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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知己

  當我在淡淡的梅香中醒來的時候,看到的是自己絕對不熟悉的天花板。

  很老式,很陳舊,怎么看都是像古跡超過像房屋的樣子。

  我似乎來過這里…

  環顧左右,房間里面空蕩蕩的,除了一些難以搬運的笨重物件之外,看不到任何可以稱得上“家具”的東西,實實在在到了“家徒四壁”的地步,甚至連最起碼的榻榻米都沒有。

  作為一只體格超越人類極限的人形決戰兵器,區區酒精當然不可能讓我產生宿醉的感覺——實際上,昨天晚上要不是喝了南明月柳那家伙從主機那里得來的“神仙醉”,我原本連醉都不會醉。

  算了,醉了就是醉了…真想不到居然輸給了那個偽娘…

  我推開虛掩的老式木板門,燦爛的陽光讓我有一瞬間的眩暈的感覺。

  今天,很好的天氣啊。

  隔著空曠的廣場,我看到了似乎完全沒有被氣候影響,在寒冬也依然郁郁蔥蔥的御神木,以及那個正在樹下清掃的身影。

  “桔梗?我怎么會在這里?”

  “當然是我從街上把你撿回來的。”桔梗停下手上的工作,回過頭來看著我,眼中稍有幾分責怪,“雖然說學園都市治安很好,但我真沒想到偶爾上一趟街居然能夠撿到一位龍神呢。”

  除了苦笑,我想不出別的回答。

  “我印象里面,你雖然經常喝酒,但卻絕對不是一個會毫無節制把自己喝醉的人。”桔梗走到我的面前,用那雙閃亮的眼睛靜靜地看著我。

  “能告訴我是為什么嗎?”

  一開始我并不想說,因為我沒有訴苦的習慣,但和她對視了不到半分鐘,我就改變了主意。

  面對著桔梗的眼睛,很少人可以堅持拒絕她的請求。

  當年的犬夜叉做不到,現在的我也一樣做不到。

  于是我嘆了口氣,坐在樹下,講起昨天發生的事情來…

  “所以你就覺得自己錯了?”聽完了我的敘述,桔梗微微皺眉,問,“因為朋友的反對,因為和學園都市格格不入,所以你就覺得自己根本不該來?覺得自己并不適合這里?”

  “不是嗎?”我反問,“這里就算有什么矛盾,充其量也只是打架罷了,真正鬧出人命的情況非常的罕見。諸如我這種一旦戰斗,就經常以殺死敵人為目標的家伙,當然不會適合這里嘍!”

  “但是我不這么覺得。”

  “啊?”

  “我說‘我不覺得你不適合這里’!”桔梗稍稍提高了聲音,“對于學園都市,對于那些受過你幫助的人,對于你的朋友們——比如說我…我們從來都不覺得你有什么不對的!”

  不等我回答,她又接著說道:“我認識的真武,是一個兇暴而果斷,但是很講道理、很和善的人——雖然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就差點殺了我。”

  “那時候的你兇神惡煞一般,毫無道理可講,也根本沒有任何猶豫或者寬容的意思,追殺了我幾百里,要不是彌勒他們及時趕到,我肯定已經魂飛魄散了——這一切都是因為,當時你認定我是一個吞吃靈魂的妖怪。”桔梗的臉上多了幾分驚懼,顯然是想起的當時被我追殺,亡命逃竄的情形,“你就是這樣,一旦認定對方是需要消滅的惡棍,就不再理會別的事情,對方是誰?干什么?有什么理由?有什么背景或者靠山?這些你都不在乎,你就像一只聞到血腥味的鯊魚,瘋狂地發動攻擊,不把敵人消滅決不罷休…”

  她笑了笑,掃去陰霾,說:“你為人正直、行事端正、直覺敏銳、作戰勇猛,就像獅虎一樣,天生就是為了戰斗而存在的。即使面對八歧大蛇,你也沖鋒在前、撤退在后…在我見過的所有人里面,綜合才能和品行,沒有比你更可靠的,也沒有比你更值得信任的。”

  說完這段話,桔梗站了起來,指著神社山下的學園都市,說:“你看,這個學園都市,據說居住了兩百三十萬人,而如果沒有當初我們舍生忘死地消滅八歧大蛇,這里大多數人都不會存在——因為他們的祖先會被那只魔獸吃掉。”

  “你說你只懂得戰斗,你說你只是個戰士——這有什么不好的呢?”

  “作為曾經和你并肩戰斗、一起對抗八歧大蛇的同伴,我一直都以此為榮!”桔梗回過頭來,長發隨著晨風飄揚,“這份榮耀歷經五百年歲月,至今不變!”

  半個小時之后,我坐在一間稍稍有點偏僻的小店吃著早餐,順便考慮著接下來該干什么。

  “真武?”

  我抬起頭,隔著落地玻璃窗看到御坂驚訝的表情。

  “為什么你會出現在這里?”

