,利爪落到了金門之上,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一個黑色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貓君身后,卻是一個手持巨鐮,全身罩在黑袍中的人,這黑衣人掄起巨大的鐮刀,沖著因為噪音而稍稍有點迷糊的貓耳男砍了下去。
我當然看到了這個黑衣人的出現,正要阻止,卻被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十幾個同樣穿著黑袍、手持各式武器的家伙攔住。這些家伙的本事稀松平常,我只要十秒鐘就能把他們干翻,可偏偏現在我最缺的就是時間!
眼看著巨鐮就要落到貓君身上,我正打算爆靈力,拼著被周圍這群家伙砍上兩刀,沖過去幫他擋下這要命的一擊,卻看到那黑衣人背后的空中猛地一閃,另一個身材嬌小的黑衣人突然出現,掄起雖然小上一號卻華麗許多的死神鐮刀,無聲無息地從可能是同僚的脖子上劃過。
想要暗算貓君的黑衣人猛地一震,巨鐮在距離貓君不到半公尺的地方停住。
他慢慢轉頭,似乎是要看清究竟是誰暗算了自己,卻被后來出現的那個黑衣人又是一鐮刀,從頭劈到腳,頓時再也無法保持形體,化為一團黑氣,煙消云散。
這把鐮刀,看起來有點眼熟啊 就這么一會兒功夫,我已經轟殺了周圍那群攔路的黑袍,縱身來到那個幫了我們的黑衣人面前。
你們太粗心大意了!那個黑衣人說著拉下袍子,露出面容。
大眼睛、細眉毛,扎成雙馬尾的黑剛好齊到纖細的小蠻腰,輕便緊致得讓人懷疑它是否真有防護力的緊身軟甲,遮不住火爆的身材,脖子上帶著酷似領結的蝙蝠項圈,整個人看不到絲毫強者氣息,更多的卻是妖艷。
裘卡?!我忍不住驚呼,你怎么也在這里?
這問題真蠢!裘卡眨眨眼睛,眼中卻有幾分笑意,我怎么說也算是死神,出現在冥界,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對哦裘卡也是死神 這么說難道她這次是我的敵人?
不對!她剛才還殺了似乎同樣是死神的家伙呢 那個裘卡我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結結巴巴地問,你究竟站在哪邊?
我站在我認為正確的那邊!裘卡妖媚地笑著,語氣卻很嚴肅,一點玩笑的意思都沒有,我不贊同哈迪斯他們的行為,死者需要的是安眠或者新生,莫名其妙讓他們復活,簡直是侮辱了他們曾經的人生!
太好了!
說實話,我雖然因為生死轉換而實力大增,但比起你們來說差距依然不小,所以戰斗方面可能幫不上多大的忙。裘卡神情一黯,多了幾分歉意,我能夠做的,就是充當向導,帶領你們盡快趕到正在激戰的地方。
激戰?我驚訝地問,誰和誰在激戰啊?雅典娜和圣斗士們不是全軍覆沒了嗎?
裘卡也愣了一下,詫異地看著我。
難道你不知道嗎?藍染惣右介一人一劍,將十四支死亡神系殺了個雞犬不留,現在已經逼得哈迪斯等人退入極樂凈土我還以為你們是趕去幫忙的。
難道說,藍染這家伙已經把一切都搞定了?
那雅典娜她們呢?我呆了一下,又問,她們不是全軍覆沒了嗎?連她留在圣域的小宇宙都消散了就是因為雅典娜她們拖住了以哈迪斯為的冥神主力軍,所以藍染才能連著攻破十四個神系的戰線,讓哈迪斯生死轉換的工作遲遲不得完成或許永遠也不能完成了吧 那么雅典娜她們呢?我急忙問道,既然藍染成功了,那她們應該順利撤退了吧?
不,都死了。裘卡嘆了口氣,言語中充滿了敬意,圣斗士們死傷殆盡,雅典娜原本就帶著傷,這么一來更是傷上加傷,整個人幾乎都打到支離破碎了,卻死撐著一口氣,一個人迎戰二十多個高位神,硬是堅持到了藍染趕來后面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因為藍染一來就是大招清場,要不是我跑得快,只怕也被他順手殺了。
藍染兄好霸氣!
這么說來,雅典娜其實可能還沒死。
說得也是在人間出的時候,土屋那邊的排名榜上,她的名字還是白色的呢。
雖然說我和她是仇敵,有機會的話一定會殺她為結標報仇,但聽到她可能還沒死的消息時,我卻不由得松了口氣。
倒不是我非得堅持要親手殺死她,只是如此英雄,這樣隕落了,實在可惜!
我寧可她將來在公平決斗中被我殺死,又或者像萊拉前輩那樣以身合道,也不愿意她這樣凄慘地戰死。
正當我喟嘆之際,那扇貌似牢固的金門轟然巨響,出現了無數的裂紋,然后裂成碎塊,露出后面無窮黑氣掩映下的窮山惡水。
耶!搞定了!貓君得意地大笑,回過頭來,頓時愣住。
這位是?
裘卡,我的朋友。我又向裘卡介紹說,這是貓君,我們的戰友。
跟我來吧,冥界的情況,我比較熟悉,可以讓你們少走些彎路。裘卡嬌笑一聲,縱身跳進黑氣之中。
我們連忙跟上,貓君不知想起了什么,一揮手,將一塊金門的碎片抓了過來。
那個向導美眉,你知道這扇門究竟叫什么名字嗎?
都什么時候了,他哪來的閑工夫扯這個?
絕望之門,門上那行字你們沒看到嗎?裘卡頭也不回,只是稍有幾分疑惑地說,入此門者,需放棄一切希望,這寫得很清楚啊。
那個那是什么文字啊?我問。
希臘文,這次冥界聯軍的核心就是哈迪斯麾下的希臘冥界。
我點點頭,沒有再問什么。
希臘文 對了,貓君又問,前面那篇布滿了石柱,還噴著硫磺火焰的是什么地方啊?
狗圈。裘卡回答,那是三頭犬刻耳柏洛斯的領地,本來它住在這里,吃掉所有想逃出冥界的亡魂,不過幾天前王虎先生路過,把它給殺了。她說著指了指我們左前方的一座山丘,那就是它的腦袋。
王虎?我驚訝地問,他也來了這里?
嗯,他去了寒冰地獄,那里囚禁著歷代圣斗士們的靈魂。
那我們要去哪里?貓君繼續問道,給個提示吧。
血海地獄,裘卡說,那是血神君的領地,希望他不會為難我們我都說了,雅典娜沒那么容易死的 不過,藍染這么給力,大家恐怕沒想到吧?
和也并非放棄了復仇,而是被雅典娜所折服,暫時放下了仇怨,等這件事了結,假設雙方都活著,他們之間依然免不了有一場生死決斗。
就像姬神秋莎和上杉和也之間,即使知道自己并不見得正確,即使這份仇怨已經可以放下,但血債終究只能血還。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