  我在這里很奇怪嗎?我進來的時候,沒在大門上看到“真武與狗不得入內”的招牌啊…

  御坂顯然沒料到我會這樣反問,稍稍愣了一下。

  “仔細想想似乎也不是很奇怪…你這家伙根本不可能注意到這里是什么地方…”她點點頭,表示理解,“其實,這里的點心和飲料的確都很不錯呢…不過以前我一個人不方便過來…”

  于是她若無其事地進來,坐在我對面的位子上,招呼服務生送一份早餐過來。

  她究竟在說什么啊?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我好奇地打量周圍,看到一對對少男少女正在竊竊私語。

  “這是附近著名的情侶餐廳,只接待成雙成對的戀人哦~”御坂仿佛指揮家一般輕揮著夾心巧克力棒,愉快地說,“我早就想來吃吃著名的甜點了,只是實在找不到可以幫忙的人——真是多謝啦~”

  情侶餐廳?只接待成雙成對的戀人?

  我叫過服務生,詢問是否如此。

  答案是肯定的,御坂當然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

  “那…我剛才進來的時候,似乎也沒人阻攔啊…”

  這句話差點害得御坂把喝了一半的飲料噴出來,她咳嗽了半天,連臉都憋得通紅,這才哭笑不得地伸手戳戳我的腦門。

  “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長相,再看看那些服務生吧!就算再怎么勇敢的服務生,也只是柔弱的少女罷了,她們哪里敢阻攔你這只超級大野熊啊!”御坂一副“無語問蒼天”的表情,“席卷餐廳的猩猩魔獸,你就大慈大悲放過這些可憐的女孩子吧~”

  你這個“不良少年會突然集體失去意識的神秘小巷”有什么立場批評我啊!

  我很郁悶!

  我像是個會依仗身強力壯,欺負柔弱店員的壞蛋嗎?

  “像!”御坂點點頭,“以我的蛙太手機鏈起誓,整個學園都市里面,不會有別人比你更像壞蛋了!”

  于是我繼續郁悶。

  “對了,究竟發生了什么啊?”御坂突然問道,“今天黑子出去巡邏了,我覺得很無聊,就打電話到你的宿舍,找你去打模擬戰——結果刺猬頭的語氣很奇怪,支支吾吾不知所云。”她說著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若有所思地說,“你的情況看起來也不是很好,電場強度明顯下降,一般來說,這意味著你現在的心情很糟糕。”

  “我說御坂啊——”

  “怎么了?”

  “你不去當間諜,真是日本軍方和政界的一大損失呢!”

  “我討厭戰爭——吶!不要轉移話題,告訴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我并不是一個喜歡向別人訴苦的人,那種事情適合祥林嫂做,不適合我。

  但是面對著一臺人形測謊儀——還是最高精度的那種,只有最沒心沒肺的特工才有可能保守秘密,我當然是做不到的。

  糾纏了幾分鐘后,我嘆了口氣,把昨天的事情說了出來。

  “奧雷歐斯那個家伙,真是太可憐了,Index也是。”聽完那些事情之后,御阪發表了她的評論,“而你目前的處境…似乎的確很糟糕啊。”

  這還用說!

  “我以前一直都很反對殺人。”御坂說,“那時候,我一直都覺得你這個暴力狂實在是很過分!明明只要輕輕一下就能擊倒的對手——諸如那些不良少年,你卻總是要狠狠地毆打他們,甚至把他們從幾十層樓的樓頂上扔下來,嚇得半死。而在戰斗中,你又總是充滿殺氣,隨時都打算殺掉對手…真是太兇殘了,簡直跟野獸一樣!”

  呃…原來你當初是這么看待我的啊…我還以為我們是朋友呢…

  “可是‘幻想御手’那件事,改變了我的看法。”御坂繼續說道,“面對著‘未元物質’和‘原子崩壞’,我一直都希望像平時那樣,讓他們知難而退,結果卻是差點因為疏忽大意而被殺。”

  “從那時開始我就明白——戰斗,真正的戰斗,面對著那些強大的敵人,根本不可能有仁慈的余地。”御坂嘆了口氣,臉色暗淡了幾分,“仁慈不僅會導致自己的死亡,甚至可能會讓同伴跟著喪命。”

  “那天你之所以對著那些學生們下毒手,原因是為了我們,對吧?”御坂的表情有些沮喪,“那些被洗腦的學生們,他們的攻擊對你其實不構成太大的威脅,可是如果我們挨了那樣的攻擊,很可能會身負重傷,甚至可能會死——所以你別無選擇,只能將他們全部消滅——又或者其實你并不打算把他們都殺了,只是你的攻擊精度不夠高,所以只能以我們的安全為第一考慮…”

  “雖然你經常叫嚷著要殺掉敵人,但是真正下這種狠手,卻還是第一次——就是因為多了我們這些累贅。”她似乎對于“成為累贅”這一點很不滿,但卻又無可奈何,“我不覺得你是個狠毒的人,只能說是被形勢所迫吧。”

  “后來殺死奧雷歐斯也是一樣出于無奈,面對那么強大的敵人,無論是誰都不可能做到手下留情,即使換成我處在你的位置,也沒有把握能夠只是打敗他而不殺死他——我因為半吊子的想法,已經差點送了命,你比我要成熟得多,當然不會犯我曾經犯過的錯誤。”

  “其實我當時并沒有想那么多…”

  “是啊,沒有誰會真的反復思考之后才行動的,可一個人的思維習慣,他的行為準則…是可以根據那些推測出他會做什么的——你的所作所為,完全符合你一貫的風格。”

  “我不知道你的過去究竟是什么樣的,也不明白為什么你經常會那么緊張——感覺你好像隨時都準備戰斗,無論面對什么樣的對手,只要一轉入‘戰斗狀態’立刻就會變得非常兇狠,很輕易地就會痛下殺手…這一切的一切,我都不知道為什么。”

  “但我知道一件事。”御坂放下甜點,很認真地看著我,說,“你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而且是一個值得依靠的人,只要是朋友遇到困難,你肯定會竭盡全力來幫助他們,就算要冒生命危險也在所不惜。”

  “不僅如此,和這副酷似怪獸的尊容相反,你其實是個溫柔的人,不僅不會輕易地傷害別人,而且會去努力避免對無辜者造成傷害——記得‘幻想猛獸’嗎?面對著那個集合了幾萬‘無能力者’思念的強大怪獸,你只是在單方面地挨打,用身體攔住它,不讓它沖進核研究所…即使被打得傷痕累累,即使血流滿地,即使快要性命不保——為了不傷到佐天她們,你一直都在忍耐著。”

  “勇猛兇暴的真武,仗義溫柔的真武,這兩者似乎有點矛盾,我也曾經思考過這個問題——究竟哪一個真武,才是你真實的模樣呢?”

  呃…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啊…

  “我想了很久,結論是:無論哪一個真武,都是真實的你。”

  “聽起來你似乎很了解我…”我發覺今天苦笑的次數特別多,簡直抵得上平時一周的分量。

  御坂神秘地笑了笑,重新和那份怎么看都像藝術品多過像食品的甜點展開了戰斗。

  告別的時候,她又一次勸告我放松一些。

  “看看阿拉伯半島就知道,哪怕是全知全能的上帝,也沒辦法讓所有人都得救,讓所有人都滿意。”她站在臺階上,拍拍我的肩膀,“你幫助了很多人,這就足夠了。”

  我今天的運氣似乎很奇怪,走在路上沒多遠,居然又遇到了結標。

  她看起來情況比我還差,眼圈很黑,臉色也有些發白,似乎睡眠不足的樣子。

  “縱欲無度對身體不好。”我說。

  結標的回答是一記飛腿。

  “這一腳力道十足——看樣子再多縱欲幾次大約也沒問題。”我又說,“不過亞雷斯塔學園長身體似乎不怎么好,你可要悠著點,當心別把他給榨干了,細水長流才是王道。”

  結標翻翻白眼,回以一根中指。

  “我打算去找康布羅納那個混蛋的麻煩,你來不來?”她問。

  “找他的麻煩干嘛?”

  “這老處男平時總是神神秘秘地擺出一副高手架子,還經常到處兜售那些不知道真假的上古秘籍,結果真正需要他出手救場的時候就給我掉鏈子——媽的!我們在拼命,他反而跑出去泡妞!”結標很生氣地嚷嚷,一頭紅發幾乎要燃燒起來似的,“我一定要把他那根四十年來從來沒用過的爛鳥切半截下來數年輪!”

  我很想說“雖然不確定他那個是不是‘爛鳥’,但據我所知,那個應該是沒有年輪的”。

  但是看她的表情,還是算了。

  “對了,聽說你昨晚被上條那個白癡趕出門了?”結標似乎只是隨口提到,“干脆住到核心區來吧,我正好準備召集大家,進行一周集訓。”

  集訓?LV5也需要集訓嗎?

  看看結標若無其事到有些假的表情,我頓時明白了。

  “謝謝。”

  結標聳聳肩,沒有就這個話題多說什么。

  那天,我們在康布羅納的宿舍找到了他,不過這老家伙已經用不著我們再批評了…

  他失戀了。

  堂堂十大高手之一,據說可以匹敵神明的絕世強者,戚戚慘慘切切地坐在角落里面,反反復復地喃喃自語:“差哪兒涅?究竟是差哪兒涅?她咋就跟我黃了涅?”

  看著這么悲哀的一幕,就算是怒氣值爆滿的結標也實在不忍心再說什么了。

  托朋友們的福——當然,尤其要托康大叔的福——當我走出那間充滿著低氣壓的大魔法師宿舍時,心情非常的好。

  ——————

  所謂“知己”,一共出現了三個。

  不知道為什么居然都是女的…真巧啊…哈哈哈哈…

  嗯,大致上就是這樣吧。

  我發現自己果然還是不擅長寫感情戲呢…說起來,的確還是直接推倒比較簡單。

  嗯,就是這樣!

  哈哈,哈哈…以上感嘆毫無意義,請不要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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